他侧身回过头去,脸上依旧带着虚假的面具,他温声道:“回去吧,我累了。”
他表哥点了点头,“行,今天就这样先吧,下一场宴会不去也没关系。”
他面无表情的吐了一口浊气,双拳死死的握紧。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肖意安不知道,他十分厌恶这种无法控制自我的感觉,压抑得几乎窒息。就好像他只是一只提线的木偶,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人为的操控着。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也没人会在意他想要什么。
随着少年缓缓走进黑夜之中,梦境的景色开始被黑暗吞噬,最后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冷寂。
他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环着膝盖,身体越来越冷,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
好难受……想逃……也……想死。
“有我在,别怕。”
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穿透了黑夜的光,让他一瞬间看见了希望。
他扬起头,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道光,而那道光也像是怕他够不着一般,主动的照到了他身上。
温暖的光驱散了寒冷和不适,让他置身于舒适之中。
在这片光之中,肖意安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梦境里的一切他又全都忘了。此时他躺在了鹤步洲怀里,对方睡衣的领口被他一双手嚯嚯得乱七八糟。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晚都干了些啥。
洗澡没拿衣服就算了,还故意以拿衣服为由勾引霸总,并且还让霸总给他吹头发占人家便宜。
肖意安啊肖意安,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了呢?
他心里狠狠的唾弃着自己,可要是回到昨天再让他做一次选择,他肯定还是会这么干。
追男朋友这种事情,怎么能说不要脸呢?只要能把霸总追到手,脸算什么?
红着脸的肖意安悄悄的松开了还拽着衣领的手,鹤步洲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醒了。他悄悄的打量着对方的睡颜,刀削一般的脸在这种死亡死角上,也不见一丝的瑕疵。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他眼下的青黑。
霸总昨晚熬夜了?怎么都熬出熊猫眼来了?
肖意安撑起了身,想要看仔细一点,结果他一动,沉睡着的人一瞬间警觉的睁开了双眼。
那双黑眸没有半点刚醒来的迷蒙睡意,而是凌厉又充满戻气。肖意安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鹤步洲有轻微的起床气,尤其是因为肖意安的事折腾了一宿,将近四五点才躺下睡觉。现在是早上的八点,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他心情极度不好,但当对上肖意安那双被吓到的眼眸时,眼底翻涌的戻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软下了神色,伸手将肖意安扯回怀中抱着,下巴抵在他额头轻轻的挨蹭。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儿?”
肖意安原本只是被吓了一下,很容易就被安抚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霸总好像格外的热情。
他摇了摇头道:“不睡了,昨天到现在我都睡了好几次了,再睡下去都成小猪崽了。”
脸颊紧贴着的胸口颤动着,他听到鹤步洲闷笑着说:“有我养着,当猪崽也没什么不好。”
当猪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哪怕有人养都绝对不会当。
不想变成猪的肖意安火速挣开了鹤步洲的怀抱,红着耳垂冲进了浴室里洗漱去了。
把人逗得落荒而逃,鹤步洲也没了睡意,他也起了身,前脚跟后脚的进了浴室。
浴室里肖意安正刷着牙,鹤步洲走上前去站到他身后,牙刷放在洗漱台上方的挂柜里,他就这样从肖意安身后伸手去拿。
鹤步洲人高手也长,这样的姿势下,肖意安整个人像是被他圈在了洗手台和怀里。
肖意安刷牙的动作都变慢了,呼吸也放得很轻。此时的他什么都听不见,因为剧烈的心跳声几乎在耳膜里炸裂开来。
不算狭窄的空间里,因为鹤步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气氛一下就变得十分的紧张。
肖意安假装淡定的刷牙,眼角余光却透过镜子观察鹤步洲的神情。
后者一副极其坦然的样子,拿完牙刷和水杯以后,便往后退了一步,弄得原本幻想着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的肖意安都萎了。
霸总还是那个霸总,一如既往地冷血无情又不解风情。
他神情恹恹的迅速漱了口,洗了把脸以后,为了掩饰失望低着头闷闷的说:“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鹤步洲盯着他看没说话,在他心生疑惑之前开了口。只听他淡淡的道:“家里你的衣服好像没有了,要到下午助理才会送新的来。你去我衣柜里挑一套能穿的先将就一下吧。”
肖意安疑惑的歪头,昨天不是还有三套吗?霸总为什么说没有?
不过想想霸总的衣服穿到他身上,好像也不赖。
完全没有深思鹤步洲为什么会说谎的肖意安,开开心心的跑去打开了衣柜。
由于鹤步洲的衣服多数是西装选衣服的时候,他特别有心机的选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还有一条显腿长的西裤。
这套衣服穿在鹤步洲身上那就是十分的精英禁欲,可穿到肖意安身上却显得十分的滑稽。
因为都是昂贵的定制衣服,一折叠就破坏了美观,肖意安不敢折起来,于是衣袖长得手都伸不出来,裤腿层层叠叠的积在居家鞋上,衣扣即使最后一颗扣了起来,也露出了半边精致的锁骨。
鹤步洲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正弯着腰,和因为过长而踩到脚后跟去的裤腿做斗争,领口宽敞,一眼过去一望无遗。
视线一下就不知该如何摆正,他握拳抵着嘴唇轻咳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肖意安抬起了头,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朝鹤步洲抱怨道:“为什么你的衣服裤子都那么长?衣服长了还好说,裤子长了我老是踩到裤脚。”
本来就大不止一个码数,裤子都是堪堪挂在腰上的,走一步就踩一下裤脚,这让他总有种下一秒裤子就掉了的忧虑。
虽然他是想勾引霸总,可裤子掉了那就不是故事了,而是事故了。
光是想想那幅画面就觉得窒息。
鹤步洲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确实是太大了一些。”
他走到衣柜前单膝跪下,抽出最下面的一个衣柜,取了一条新的黑色紧身运动裤来。
“换这条试一下,应该就不会踩到了。”
运动裤只有七分裤腿,鹤步洲的运动裤不止这一条,他更偏爱九分的,所以这条七分的便一直放着了,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肖意安接过裤子,一手捏着两边裤腿提起,姿势奇怪的进了浴室里换裤子去了。
脱了西裤换上运动裤,肖意安懊恼的叹口气,他觉得刚才的自己就是个憨憨。
就凭他这段数,何时能成功上位?
他焉了吧唧的换好了裤子,原以为鹤步洲已经先行下楼,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在等他出来。
将不合身的西服换下以后,被紧身运动裤包裹着的腿又细又长,宽大的衬衫长到了大腿膝盖上方,露出的半截锁骨因为羞恼而微微泛着红。
鹤步洲眸光微暗,看向肖意安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但他一想善于伪装,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都被温柔的表象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他从肖意安手中拿走了换下来的西裤,仔细的捋平,用衣挂晾起,收到了单独的一个空置的挂柜里。
做完这些以后,他向肖意安走去。
“八点多了,早餐还没吃,饿了吧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助理买过来吧。”
肖意安其实是有些不满意的,他更喜欢鹤步洲亲手做的食物。可是看着鹤步洲眼下的青黑以后,到底还是心疼他占了上风。
他想了想道:“我想吃灌汤包还有水晶虾饺。”
鹤步洲揉了揉他头顶的呆毛:“行,就吃这个。”
他用手机给助理发了消息过去,因为要买着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总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里,便在发完信息以后一起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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