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声开口闲聊,“你们一开始去的不是影视城?怎么会来这边?”
储钦白:“这个戏要取一些这边特有的景,错过季节后期制作麻烦。”
周声想到从岚城出发前,他大包小包的那些行李。
不自觉弯了嘴角道:“我还以为你们拍戏全都是住五星级大酒店,你外婆还说你被人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现在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
配合道:“就像这次的事,你觉得什么都说了,她还能高高兴兴埋汰我?”
周声过了会儿才回答:“确实是不能。”
报喜不报忧,好像大多数人对在乎的人都是如此。
他们东拉西扯,没什么重要内容,大多都是周声询问。比如他知道了现在的很多电影电视都是在绿布里面拍的,知道好的特效很耗钱,知道这个电影他也有投资。
他问什么,储钦白基本都会回答。
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周声就不太记得了。
他意识的最后只余一抹淡香。
那股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沾染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和枕套。
第二天早上七点,走廊里渐渐有了动静。
因为昨晚的混乱,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一个电影剧组。
组里的人也不刻意隐瞒,只是涉及到剧组内部的情况,会要求大家保密。
早上在楼下喝稀粥,不少人都凑在一起闲聊。
剧务组和后勤在一桌。
有人笑称:“拍戏遇上这种事,是不是说明好事多磨,咱们电影要大爆了。”
“迷信。”边上的人立马道:“杨导亲自执导,加上储哥这个活招牌,你觉得呢?再说,往前数数储钦白他哪部电影成绩差了?票房就算低一些的,口碑也从来没翻过车好吧。”
说到这个,有人压低声音嘀咕。
“昨晚接来的那些人里好像就有储哥认识的,晚上还住在一起了。”
有人嗤笑:“那又如何,昨晚我还和三个人一起睡了呢。”
一桌子人集体笑骂。
“谁说这个!”
“就是,只是在说认识,你这话一出都能看出你这人思想有多不正确!”
被骂的人无语:“谁让你们突然提这个,我这不是想起来昨天半夜储哥还去敲了导演的门,拿了特效退烧药,剧组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好吧。”
“是那位周总吗?病了?”
“哪个周总?”
“昨晚储哥去接的那位吧,当时挺晚了,我也就打了个照面,没怎么看清。”
“人怎么样啊?”
这也就是被困在这里的麻烦,剧组里一丁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
没有新鲜事,自然盯住最容易吸引人眼球的。
先前没听说情况的人纷纷询问。
最初爆料人挥手,“都别八卦好吧,有本事你们当人储哥面问去。”
“算了,不敢。”
“进组至今一句话都没敢和他说过的人表示,问他还不如问导演,反正我是真有点怕他。”
没人发现楼梯口站了几个人。
剧组私底下也是抱团的,站在那儿的就是和任祈轩关系不错的几位。
任祈轩如今签了圣凯,前途大好,小演员想巴结,大演员不愿得罪,团队里的人更是捧着他。有他在的地方,话自然是往好听了说。
当即就有人看着桌子那边的方向,不屑道:“这些人也是有够无聊的,储哥好心帮忙,他们却在背后随便嚼人舌根。”
边上有人应和,“流言有时候就是这么传出来的,那个什么周总我怎么没听说?”
任祈轩一身休闲装,新晋电影小生,有流量有人捧。
即便放眼整个圈子,那张脸也算是很出色的。
剧组里的大多数人对他的私心心知肚明,但人家每句话都说得够漂亮,平常也会做人。
对着自己的助理道:“你去问问,昨晚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剧组鱼龙混杂,昨晚又来了不少不明情况的普通人,一旦闹大上了新闻,影响的不只是储哥,对剧组影响也不好。”
助理就听话地去了。
隔了几分钟下来。
“这么快?”有人问。
任祈轩的助理同样是个女孩子。
因为认识陈灯灯本想找她打听,结果正好撞上陈灯灯去储钦白房间里送早餐。
她在旁边偷瞄了一眼。
打开不到两巴掌宽的门缝,已经足够窥见房间里窗帘紧闭,一丝光线也无。
储钦白出现在门口,声音有点刚醒的沙哑。
“这么慢?”他问。
陈灯灯把袋子递进去,“酒店里的粥都加盐了,我特地找后厨重新做了一份。”又压着声音问:“周先生没事了吧?”
储钦白接过袋子,“退烧了。”
房间里正巧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在问:“是谁啊?”
隔着门板,语气间可见熟稔。
尤其是那声线,像是蒙在被子里,慵懒到极致,又破碎至嘶哑。
轻易就能让人在脑子里能勾勒出一幅躺在大床上,暧昧而模糊的景象。
外面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嘭一声,门就彻底被关上了。
同样身为助理,她觉得自己比陈灯灯惨多了。
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儿。
说着艺人最不想听的话。
然后承受一堆人难以置信的目光。
她想还好自己只是临时助理,跟完这个组她就辞职,到时候去网上开个小号,抖落她这些年吃到的瓜。
最新的这个瓜就叫——
扒一扒某超一线电影大咖藏在房间里的神秘男人。
第23章
周声趴在被子间, 半睁着眼睛看储钦白从门口回来。看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一边,拉开一扇窗帘,再回头利落从长桌夹层里抽出一个简易小桌,展开放到床上。
再把袋子拎过来, “醒了就起来。”
周声起身, 盯着他打开袋子的动作。
说:“我可以自己吃。”
“当然是你自己吃。”储钦白像是听见什么荒唐事, 瞥了他一眼道:“你手好好的, 难道还想让我喂。”
周声绵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提醒说:“这是床。”
储钦白大概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哂笑一声, 直接道:“床怎么了, 你躺我床上吃饭我都没穷讲究, 吃你的。”
周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勺子, 默默无话。
不免感慨,小时候家里规矩严格, 仅仅是餐桌礼仪, 都要讲求尚左尊东,面朝大门是为尊。更别提坐姿规范,食不言, 吃饭时不要发出奇怪声音等细节之处。哪怕是他二十多岁时疲于奔忙,也从不曾坐在床上用过餐。
没想到此间困于这里,竟然学起了这等懒怠习惯。
大约是高热过后的原因,嘴里总有种发苦的味道。
周声简单洗漱后掀开盖子,闻到清粥香气,才生出一点食欲。
拿着勺子慢慢开始吃。
吃了大概三分之一就停下。
刚好额前传来嘀一声。
周声抬眼的同时, 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把抓住眼前的东西往旁边一撇。
那个瞬间他的眼神微冷。
对上储钦白错愕一瞬的目光, 周声才恍惚回神。
他缓缓松开手, 脸比病了一场的感觉还要白上一度,干涩问:“刚刚那是什么?”
储钦白神情恢复很快,好似刚刚的惊讶只是错觉。
他看着周声说:“体温枪。”
周声没注意具体的,听见那个字眼,就道:“不要用枪对着我。”
储钦白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后曲着长腿随意往床边一坐。
上下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开口:“至于?表情搞得像我想拿真枪打你一样。我不用枪对着你,我能知道你现在只有嗯……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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