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辞说着看向原悄,放软了声音道:“如果是你的话……”
“是我怎么样?”原悄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我就去找个道行高的老道士,让他布阵做法,把你关起来。”卫南辞道。
原悄闻言心底一沉,面色也不由有些发白。
却闻卫南辞又道:“省得你吸够了我的阳气拍拍屁股跑了,我找都没地儿找去!”
原悄:……
谁吸他的阳气了,这人怎么胡说八道?
“你……我要是妖怪变的,你还敢找我?”
“妖怪变的怎么了?”卫南辞道:“我降得住你就行。”
他说着面色微微一沉,“你离开京城时没朝我道别,我可一直记着这笔账呢。”
“我怎么没……我请你去江月斋吃饭了啊。”原悄道。
“你可没告诉我你要走。”卫南辞道:“若我不跟着过来,你这一走就是一两年,你让我怎么办?”
原悄没想到他走了这一路,竟是将这不满憋到了现在。
其实卫南辞一开始就想找他算账来着,但原悄刚离京那会儿又是吐又是难受的,他不舍得。如今见少年的状况总算恢复了不少,胃口也好了,气色也好了,这才想起来算旧账。
“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陛下让巡防营派人跟着,我想着你肯定会知道的。”
“那能一样吗?你要离开京城,还得让我从旁人那里听到风声?”
原悄瘪了瘪嘴,小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伤了我的心,就想这么敷衍我?”
原悄看向他,心道这人怎么忽然跟犯病了似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但此事他确实理亏,被卫南辞提起来,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
“我当初帮了你,你明明承诺了,等我有需要也要帮我,结果我还没让你帮呢,你先跑了。”卫南辞就跟上了戏台子似的,越说越来劲,“好好想想这笔账怎么算吧。”
“那……你想怎么算?”
“我……”卫南辞显然也没想好,他今日明显就是借题发挥罢了。
“等到了云州再说。”卫南辞目光落在少年染着薄红的唇上,不自知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随后,不等原悄开口,他便径直跳下了马车。
原悄嗅到了他身上不受控时释出的些许烈焰味,一颗心砰砰乱跳。
他想,他大概知道卫南辞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
他掀开车帘,朝卫南辞看了一眼,只觉一颗心满满当当,像是被人塞了什么东西似的,暖呼呼的,还带着点甜味儿。
众人快到了云州时,卫南辞便换了身衣裳,又与殷时换了马。
“你要隐藏身份吗?”原悄问他。
“怎么样?这样看着是不是普通了许多?”卫南辞道。
原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道卫南辞这人就是换上个麻袋,气质也掩不住啊。
好在巡防营里跟来的人都是对方亲自挑的,虽然及不上卫南辞,却也不跌份儿。卫南辞收敛了锋芒混在他们中间,倒也勉强能藏得住。
“你想做什么?”
“陛下让我借机来看看各营的状况,摸摸底。”卫南辞道:“他和我师父计划了好几年了,想改革一下大渊朝的军队。这次我自请跟着你一起出来,他便将这个探查各大营的差事交给了我。”
原悄这次来各营巡察,主要针对的是大营中的硬件设施。
毕竟他擅长的是军械,对军中事务知之甚少。
哪怕同来的两名兵部的官员,虽任职兵部,却是实打实的文官,真让他们做这种差事,他们也做不来。所以这差事交给卫南辞正合适。
众人到了云州外的驿馆时,卫南辞便派人拿着文牒去了一趟云州营。
不多时,云州营便派了一小队人来了驿站迎接他们。
“来的官儿大吗?”原悄偷偷问卫南辞。
“不小。”卫南辞道:“看来挺给你面子。”
一阵寒暄过后,来人便打算带着他们去大营安置。
这时原悄却开口道:“我们一路奔波都累了,想先去云州城里逛逛,放松放松。”
“原司使说得有理,是末将疏忽了。”说话这人姓图,是云州营主帅身边的副将。
他说罢朝着属下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朝原悄等人道:“原司使及各位大人请,末将这便带各位先进城安顿,待诸位休息几日,再去大营也不迟。”
图副将当即带着众人入了云州城。
余敏行到了城外时已经先一步进了城,并未与他们同行,所以此行的诸人都是第一次来云州。
“云州果然不错啊,虽然不及京城繁华,但城中干净整洁,街上也热闹。”原悄道。
“原司使过奖了。”图副将道:“咱们这云州从前也不算多繁华,后来是余大人来了此地做知州,才将云州城治理得蒸蒸日上。后来余大人的公子还在城中开了济仁堂,这十几年间,济仁堂可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原悄听他夸余舟,也觉得与有荣焉。
“各位大人,前头是咱们云州城最好的客栈,末将已经让人安排了上房,请各位先去歇息洗漱。”图副将道:“待黄昏时,末将让人在汇鲜楼摆酒,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多谢图将军。”原悄忙道。
随后,图副将带着的人帮着原悄他们一一在客栈安顿好。
“这么热情啊。”原悄朝卫南辞问道:“会不会有问题?”
“不好说,有没有问题得等过了今晚才能知道。”
“你打算怎么做?”他好奇道。
“不告诉你。”卫南辞抬手在他额头上一点:“今晚你就好好做你的戏,别的不用操心。”
原悄见他故意卖关子,倒也不恼。
他其实还挺好奇卫南辞会怎么与这些人“过招”。
若是让他去和军中这些人打交道,他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试探出人家的底细,多半是旁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但卫南辞不一样,原悄觉得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
当晚,众人一道去了汇鲜楼。
这回不仅是图副将,就连云州营的主帅都来了。
这主帅姓胡,约莫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实在人。
他一来就吩咐伙计上了汇鲜楼最贵的菜和最贵的酒,那土豪气质十分夺目,惹得原悄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一开始众人都只是寒暄,酒过三巡后,胡将军就有些醉意了。
“原司使,咱们都听说您在京城的事迹,弟兄们各个都盼着见识一下您改良的弩机,听说一次能发十失?”胡将军拉着原悄道。
原悄一笑,“往后有机会胡将军去京城,自然能见到。”
“哈?”胡将军一怔,一口酒险些呛住。
“不瞒将军说,下官此番接了这个差事也挺烦恼的,不过您放心,陛下派我们来各营就是走个过场,我们在云州住上几日,再去营中看一趟也就交差了。”原悄道:“你们缺什么东西自可呈报上来,到时候我们朝云州府打个招呼,让他们给你们拨银子。”
原悄说着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胡将军耳边道:“至于你们营中缺的是什么,您自己看着提就行。”他这语气就差明说帮着对方中饱私囊了。
图将军闻言立刻垮下了脸,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这顿饭勉强吃完后,对方连寒暄都省了,径直离开了,半点面子都没给。
倒是图副将客客气气将人送回了客栈,但态度也比先前冷了很多。
而且他们的客气也仅仅维持了这一晚,到了第二日,云州营就没再派人来招待他们了。
“这是什么意思?”早饭的时候,原悄朝卫南辞问,“昨晚那么热情,今日就不理人了?”
“咱们顶着京官的名头下来,到了任何地方,人家都不会怠慢。”卫南辞道:“不过到底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只要稍微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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