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卫南辞便带着他又去了上回那间客栈。
客栈的伙计见了卫南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卫副统领可有好几日没来了。”
“今日有公务在身,别让人上来打搅。”卫南辞说罢带着原悄上了楼。
“好嘞,卫副统领放心。”伙计此前便得到过他们掌柜的吩咐,对卫南辞丝毫不敢怠慢,毕竟他们在京城这地界做生意,能攀上卫南辞这样的关系,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你经常来吗?”原悄问道。
听方才那伙计的意思,卫南辞应该不久前来过。
“偶尔过来住上一日。”卫南辞道:“我现在住的地方你也见过,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来客栈起码能和伙计聊上几句。”
原悄本来“故地重游”还挺尴尬的,一听卫南辞卖惨,情绪瞬间被他带偏了,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倒是卫南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也有些别扭起来。
他快速瞥了原悄一眼,与少年的目光一触即分。
两人都沉默不语,屋内的氛围一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被子和床单都是干净的,柜子里也有新的寝衣,你要是想住可以住这里,不想住就白天过来待着。”卫南辞道:“晚些时候我再让人将你的小厮叫过来陪你,这客栈我打过招呼,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伙计就行,也可以让他们去找我。”
“好。”原悄点了点头。
卫南辞怕他不好意思,叮嘱完便没再多逗留。
从客栈出来之后,卫南辞才想起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辰,于是他一边吩咐伙计去将金锭子叫了过来,一边去江月斋点了几样原悄爱吃的菜,又点了份汤圆,让人送到了客栈。
原悄一开始住到客栈里时还挺不习惯的。他总忍不住想起上元节那一幕,明明当时意识那么模糊,事后竟还能将那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后来金锭子来了后,他铺开了纸笔开始画图,这才收敛了心神。
大概是因为住在客栈里有种在“出差”的错觉,原悄的工作效率奇高,没用两天的功夫,就将初稿的图纸画好了。
画好图纸后,他没急着开工,而是给自己放了两天的假,回家陪了陪原君怀。
这日原君恪正好也在家,兄弟三人在一起吃饭时,他随口问了原悄几句,把原悄紧张地够呛,生怕他问卫南辞的事情。
“你帮城防改良的入城机制效果很好,姚副统领在陛下面前美言了你几句。陛下说起各处大营都有待改进的军器,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离京去各营看看?”原君恪问道。
“要去哪儿?去多久?”
“我朝共有九处大营,遍布在大渊各处,这一趟要是跑下来,得有个一年半载吧?”
原悄暗道自己有发情期,根本离不开卫南辞,这可怎么办?
“让老三自己去吗?还是有谁陪着?”原君怀问道。
“此事尚未有定论,陛下也没朝我说太多。”
“这差事倒是能锻炼人,但老三不是个武人,只怕吃不得这份儿苦。”
“嗯。”原君恪看向原悄,“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我舍不得离开大哥二哥,不去行吗?”
“我估计陛下只是想借机派人去各营巡察一番,顺便看看各营如今的状况。”原君恪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若是不想去,我自会朝陛下秉明,想来他不会为难你。”
原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他觉得这位皇帝应该不会突发奇想就说要派他出京吧?
可眼下这状况,除非余先生和姜大夫真的能帮他找到抑制剂的替代品,否则他暂时只能留在京城,哪儿也去不了。
原君恪此后倒是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但原悄还是担心了好一阵子,导致他后头一连数日都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日之后,原悄便开始着手帮着城防改弩机。
因为弩机较大,且属于军械,他不好在自家或者客栈里弄,只能每日都去巡防营。
卫南辞看出来他有心事,这日特意将人堵在了军械房里。
“整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原悄道:“你有没有听说,陛下要派人去各营巡察?”
“听我师父提过几句,不过这不算什么好差事,也轮不到我和你二哥,你不必担心。”卫南辞道。
原悄叹了口气,“我二哥说……陛下想让我去。”
“什么?”卫南辞一听这话急了,“巡防各营得花个一年半载的功夫,还得天天和那帮武人打交道,你连个马都不会骑,让你去做什么?”
“我二哥说陛下不会为难我,我如果不想去的话……你说陛下会不会硬逼着我去?”
卫南辞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安抚道:“不会的,陛下没必要为难你,朝中这么多人呢,派谁去不是派。”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担心。
卫南辞甚至能猜出来,皇帝为什么会选原悄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去巡查。想来一是看中了原悄与朝中没有任何牵扯,根基比较浅,而且他确实精通军械,此番派他去名正言顺。
再者原君恪是羽林卫统领,最是忠君之人。让他的弟弟去做这件事,各营肯定会有所顾忌,既不敢随意拉拢原悄,也不敢怠慢他。
皇帝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
此后,宫里一直没再传出过消息,原君恪也说皇帝没再提过此事。
但原悄还是放心不下,他想提前做点准备。
眼看就到十五了,依着他和余舟此前说好的法子,这次发.情期时,可以让姜大夫试试能不能靠施针或用药,帮他抑制发.情期。
事情若是成了,他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到了十五这日,原悄早早就去了医馆。
余舟特意帮他在医馆后院安排了一间房,让他提前住在那里。
可奇怪的事,他等了足足一天一夜,到了十六这日的早晨,发.情期也没来。
“会不会不准了?”余舟问。
“以前都是准的啊。”原悄也有些纳闷,“按理说昨晚就该来了。”
“要不再等一日看看?”
“嗯。”原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随后,他又在医馆住了一日,到了十七日的早晨,还是无事发生。
“这就奇怪了。”原悄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着急盼着发.情期赶紧来。
“我让姜大夫来替你号号脉吧。”余舟道,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余舟去将姜大夫找了过来。
姜大夫提前被知会过原悄的状况,所以也没多问,只帮他搭了搭脉。
原悄一脸紧张地盯着他,见他一拧眉,忙问:“怎么了?”
“没怎么,原小公子这脉象略有些奇怪啊。”
“怎么个奇怪法?”余舟问。
“不好说。”姜大夫看向原悄,问道:“你这几日是不是思虑过重?”
原悄点了点头,“是有点,经常睡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
“要不我先给你开一副安神的方子,你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
“好。”原悄忙应道。
姜大夫写了方子,吩咐小药童去抓了药,没一会儿工夫药就熬好端了过来。
原悄虽然不喜欢喝药,却也不好意思叫苦。
余舟立在窗边琢磨了半晌,面色忽然一变。
“等等,你先别喝。”余舟道。
“怎么了?”原悄端着药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你……”余舟压低了声音,朝他问道:“Omega如果怀孕了,发情期还会来吗?”
“不会。”原悄一怔,“余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上元节那晚不是和小卫那个过吗?你这发情期迟迟不来,会不会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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