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路在病床边坐下,拍了拍他妈妈的手背。
“离婚的事慢慢来,也不着急一时。我也都挺好的,学习也一直年级第一,最近给润雪补课他家里人也很照顾我。”
“严一平最近没怎么找我。”犹豫片刻后,严路把最近严一平好像发迹了的事情告诉母亲。
沈桉疑惑:“就他成天都不工作还能有钱?估计最近赢了吧。”
“妈妈听护士说,你还存了不少医药费?”
沈桉有些自责,“你现在还在高二,又要为我担心,是妈妈没用……”
严路没让她继续往下说。
“儿子不想听,妈也不说了。”
沈桉看着严路的眉眼,心里一阵欣慰,就像是看到了孩子的生父。
深邃的眉眼就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他秦路没有因公殉职,而是还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沈桉心里有些难受,默默地揪住胸口前的病服。
她和秦路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青梅竹马,后来秦路去参军,又是辛苦训练又是保家卫国,最后还被委以重任加入边境的秘密任务。
明明等秦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回来,她和秦路都打算结婚,哪知道再听到消息,她和秦路天人永隔。
沈桉眼睛有些红了。
“妈?”严路见沈桉好像在想什么。
沈桉登时回神,又欣慰笑笑,“等身体再好些,到时候我办理出院,再找个工作,你也不用这么累。”
“不用,你在医院好好静养就好,身体才好得快一些。”严路不止一次庆幸他遇见润雪。
润雪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想到润雪,严路冷峻的眉眼不禁透着一些笑意。
沈桉藏住隐秘的悲伤,好奇地问:“笑什么呢?有什么好事吗?”
她很少见到严路会像现在这样,有着明显外露的笑,想到儿子以前基本上都是沉默寡言,眉间也常常皱着,沈桉心里就难受,都怪她没给儿子最好的生活,现在还成为儿子的包袱。
“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想到了我的同学。”严路淡声道。
“就是润雪吗?”沈桉有些好奇,她之前有在微信里听过严路给同学补课的事情。
“嗯,润雪很照顾我,补课费也给得特别高……”严路开了这个头,就有些没办法停住夸润雪的话,简单地讲了这两周住润雪家里的事情。
“给这么高的补课费?”沈桉有些惶恐,“真的假的?他的家里人也同意么?”
严路点点头:“确实有些高,所以我会好好带他。”
不想要太多的钱,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严路没办法说出口。
他需要钱,不管是后续的治疗费还是其他,严路心里清楚,只有自己真正地让润雪考上国内顶尖的大学,这才是对润凌琛最好的感谢。
“今天中午还是他陪着我一起过来的。”严路忽地提起。
“那孩子呢?怎么没见到他?”沈桉问。
严路:“他在楼下等我。没一起跟着上来,可能也是怕叨扰到你。”
“怎么会,完全没有的事情。”沈桉说。
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被打扰。
“不然你问问他要不要上来坐着休息一会儿?”
严路想了下:“那我问问。”
……
收到严路的消息时,润雪还在自助打印报告机旁边。
他一连帮着好几位老人打报告,收到了好几句夸奖。
看见消息,润雪惊讶又紧张地打字:【你妈妈要见我?】
【严路:嗯,如果你想上来看看的话,可以上来随便聊几句】
严路的妈妈竟然要见他!
四舍五入算不算见家长!
两手空空,润雪也没带什么东西来,煎熬了一会儿,他还是婉拒了。
【严路:没带东西?】
【严路:我想我妈不会介意,她还挺想谢谢你】
“不用谢我啊……”润雪抓了抓泛起热意的脸蛋,下意识往升降电梯那边走,嘭的一声撞到柱子上。
润雪差点就叫出声。
他委屈巴巴地摸着额头被撞得疼的地方,泪花都要飙出来。
一路上都忐忑不安,润雪还在心里演练,见到严路妈妈后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一推开门,看见严路的妈妈后,润雪脑子里只留下了“好有气质”这句话。
女人坐在病床上,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笼罩着她,温柔又治愈。
她弯着眼眸看向他,友好地打招呼:“你就是我儿子的好朋友,润雪吗?快过来坐。”
“阿、阿姨,你好。”润雪鞠了个躬才走过去。
“你额头怎么这么红?撞到了?”严路坐在母亲的腿边,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润雪额头泛红的地方。
你妈妈还在这里啊!
润雪微微睁大眼睛,当着严路妈妈的面,润雪可不敢骄傲他好像掰弯了严路这件事。
严路的母亲真的很有气质,萦绕在周身的病气又给她添加了一丝弱不禁风感。
下意识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这也是润雪第一次见严路的妈妈,上辈子他听严路说,父母都去世了,当时说这话时,严路的语气也有些冷漠,并不是那种对去世亲人的遗憾和缅怀。
现在看严路和母亲关系也不错。
润雪心想,难不成上辈子严路的母亲确实去世了,而严一平兴许没有,只不过严路和他早就闹崩,形同陌路,只当严一平也去世了?
“怎么还发呆?”严路温热的掌心揉揉润雪的脑袋。
“没、没事,刚才只是不小心撞到柱子了。”润雪在阿姨身边坐下,又很轻地问了声好。
“诶,这孩子真俊,看着也真乖。”沈桉唇角不自觉挂着笑。
润雪被夸得有些耳热。
“就是有些笨。”严路忍不住打趣。
“严路!”沈桉看他一眼。
“严路!”同一时刻,润雪瞪了他一眼。
严路唇角上扬的幅度变得稍微大了点儿。
顺手拿起放在桌面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期间,沈桉也随意问了些润雪学习上的事,润雪也很乖巧地一一回答。
女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润雪也终于知道,那个不苟言笑的严助理偶尔露出那么温柔的一面,究竟遗传了谁。
沈桉的眼眸如墨漆黑,和严路疏离冷漠的眼眸完全不同,就像含着一汪湖水。
几句话交流下来,润雪也没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严路把苹果一分为二,分别递给母亲和润雪。
他起身去洗干净水果刀,也洗去指腹不经意间沾上的苹果汁。
回去刚坐下,唇角就递过来一块氧化了些的苹果。
“你也吃呀。”润雪抬起手,很自然地喂他。
严路顿了下,没说话,只是看着润雪的眼睛。
几秒钟过去,润雪也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整条手臂继续抬高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僵硬地扭头去看沈阿姨。
“怎么了吗?”沈桉小口地咬自己手里的苹果。
也没察觉到自己儿子和少年之间的暗潮涌动。
润雪正要收回手时,严路张了张薄唇,随意咬了口果肉。
“这苹果挺甜的。”严路漫不经心地说。
“隔壁李姐拿给我的,是挺甜的。”沈桉微笑道。
收回手,润雪紧张地捏着苹果。
最后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在严路咬过的位置旁边,继续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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