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因为时间安排不过来,她还把校医的工作给辞了,就为了能在理疗店里多学一会儿。
想到这里西格的心都忍不住痛了起来,这个疯女人,那可是乌兰综合学校的校医啊,多少人做梦都想有这样一份工作,她说辞就辞了,真的太蠢了!
当然以上这些话西格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念叨,毕竟因为他前几天说这个女人蠢,天知道不过才说了一句,真的只有一句,朵拉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反正现在他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说起来,这个阿兰.斯波在店里待了也有好几天了,忙的时候她会帮帮忙,可更多的时候她就坐在小厨房外,捧着本书看来看去,有时候还能听到她在念叨着什么。
这不,她又开始了。
西格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凑了过去,听到了她的声音——
“天地精气化生为人。”
“气是生命的本源,是构成生命的基本物质。”
“气的运动是生命活动的根本,气的运动停止,生命终止。”
“心气通于舌,肝气通于目,脾气通于口,肺气通于鼻,肾气通于耳。”[1]
……
西格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正好朵拉出来,他把朵拉拉到一边,小声说:“那个女人怕是疯了,嘀嘀咕咕尽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朵拉说:“你知道什么?她是在读笔记上的内容,那本笔记是白给她的,昨天白还给她讲了笔记上的内容,什么阴阳、五行,我都听到了一些,白说这些可都是学他本事的基础,很重要的呢!”
西格小声说:“可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啊,什么意思都听不懂。”
朵拉哼了一声:“你能听懂才怪了,你要是能听明白,这个理疗店就该是你来开了。”
西格:“……”他竟然无法反驳!
……
晚上八点,气闷的西格出门喝酒了,当然他不敢多喝,在常去的小酒馆,点了一小壶酒,一边喝酒一边跟其他人吹牛。
倒倒小酒壶,一滴酒都没有流出来的时候,西格就站了起来,微醺地对旁边还在喝酒的人说:“我得回去了,你们慢慢喝,好好喝!”
踏出小酒馆的门,夜风吹来,西格打了个冷战,他脚步略微虚浮地往店铺的方向走,他和朵拉就住在精品店的里的小隔间,所以精品店也算是他的家了。
夜晚的克里斯大街并不冷清,因为夜市的存在,反而很是热闹。
而西格回家的路正好就要经过夜市,他本来没打算去夜市,结果路过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小孩儿的哭声,迷迷瞪瞪的,西格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最后他站在了一个小地摊前,地摊上摆着很多手工品,钥匙串、手链、戒指、耳环,旁边甚至还有小蛋糕。
小蛋糕看起来不错,朵拉应该会喜欢。
于是西格问:“这个蛋糕怎么卖?”
小地摊的摊主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对西格道:“十玻纳,小蛋糕十玻纳一块。”
她还说:“虽然个头不大,但底层是绵软的戚风蛋糕,奶油用的也是动物奶油,都是今天下午才做出来的,上面的樱桃也很甜很新鲜,无论是小孩儿还是老人都可以放心吃呢!”
西格点点头:“给我来……五块吧。”
他在心里算着账,给朵拉两块,他一块,白一块,勉强也给那个疯女人一块,刚刚好!
看着年轻女人手忙脚乱地放下大哭的孩子给自己装蛋糕,西格很大度地说:“你先把孩子哄好了再给我装吧。”
年轻女人勉强扯扯嘴角说:“谢谢,但是我哄不好他。”
西格很诧异,虽然他和朵拉的孩子已经去外地上大学了,但他好歹还是带过孩子的,所以问道:“怎么会呢?孩子哭不就是那几个原因,要么饿了,要么拉了,要么热了冷了,挨着做一遍,总能让孩子安静下来的。”
当年他就是这样带孩子的,朵拉还夸他带得好呢!
想起当年的事情,西格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肚子,然后就听到年轻的女人说:“这些我都已经试过了,但是都没用。”
西格:“那孩子是不是生病了呀?”
年轻女人忍不住垂下头,“去了医院,医生说他没有问题。”
西格皱眉:“没有问题,孩子怎么会哭呢?”
“你也觉得孩子肯定是身体不舒服才会哭的对吧?”女人突然激动起来,看向了西格。
西格点头,女人忍不住继续道:“小罗彼已经连续这样哭了快二十天了,他甚至越来越瘦,医生却说他没有任何问题,说这是正常的,你说小罗彼这样哭真的正常吗?”
西格心说医生都这样说了,那肯定医生说的是对的呀,可女人的视线实在是有点可怕,西格咽咽唾沫说:“不……不正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女人喃喃道,随即她的脸色一变,悲伤道:“就算我知道又能怎么样?医生都不愿意给小罗彼看,我还能怎么办?”
西格看了眼嘈杂的夜市,小声说:“或许是这里太吵了,安静下来孩子可能就好了。”
“不,”女人摇头,“就算回到家里,就算周围都没有噪音,小罗彼一样会哭到天亮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五块蛋糕装好,递给西格。
从女人手里接过蛋糕,西格付了钱,临走的时候看了眼被放在大纸箱里的孩子,孩子小小的,一两岁的样子,闭着眼睛在箱子里哇哇大哭,即便是在昏黄的灯光中,他也看得出孩子的状态很不好。他又想起来,从他买东西到现在,孩子的哭声就没停止过,听得人揪心,于是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西格说:“我知道一个人,可能有办法帮你的孩子。”
女人抬头看向了他。
第29章
昏黄的路灯下, 西格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或许是夜风越来越凉,也或许是孩子的哭声不断, 总而言之他的酒醒了大半,然后心里就忐忑了起来。
自从朵拉在白的店里上班以来, 她就经常告诉西格出去之后不能乱说话, 虽然西格认为白给人治疗正大光明,且效果都好得不得了, 他出去就算说也肯定都是夸赞白。但朵拉还是让他管好嘴巴,尤其不能随便跟人说白一定能治好那人的病的话,因为什么病能治疗,什么病不能治,只有白才清楚, 他们不能给白带来麻烦。
西格发誓, 除了钱的问题上, 其他方面朵拉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且一定会按照朵拉的意思去做的,至少清醒的时候, 他是绝对不会犯错误的!
可偏偏今天他喝了酒, 西格欲哭无泪, 没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所以说今天为什么要出去喝酒?即便是喝了酒立刻回家就好了, 他干嘛要去夜市啊?就算去了夜市, 也为什么要多嘴跟人聊天?
“先生,还有多远啊?”
西格赶紧调整表情, 转头艰难地笑着说:“不远不远,马上就到了。”
一转头, 他的脸又苦了下去,偏偏对方还是女人和小孩儿,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样子,拒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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