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他也学了,武术他也学了,还学了射箭、耍刀,罗家人还夸他长大了可以去考武科举呢。
卢锐扒拉着自己的小包袱,越想越委屈。
十二岁的卢锐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憋不住事啦,他想了几天,准备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哥哥不接他,他自己去!
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他哥哥敢自己闯北境,他也敢自己去西北!
卢锐默默开始准备。
首先,是路线。
他主动去给卢文帮了几天忙,打听清楚这趟谁去北境,谁去西北,去西北都准备什么货物,要带什么东西……
然后悄悄自己画地图。
从前哥哥也没防着他,路上要途经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和他说过不少呢。
再然后就是准备干粮和物资。
为了不被家里发现,他还找了他的朋友们帮他购买。
他装作好奇,向去过西北的商队成员悄悄打听过了,平均半日就能遇到小店,最长走两日就一定会经过村镇,这些村镇如今都有专门招待过往行商的地方,只要挂了他们观阳联盟的旗,都是和他们合作的铺子。
所以,干粮不用准备太多,也不怎么用操心住宿问题,带上钱就行啦。
课卢锐偏偏没钱。
可怜他从当年被定了一个月二百文零花钱,之后再也没涨过。
他不是个会攒钱的性格,满屋子翻来找去,也没多少钱。
最后,还是去姐姐那儿耍宝,糊弄姐姐他想买玩具,才诓到五两。
之后,他还跑去文贞那儿骗走一两。
他可怜的文贞哥哥,跟他一样不爱花钱,也不攒钱,手头永远只有预备买点儿文具或书本儿的一二两。
也好在文贞心思单纯,和卢锐一起住了好几年,常常帮卢锐收拾东西,却从不乱动卢锐的衣柜、箱子和小金库,结果让卢锐在他眼皮底下,打包了跑路的包袱。
今年是新皇帝正式登基,虽然西边忙着打仗,但该有的庆贺也没少,朝廷开恩科,比往年更注重选拔人才,在春天加了科考场次。
若春天没考上,秋天还能如往年一般正常考,考生们都想趁着春天去试试,就算考不上也多攒攒经验。
文贞今年也要准备考秀才,便随同窗们一起报名参加春天的考试。
科考是大事,全家注意力都在文贞身上,卢锐趁着全家送文贞去考场,背上行囊,留下书信,跑回村牵上哥哥去年从北庭县给他弄回来的小马,跑啦。
卢锐调皮捣蛋前科累累。
元蔓娘和腊月回家,瞧见他没在,见桌上留了书信说他想回村里骑马,也没太当回事。
观阳民风淳朴,又全观阳人都认识他,他从小满城跑,根本丢不了。
元蔓娘去码头问了问,卢锐真坐船回村了,还背着一大包东西。
她依旧没太当回事。
卢锐自己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县城家里放不下的,有时候会弄回村里。
卢庆成婚时,家里就翻盖了房子。
兄弟三个和元蔓娘商量,干脆四家重新在村边盖个大院,修个小花园。
卢栩也说过将来他要回村养老,她便给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每人留了个小独院儿,预备他们将来回来住,都能有个小家。
卢锐跟着沾光,自然也有个很大的小独院,他院里的主卧、厢房,都被他塞了一堆自己做的各种玩具、标本。
虽然没人指导,卢小锐屡次失败后,已经无师自通会做一些简单标本了。
因为保存不易,不是坏了就是发霉了,他哭过几次后,就变相琢磨着将标本画下来、做成泥塑或者木雕。
他还会自己到处搜集颜料来上色。
他的小院子,每间屋子都是他自己折腾的“展厅”,没床、没柜子、没桌椅板凳,架子、钉子、箱子有一堆。
元蔓娘看见就头疼,也不管他,随他折腾。
亲娘都由着他折腾,别人更是纵容,全都习惯了他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地瞎玩。
卢锐跑回村牵上马,跟爷爷说他要把马牵到县城教朋友骑,卢爷爷、卢奶奶也都没多想。
从前卢锐也这么干过。
见卢锐想吃肉干和糖,还从家里的杂货铺给他塞了点儿零嘴儿。
晚上不见卢锐回来,也当卢锐在县城的家里住了。
等第二天元蔓娘问起小夏和寒露,才知道卢锐没在村里住。
她赶忙回村一趟,老宅子、新宅子都找过,还去了他的小院子,问了一圈儿,才从山上的短工那打听到,他昨天就牵马从山路回县城了。
山路卢锐从前也走过,他们秋天往县城送果子、送粮食,卢锐还帮他们牵马驾车,都是从山路走的。
山路窄,他们怕卢锐摔了,还叮嘱他不许骑马,一直将送他到能看见县城大门的位置才折返。
他们不可置信:“他没回家?”
这山路只通县城啊!
元蔓娘急得不行:“没有!”
这下大伙儿都慌了,生怕有拐孩子的,也怕卢锐是不是最后那点儿路程不听话,不小心骑马摔下山去。
他们分头从山路找,水路找,回了县城连忙去县衙报案,已经当上县尉的罗慎带着满城的官差到处找。
卢文也赶紧带着人挨家挨户地问。
很快,腊月在她枕头下翻到卢锐留的书信,北城门口摆摊儿买小吃的、等活儿的也给卢家报了信儿。
卢锐昨天中午骑马从北城门出去了。
卢锐留了书信,他要自己去北庭县找哥哥,让姐姐不要担心,替他隐瞒,不要告诉阿娘。
腊月哪能替他隐瞒?
要不是她骑马骑得不好,都想自己骑马去把他追回来揍屁股了。
元蔓娘急得火冒三丈。
卢锐那马是卢栩千挑万选给他弄回来的良驹宝马,比不上千里马,也差不了太多。
他骑术还是阿雅、卢庆、卢栩、罗慎一起教的,平时在村里跑马玩儿,谁都赶不上。
他都跑了半天一夜了,又是诚心逃跑,罗慎和卢文组织了人追,都不见得能追上。
元蔓娘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忙叫人沿途捎信询问,看看谁见着卢锐了,弄清他在哪儿,好赶紧把他拦下来。
卢文、罗慎带人追了两天,没见到卢锐人影,倒是和从北境回来的卢庆、阿雅遇见了。
卢庆听完,眼角直抽,阿雅倒是直夸卢锐不愧是她的宝贝徒弟,好样的!
卢庆把商队交给卢文,带上阿雅和狗去追。
如今阿雅已经嫁他,入了他家的籍,蛮人和大岐关系也有所缓和,有他担保,再凭卢栩在商路上的关系,即便带上阿雅也没太大问题。
再说,狗也更听阿雅的话。
狗闻着气味往北追,不过,卢锐那匹马他也清楚。
当初卢栩送那匹马回来,他就觉得早晚得出事儿,这预感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再加上卢锐年纪小,人又轻,马跑起来没负担,跑开了他们真不见得能追上。
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多了都是债,暗中发育卢小锐,嗖~~~
另,不会再有大仗啦,但是局部的小摩擦冲突,是不会断的
第335章 番外2
一个人跑到外地,一点儿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卢锐才十二岁。
他打小吃得好,长得壮,家里又有高个子的基因,十二岁已经长得有十五六岁孩子那么高的个头了,可一开口,还是没变音的嗓音。
他在路上吃饭借宿时,一说话就有人看他,还十分一致地问他几岁了,大人呢,搞得卢锐很郁闷。
但天生胆大的卢小锐没被问慌,从容不迫地唬人:“我家商队在前面。”
然后把他从三哥那儿偷拿的文书往桌上一砸,食铺、旅店的伙计掌柜们就不会多想了。
兴许人家就是变声晚呢?
也有这样的孩子。
况且,除非大人带着搬家走亲戚,否则哪会有没变声的孩子独自走商路的?
即便有人有所怀疑,看看盖着官印的公文,也不怎么怀疑了。
观阳县的公文啊!
他们一年到头,见的最多的就是观阳县的公文章,是不是造假一眼就能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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