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绵看不太懂牧挣平时忙的事,给他帮忙都只能帮一些很浅显的东西,没多久他就看出来这些事情对牧挣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应该只是怕他无聊随便给他找的事,然后他就不喜欢往书房里凑了。
emmm,总是在这种时候能特别明显地感觉到两个人的智商差距。
不过他也并不是太无聊,主要是他发现,这少帅府上还有不少小不点,都是这府上佣人的小孩。
他本来就是小孩儿性子,跟这些小崽子也处得来,并且在他们知道他识字之后,简直把他看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大文豪。
季绵有那么一捏捏不太好意思,干脆收集了一点废纸教小孩子们认字。
牧挣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少年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中间,还有个小不点因为个头太矮了看不见被他抱在膝盖上,那双清澈的小鹿眼睛里面带着笑,耐心十足地教小孩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柔软的春风吹过去的时候,少年的唇角也会跟着扬起一抹柔软的微笑。
这是他年少时,还没有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所做的梦中自己妻子相夫教子的场景。
他看得失神,站在不远处没有说话。
还是坐在季绵怀里的那个小朋友首先发现的他。
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从季绵的怀里跳下来:“哥哥!少帅来啦!!”
季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牧挣看的很清楚,少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里面就绽放出了柔软的笑意。
他朝着牧挣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小孩儿:“不继续认字了吗?”
之前坐在他怀里的小孩儿犹豫了一下,特别舍不得地摇了摇头。
他太小了,其实还不能理解认字学习的意义,他只知道很喜欢绵绵哥哥这么抱着他。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他的记忆力其实已经没有了他娘亲的模样,但是他觉得,绵绵哥哥的怀里香香软软的,跟他的娘亲很像。
季绵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呀?”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不远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的牧挣,没有说话。
季绵一看他这模样就懂了,牧少帅常年一副面无表情年纪轻轻不苟言笑的模样,小孩都有点害怕他。
他抿着唇刚准备笑,就有另外一个更加外向的小孩儿抢着开口:“季先生,我知道为什么豆豆不想继续学习了,他想继续坐在你怀里。”
“但是我们老娘说,要和别人家的媳妇保持距离,不然别人会不高兴,豆豆害怕少帅大人不高兴的啦!!”
围着他站了一圈的小孩们都觉得他说得很对,纷纷点头,只有他们中间的季绵悄然红了耳朵尖。
他朝着一直围观却半句话都没有说的牧挣瞪了一眼,男人十分明显地愣了愣,然后唇角微不可闻地向上扬了扬。
之前开口的小孩儿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牧挣,“少帅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季绵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说话,牧挣轻笑了一声,假装没有看到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娘亲教得很好。”
小孩儿明显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嘴里面说出来的夸奖,马上就欢呼了一声。
牧挣不紧不慢地打断他:“不过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们这种小不点接近我媳妇我是不会生气的,只有不怀好意的大人才会。”
小孩儿皱着眉深思了一下,然后,他觉得他懂了。
他表情特别镇重地跟牧挣承诺:“少帅大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保护好媳妇的!”
季绵:“……”
他耳朵已经红透了,忍无可忍小声呵斥:“牧挣!!”
几个小孩儿特别有眼力见,相互拉着手飞快地就跑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牧挣闷声笑了笑,“别生气。”
季绵都不想看他:“你不要乱教小孩子。”
这大帽子牧挣可不承认:“没有乱教。”
“那是,你就只是从旁引导!”
季绵不满地又瞪了他一眼,隔了一会儿才小声问:“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算是了解这个人了,把江城的事物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而且他这几天应该是在筹划什么,不是忙着出门就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家伙才不会出来看一眼的呢。
牧挣收敛了点笑意,神色稍微严肃了些:“明天要去参加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
季绵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一声。
但牧挣的脸色并不轻轻:“绵绵,明天听话一点,不要乱走动。”
啊……
这就说明明天不只是参加一个宴会那么简单了,这家伙应该是还想做点什么。
不过季绵还是没有犹豫,再次点头。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个男人都会保护好他的。
要是连保护他都做不到……
哼,牧挣,等着离婚吧。
*
季绵本来以为,牧挣都这么严肃了,第二天的宴会不说木仓淋弹雨,但怎么说都不会轻松。
但是他没想到,这玩意儿真的就是出人意料的简单。
季绵挽着男人的手入场,跟一些他完全没有见过的人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听从牧挣的安排,他随便假装喝了点酒。
这具身体对酒精特别敏感,季绵只是唇角稍微舔到一点都会特别明显,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
然后季绵忽视掉周围有意无意打量他的视线,整个人往牧挣的怀里钻。
看起来就特别像是古时候引.诱君主不让他上朝的妖妃。
少年穿了一身英伦风的小马甲,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显得他的腰肢不足一握,本来就长得漂亮,现在喝了酒,脸上到处都是惹人心尖乱颤的粉色,像只桃花妖一样勾人。
他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在场不少人的视线都赤.裸裸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早就听说牧少帅近期新得了一个男美人,能让牧挣那个常年禁欲的和尚开荤,美人自然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但是能漂亮成这样,也确实是出乎人的预料了。
也得亏得到他的人是牧挣,不然在这样的世道,没有几个人能保得住他。
不过还好,虽然不能尝一尝美人的滋味,现在能远远的看一看也是好的。
牧挣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不耐烦地微微皱起了眉。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就不应该把季绵带出来。
但是季绵是一个人,又不是别的什么物件,他能藏一时,总归不能藏一辈子。
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挡住又一个男人不坏好意的目光之后,他跟正在说话的人说了一声抱歉。
“内子不胜酒力,先带他上楼去休息一下了。”
后者看了一眼眼睛里面泛着水光,看着有些朦胧的季绵,笑着对牧挣表示理解:“去吧去吧。”
“鄙人家里面的那位也是,明明酒量不行,却还喜欢喝。”
牧挣微笑着对他表示歉意,半搂着季绵上楼进了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房间。
他的贴身警卫都留在了门外,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季绵两个人。
他今天要见的人不宜声张,这个房间里面有一个暗道,他从这里过去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别人都知道他进了这间房,又不能让人知道这件房里面没有人,所以他才把季绵带过来。
季绵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换了衣服,微微皱着眉歪了歪脑袋:“你自己小心一点哦。”
牧挣应了一声,走之前往还未过门的小妻子那边看了一眼,少年的眼里还带着些许没来得及散去的酒意,看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季绵季绵……
他倏地轻笑了一声。
他想,少年的家人可真是厉害,取了这么一个适合他的名字。
特别不合时宜的,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胀胀的,让他的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季绵炸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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