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当事人就在自己耳边陈述曾掼他上墙的荒唐事实,两人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莫名就瓦解消散了。
气氛为之一松,任开索性笑了起来,他退开些身,换了调侃的口吻道:“那下算什么,我见你的第一个下马威是把你铐着押上警车。”
回忆接踵而来,相处的点滴划过,渐渐,任开收敛了笑容,他垂开头道:“你,怎么能……骗我那么久…… ”
唐泽明心里窒住,抬头微微后仰,轻磕到墙,长长的叹息让他觉得肋骨生疼。
“你有多气我都是应该的,但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让爱的人远离所有死亡的威胁是他唯一能做,且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做到的事。
“我怕你受伤,怕你被牵连。
“任开,这世界让我有第二次机会能见到你,我就不会让任何危险落到你身上,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唐泽明,”任开低头看他,眼里满是无奈,“我是个警察,刑警。”
唐泽明不以为然道:“至少,不该有伤害是从我这儿来的。”
“就因为这点?”
“这还不够吗?”唐泽明反问,“我还怕你知道真相后会乱来,当时大成哥他们藏匿在三岩小区,你差点就公报私仇了,后来的大雾山也不过一念之差。”
任开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你知道你出事后,我从来没原谅过自己。”
“任开,有错的人是我,不是你。”唐泽明抢了他的话。
任开将目光移回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下的那些决心,你做的决定有多难?我没法想你竟然一个人扛下了一切,走到现在。”
“其实……我,”
唐泽明话才出口,任开整个人莫名就激灵了下,如临大敌地盯紧他。
唐泽明想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受过太重的伤,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恩赐,他知道借来的这具身躯往后只会越来越差,很可能撑不到常人该活的岁数。
他早想过,既然已经分别,就不该再拖累任开了。
但现下,看着任开望向自己那紧张的神情,看着他左肩的伤势,唐泽明没法开口。
至少不是现在。
这样的夜,在这宁静的只有他们俩的空间里,他也贪恋任开的靠近,贪恋任开的陪伴。
任开是以为他不在了,无法触及,而他却是看得见,不可触及。
在唐泽明冷静理智的外表下,内里有个小小的他正乐疯了地在满心里扑腾,因任开认出了他。
探入最深处的心渊里,有他不愿承认的念头,他是多么希望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认出真正的唐泽明。
他收回此前的话头,转而道:“还有别的理由,以后再说。”
任开想揍人。
唐泽明轻笑起来,下意识舔了下唇,他伸出左手,勾紧任开的脖子,仰起头吻上了他。
任开没尝过比这更甜的蜜了,他放开了钳制着身前人的右手,转而撑住墙,意识到与他恨不得融在一起的这个人真的就是唐泽明,以为永不相见的人儿竟真的落在了他的怀里,他的唇边,他的心上。
怀中的唐泽明身体火热,像被点燃的火堆,让人只想飞蛾扑火。
唇舌的亲密带来晕眩,让任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的喜悦满溢出来,想要用更大的狂潮席卷向身前人。
唐泽明勾着任开的手渐渐松脱,他不由地任身前人予取予求,很快意识和力气都濒临涣散。
任开架紧了唐泽明,让他倚在墙和自己的身躯间,不至于彻底滑落。
仅仅是亲吻就让狂烈的风暴无法停下,任开意识到再这样继续下去的危险,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停下身形,猛烈地喘息着。
唐泽明亦是喘息不停,他微微睁开双目,明瞳中的深渊可以让任开随时往下跳。
他又轻启双唇,默默向下伸出手去。
任开喘着气朝他摇头。
唐泽明轻轻勾了下唇角,表示自己没事。
任开却已经撑着手退开,“你腹部伤得不轻,骨裂,还是骨折?都得好好养一阵。”
他再次摇头,显然决心已定。
唐泽明回望他,倚墙的姿态和脸上的神情都太诱人,让任开怀疑他是故意的,惑得他想挪都挪不开眼。
“唐泽明,你过去从不怂恿我乱来。”他警告他。
听任开如此开口,唐泽明才慢慢起身,明明举手投足间都是削瘦清冷的姿态,却缓缓靠到任开颈脖处低声告解。
“我以为让你狠狠‘罚’我,你会好受点。”
所有忍下的功夫都白费了,任开是个男人,他没法不破功。
他咬紧牙,伸手,抓住唐泽明,将他推转,压上墙——
门口竟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是真的走到了门前,停住。
箭在弦上的两个人都呆了呆。
值班医生轻轻地敲了下门。
两人已然分开。
她慢慢走入,探头进来,看见两个在病房内游荡的闲人。
“任警官,温警官,你们在就好,我刚没看见人,就进来瞧瞧。”
她看向任开:“任警官,你还是要多休息,好好躺着,睡不着也试试,早日康复才能早日出院嘛。”
几句寒暄后,值班医生终于走了。
任开和唐泽明在黑暗中相视,宁静的几秒过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你说,刚才要真被撞上……”
任开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泽明越想越不行了,边笑边痛,笑了好一阵还没止住。
任开自然比他笑得更放肆得多,就差在床上打滚了。
他边笑边喘气:“他们说,这情况一般遮脸比较好。”
唐泽明呛他:“你以为扫黄打非啊,这是医院,咱们俩大名都登记在这间房里。”
任开不过是说管说,实则大家都是干警察的,这档子事哪有不清楚的。
只因这个恰巧撞上来的事件,两人莫名松了神经,觉得好笑,就忍不住往下继续抬杠胡闹。
等笑声渐渐停了,两个人看向彼此,心念的都是对方太久没这样笑过了,却又同时感到一阵心安的慰藉。
唐泽明和任开双双倒到床上。
这一次两个人都乖得很,什么也没干,只是并排躺着休息。
“你怎么会变成温冷的?”任开准备从第一个问题开始。
“呃,这个可能要从头说起。”唐泽明转向任开,“可能要说挺久,你不再睡会儿?”
他心道也不急在一时说完。
任开满不在乎道:“麻药有些过了。”
他整个人都藏着笑意,望着唐泽明,眼里泛出走道上的微光,心安理得道:“何况你在,我怎么可能真睡一晚上。”
唐泽明对此的反应是坐起身来,突然又斜身过去,低头碰了下任开的额头。
被额吻的人反应过来,“哎,犯规啊。”
唐泽明已经勾着嘴角往外走,“你既然不肯睡,我去弄两杯咖啡来。”
任开侧身看着他走到门口,唐泽明在即将拐上走廊时,回过头来,嘴角还勾着笑,“任副大队长,可以放我离开一会儿视线了吧?”
任开一本正经道:“批准。不得超出十分钟。”
唐泽明噙着笑转身,往休息区去。
深夜,住院部的走道上空旷寂静,只有头顶成排的灯光忠实地站着每一班岗。
唐泽明来到靠近楼层中间的休息区,里头有一位清洁工正在做事,这里设着两台贩卖机和一台咖啡机。
忙碌的清洁工,转头发现了唐泽明,忙道:“要倒咖啡是不是?正好水没了,我这就好。”
“不急。我来拿两杯咖啡。”唐泽明礼貌地站定在一边。
清洁工很快弄好了机器,刚好要试试运行,她客气地取下杯子,先倒了杯递给唐泽明。
“你尝尝,我们医院新装的咖啡机不错。”她边说,边倒起了另一杯咖啡。
“谢谢。”唐泽明对每一个深夜尽职工作的人都有几分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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