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逸通过那手劲儿猜到对方身份,敢怒不敢言,只能回头乖乖先把外出穿的运动鞋鞋脱了,换上拖鞋,才哒哒哒又跑向客厅沙发坐着的男生。
“徐先生晚饭吃过了吗?”宋嫂现在回来见到徐清然都会习惯性问他这句话。
想想沈廷煜天天不在家,他每天得一个人守着大房子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没人能好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宋嫂又道:“先生今天下班就直接来接我们,晚餐还没吃呢,我正准备给他弄点。如果徐先生也有需要,我可以多准备你的份。”
徐清然先是看了进门的沈廷煜一眼,然后才对宋嫂笑了笑:“好啊,那就麻烦宋嫂加我一份,谢谢。”
宋嫂脸上的笑容果然又更大了,高高兴兴进厨房忙活。
沈廷煜这里刚把门合上,通讯器就立马收到了一个请求。
看了眼,是沈家那里打来的。
他接通后走到一旁看向窗外,没有率先开口。
直到对面传来略显沧桑的中老年男声:“廷煜。”
前院里亮着微灯。
今晚的风有点大,院子里的花草晃得厉害。
良久,沈廷煜才出声回应:“爸。”
温馨的称呼从他嘴里出来,却跟面对陌生人一样平淡疏离。
“找我什么事吗?”沈廷煜问道,语气维持在礼貌与生疏之间。
对面沉默片刻,才说:“天逸的那位未婚妻,怎么样了?”
沈廷煜目光流转。
心道,原来是想打听徐清然。
“刚从军学院毕业回来,表现很不错,我想这些随处可查的表面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再向您复述了?”沈廷煜回道,同时有些警惕与疑惑。
这一年来,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徐清然相关的话题。
而且他的背景与过去都很干净单纯,沈家应该早就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打电话来又是为了什么?
又是一阵安静。
结果又听沈家主问:“性格呢?跟天逸相处得怎么样?”
沈廷煜顿了顿,礼貌回答:“跟天逸相处得挺好。”
至于性格——
他下意识往客厅里,跟沈天逸一起蹲在桌子边同款眼神研究作业的徐清然。
尽可能往比较符合他外表的方向说:“性格……也挺好。”
温柔——打人一般只打骨折半残,可见力道是挺温柔的。
听话——人家如果挑衅他,叫他不服来干,他就真的动手干。
善良——教训封维的时候还给他留下半条命,只让他当个植物人,很善良。
情绪特别稳定——该认真就认真,该发疯就发疯,稳得很。
沈廷煜把那几个词说得毫无负担,面不改色,半点不心虚。
对面的沈家主听完,又陷入沉默。
莫名的,沈廷煜从那段安静里听出了他这位父亲的怀疑。
沈家主没再往下问,直接说:“下周日在云天楼有场家宴,大家很久没见到天逸了。他下个星期不是放假吗?你跟他一起过来,顺便把他‘未婚妻’带上。”
“那么久了,总得要见见面。”
沈廷煜听得意外。
确实,从徐清然跟沈天逸的契合度公布以来,沈家除了把人安排在他这里之外,就没提出过要跟徐清然有任何沟通或见面。或许是近期徐清然的风评名声跟以前都不再相同,沈家终于对他有了兴趣。
“我知道了。”沈廷煜没有拒绝。
云天楼的餐饮水平也挺高,徐清然应该还没试过。用他的话来说,免费的餐不蹭白不蹭。
沈廷煜在用餐的时候,把沈家的邀请告诉了徐清然。
“沈家的家宴?”徐清然想了想,“行啊。”
他答应得爽快:“认识你和天逸那么久,我确实还没见过你家里人。怎么说,也应该跟你父母打个招呼,省得以后你做了什么事,他们还以为是我把你给带坏的。”
沈廷煜却道:“这点还好。”
“我妈很早就过世了,我跟沈家其他人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他们知道我的德性,在他们看来我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徐清然单手撑着脸颊,有点惊讶:“你跟家里关系不好?”
“我看他们给了你这么多东西,还以为你是那种特别受宠的小公子。”
有大房子,各种限量款的交通工具,还有花不完的钱。
而且没记错的话,沈廷煜还是沈家主最小的儿子?老幺嘛,一般都很被疼爱。
沈廷煜笑了,说:“能无节制给你提供物质上的需求,不一定就是疼爱。”
“有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觉得亏欠。”
徐清然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忽然发现,他对沈廷煜的了解很有限,对他的过去更是一无所知。
“那也不错了。”徐清然说道,“总比徐家那种做了一堆事,还半点愧疚心都没有的好。”
沈廷煜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顿饭吃得平常。
就是徐清然没想到,自己前一天还在感叹自己对沈廷煜的了解不够多,隔天突然就有了意外的了解机会。
周六,沈廷煜没有上班。
从军学院又锻炼半年回来的徐清然,以增进关系为由,拉着他给自己当陪练。
俩人都熟知彼此的性子,所以搏斗起来都尽可能发挥自己的全力,没有放水。
等打起来,徐清然才意识到进步的不仅是他,沈廷煜在过去的半年甚至是一年里,同样也有在提升自己。E型在打斗方面的天赋实在太优秀了,就算只赤手空拳不拼精神力,他也很难讨到好。
而且不知怎的,沈廷煜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身上的精神力波动有些飘忽,拳风里一不小心就会露出杀气,要是不谨慎躲开被击中的话,应该会很疼。
或许他也察觉到了这异常,所以打到后面像是着急想结束,进攻的速度与狠劲儿都强烈许多。徐清然现在的身体还没完全赶上他强健的体质,一不留神就被他抓住难得的机会,直接撂倒在草坪上。
视线相对间,他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感到陌生又真实的寒意。对方的压制与反击仿佛拼尽了全力,有一瞬间沉浸在情绪里,肆杀的欲望攀到了高峰。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徐清然脑袋闪过了很多。
最终心叹——估计得被摔个狠的了。
然而在身体和草地来个亲密的碰撞前,按倒他的人忽然又很及时收住了力道。
预想中的重摔并没有发生。
徐清然抬头,沈廷煜弯着腰,像是被他下坠的重量跟着往下带了带,与他挨得有点近。一只手臂还枕在他脖子后,避免了后脑勺与地面狠狠相撞。
大抵是沈廷煜回过神收住力量的控制很极限,徐清然在身体面临危险时也下意识释放了防御的精神力量。意外的,两道灵魂精神动荡的波动产生了摩擦般的碰撞。
沈廷煜没有什么反应。
但倒地上的徐清然在这一瞬间,眼前跟放电影般出现了他不曾见过的场景。
从环境上看,跟他记忆中的恶塔牢狱有点相似。
不算大的空间里,十几岁的黑发少年仿佛被当成了什么凶恶的洪水猛兽,四肢都让人用牢固的锁链拷住。他身上有着不少伤痕,深浅不一。
有的像已经伤了一段时间,恢复得七七八八。
有的看着才添没几天,上面的血痂颜色还很深。
还有一些正在流着鲜红液体,明显是刚刚弄上去的。
封闭的房间里还站着好几个人,他们穿着各自阵营的标志性制服,有的像守卫,有的手里还拿着行刑用的工具,像是执法者之一。
而被他们环绕的那名少年,可能是因为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与刑罚,身形格外瘦弱。
他面前还站着一位穿着深色华贵服饰的男人,胸前衣领之下配着一颗象征他高贵身份的蓝宝石,连腰上佩戴的短刀,刀鞘都镀了一层金。
男人的鼻梁高挺,双目狭长,额前勾着一缕刘海般的须须,姿态很是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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