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166)

　　后半夜了两人才入睡，天亮后方瑾瑜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洪天卓都起床出门了。

　　要运走这么危险的几袋东西并不是易事，好在渡头上是洪天卓的地盘，水路也有他的势力。

　　程远章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个能力，暗中需要他的协助。

　　两日后的清晨，一辆板车停在了陈伯米店的门口，洪天卓带着六子和王全从店里扛出了十袋大米堆到车上。

　　唐小文跟着忙活，在店外问洪天卓，“卓哥，有六七日能到曲阳不？”

　　“用不了，路上若是顺利，四日内准到。”

　　“那可好。”唐小文面容露笑，“阿姐信上说她那边有一月都吃不上米了，早一日运过去，早帮上他们镇子的人。”

　　“嗯，你进去忙吧，照顾好陈伯。”洪天卓说完跟着推动起来的板车往前走，三人行在热闹的街市上，让谁也瞧不出他们身上哪里有可疑之处。

　　华榆镇那边去年庄稼地里闹了蝗灾，百姓们收成不好，陈伯的女儿就嫁去了华榆镇，离着曲阳城还有百余里地。几个月前陈伯给她那边运去过几袋大米，足够她们一家人度过少粮的日子。

　　这次又是陈伯的女儿来信要粮食，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这是洪天卓和方瑾瑜想出来的一个幌子。而此时板车上的十个鼓鼓囊囊的布口袋里面，有四袋装的才是真正的大米。

　　就这两日的时间里，洪天卓让王全他们装扮成菜贩子或是挑担卖干货的，陆续把那六袋盐从南边李康家的老宅里背出来，就放进了陈伯的米店。

　　今日洪天卓带人过来搬米，他已经提前嘱咐好了唐小文要怎么说话，说给谁听？自然是齐府的狗腿子。

　　从那天陷害他的私盐下落不明后，他就时不时被盯上了，盯着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好让狗子们嗅到盐被他藏哪去了。

　　要说齐炳腾没有为这事发狂，他可不信。

　　然而要说洪天卓就这么明目张胆、大模大样地推着私盐在街上跑，还把要送去的地方说出来，狗腿子也不信。

　　孙力闪身钻进了一条巷子里，又偷偷探出半边脑袋望向渡头，看洪天卓指挥着另几人把米扛上了一艘货船，他阴沉着脸，从巷尾绕了出去。

　　对他来说这一趟监视又是无功而返，齐炳腾在府里岂止是发狂，他恨不得把洪天卓生吞活剥了！就算损失万两银子对齐府也是无碍，但这盐可不是容易弄到手的。

　　而且最主要程远章就管着江都城，齐炳腾最怕的就是洪天卓和他私下接触上，用那些盐来治罪他们齐家，所以他根本料想不到盐会往出送，不然就这一条也是他能反过来抓住一众人的致命把柄。

　　这一步棋最冒险的地方就在于洪天卓这里怎么把盐运上船，现在他顺利做到了，他脑袋里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任他再胆量过人，从陈伯那往出扛米的时候，知道暗处有狗藏匿监视着，他的背上也冒出了一层汗。

　　真是有一厘一毫弄不好他们一伙人就都得到阎王殿碰面。

　　船只摇晃着驶离岸边，洪天卓回头望了眼某家铺子的二楼，那里一个女人做了一个撩耳边碎发的动作，然后关上了窗户。

　　海面上时常涌起风浪，这一波过去，后一波说不定已经暗暗在海底起伏。

　　来就来啊，谁惧谁是孙子，洪天卓朝着海面伸了一个懒腰，劲头不见丝毫的消沉。

　　“都好好干，别偷懒，今晚带你们大喝一顿。”

　　“卓哥仁义，我等愿为你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以身相许。”

　　洪天卓抬腿冲李康踢了过去，“你小子想去海里喂鱼是不是？”

　　众人看着皆乐出声，这一盘棋局才刚刚开始，洪天卓要自己和方瑾瑜是奔着赢面去的。

 

第149章 小别后的快乐

　　转眼到了五月末，春光和煦，草木青翠。方瑾瑜给家里人都做了薄衫，捡儿的饭量日渐增大，个头都快高过他了。

　　这期间洪天卓带人出了两趟海贩茶，路途上一帆风顺也见了收益，他在渡头附近的一条街市上又开了家店面，就叫清风茶铺。同样他没有以他和方瑾瑜的名义，现在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不宜招摇，而且毕竟茶园是虎头帮的产业，就算是他把茶叶这项生意做起来的，他也不能把收益都归拢到自己这边。

　　但茶铺经营的话语权还是在他这里，听说赵兴力极为不满这件事情，在家和赵鸿泰闹腾过两次，都被赵鸿泰给压住了。

　　洪天卓没功夫和这小子斗，也压根就没把这个低层次的人放眼里。

　　在洪天卓出门的时候，府衙内宅的马车就会过来接方瑾瑜去授琴，洪天卓走几天，方瑾瑜就在府衙里待几天，这样洪天卓能放一百个心。

　　马车头挂着的一个小木牌上写着“程”字，而且驾马车的人还是知府大人的贴身护卫，江都城里稍懂些内情的官员或是差役们都能看明白这是知府大人要护着谁。

　　百姓们有的瞧见了也议论，方琴师如今是更有身份了，知府大人都找他给女儿授琴，往后谁要想招惹人家不得仔细掂量掂量？

　　这些话齐炳腾虽然听不见，但事态传递出来的信息就是如此，他确实有预谋趁着洪天卓不在的时候让人把方瑾瑜弄过来，甚至蹂躏人的刑具他都选好了。

　　可又让齐炳腾怒火中烧的是程远章竟然真的插手其中，把方瑾瑜带进府衙里住，任他有一堆手段也使不出来！

　　齐炳腾在家没少拿着鞭子抽东西、抽人泄愤，他派出去多名有身手的家奴到处抓宋大，又一个恶毒的计谋已在他心中酝酿起来。

　　这一次洪天卓走了四天回来，只要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渡头上，芸娘那边就会安排人把方瑾瑜送回家。

　　找知府大人保护自家媳妇，洪天卓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是个人才，这一招专治恶狗扑咬。

　　晚上两人见面，洪天卓的身上带了些许酒气，现在他的生意做广了，少不了要跟各个路子上的人结交。还有早前他就说要跟一位镖师学几招，这阵子他白天有空就去镖局，身体练得愈发矫健，对打的功夫也大有增进。

　　夜色降临，家里的长廊下点起了红灯笼，洪天卓望着灯下的爱人朝他走来，每次都能体会到小别胜新婚的快乐。

　　“来，让为夫看看府衙的伙食如何。”洪天卓捏上方瑾瑜的脸蛋，在船上没少想这软滑的手感，“嗯，不错，长了二两肉。”

　　“我看你倒是瘦了。”方瑾瑜心疼洪天卓出海风吹日晒，见他回来一次就比上一次黑了些。

　　“在家多吃两顿就补回来了。”

　　“让陈婶明日给你做坛子肉吃。”

　　“还是媳妇儿你了解我的肚子，出去几天就馋这个。”

　　两人拉着手进屋，刚关上门，窗纸上就映出了相拥住的一对身影，洪天卓把方瑾瑜的嘴唇啃吸到麻痒才松开。

　　“这么久了都是你出门奔波，我没有一日不清闲。”方瑾瑜头靠上洪天卓的肩膀，话音还带着微微喘息。

　　“为这个家奔波，那我还不是甘之如饴。”

　　耳侧传来的话语让方瑾瑜的嘴角又弯了弯，心头止不住溢着甜蜜，家这个字眼从洪天卓的口中说出总能令他浑身遍布暖意。

　　“有没有见到程大人？”洪天卓问。

　　“没。”方瑾瑜轻摇头，“还是那一次他过来告诉我货物已经安全运送到了东胡关，程大人整日繁剧缠身，我很少能见他。”

　　方瑾瑜在府衙内宅单住一处小院，平日里除了教授程远章女儿琴技，他就看书打发时间，佣人们得了程远章的授意，都对他照顾如上宾一般。

　　方瑾瑜还跟洪天卓说起过，这样他感觉自己多少有些受之有愧，洪天卓让他安心待着，原话是：“你夫君我还要为程大人暗中做不少要事，哪有你受之有愧这一说？”

　　不过当程远章提出了酬金方面，方瑾瑜执意不肯收，当时程远章还笑着跟他说道：“能与你们夫夫二人结识，是程某的幸事。”

　　方瑾瑜和洪天卓都觉得程远章才是他们的贵人，他的出现对他们的处境帮助太大。

　　出海一趟让人筋骨劳累，洪天卓泡澡出来，坐在床边方瑾瑜给他擦头发的功夫他就闭着眼睛快睡着。隐约听方瑾瑜问了他两句话，他也是“嗯嗯”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