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么——”
“大司行?”
“王上?”
成蟜听到有人呼喊的声音,而且很近很近,连忙道:“有人有人!我在这里!”
很快,有人突破浓雾冲了过来,竟然是郑国与公孙长济!
“大司行!”郑国面露喜色,跑到成蟜跟前,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大司行,你的腿!?”
公孙长济一看,连忙蹲下道:“成小君子,忍耐一下。”
成蟜点点头,屏住呼吸,公孙长济伸手去掰铁钳子,成蟜明明咬紧牙关,但还是痛呼出声,疼得他浑身无力,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郑国连忙扶住成蟜,着急的道:“大司行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别看公孙长济文质彬彬,但他入朝之前是个剑客,咔嚓一声脆响,直接将铁钳子掰开,郑国立刻扶着成蟜,把成蟜的腿从铁钳子抽出来。
啪——
铁钳子再次闭合,单听那咬合的力度,也知晓方才成蟜受了多少苦,更何况他的感官还异于常人。
“呼……呼……”成蟜狠狠喘着气,虚弱的道:“其他人呢?王上呢?”
公孙长济麻利的给成蟜止血,脱下自己的外衫作为伤布,压住成蟜的伤口,死死给他包扎起来,摇头道:“这山林里到处都是机关,我和郑国大夫被冲散了。”
成蟜忍着疼痛,喘着粗气道:“樊氏之人都死了,更像是被灭口,如今想起来,这些樊氏之人或许只是鞠武利用的一环,利用他们将咱们引到山林这个陷阱之中,鞠武实在狡诈,是我大意了。”
郑国摇头道:“这怎么能怪大司行,那个武君子,一点儿也不像君子所为。”
公孙长济皱眉道:“成小君子的伤口很深,需要处理,这里条件恶劣,咱们得赶紧找路出去,与其他人汇合。”
成蟜道:“这里雾气越来越浓重,还有许多树木怪石,该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公孙长济叹气道:“不瞒成小君子,真乃是奇门遁甲的阵法,只可惜长济才疏学浅,不精于此道。”
公孙长济如此有才华,竟然都无法破解这个阵法,成蟜一时间心里头有些发凉。
郑国:【公孙这般厉害,都无法破解奇门遁甲的阵法,我……看来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成蟜无意间听到郑国的心声,立刻回头看向郑国道:“郑国大夫,你也会奇门遁甲之术?”
郑国一愣,喃喃的道:“会……会一些。”
成蟜欣喜的道:“闲着也是闲着,那你来试试?”
郑国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这奇门遁甲深奥的厉害,就连公孙也无法破解,郑国一个小吏,又如何能破解呢?”
“不要妄自菲薄。”成蟜道:“试一试。”
公孙长济也道:“是啊郑国大夫,术业有专攻,公孙本便不是这块料。”
郑国点点头,道:“好、好罢,我试一试。”
成蟜坐在原地休息,忍耐着疼痛,手中紧紧抓住大傩伥子玉佩,郑国则是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一会儿动动怪石,一会儿让公孙长济帮忙砍树。
成蟜因为失血的缘故,身子有些虚弱,迷迷糊糊的靠在石头上,浑身发冷的厉害,眼前的景物险些变成了双影儿,头晕目眩,昏天黑地的。
就在成蟜即将沉入睡梦之时,郑国欣喜的嗓音传来:“破了!阵法破了!”
成蟜勉强提起精神,虚弱的一笑:“太好了,蟜就说郑国大夫可以的。”
郑国之前并没与甚么自信,毕竟他精于的水利,在这个年代并不被重视,水利需要消耗的人力和物力实在太大,对于统治者来说,根本不值得,郑国便成了卿大夫之中的笑话。
他分明想的很好,做的也很好,却日日被其他卿大夫嘲笑,久而久之,郑国的自信心便被打击。
郑国和公孙长济搀扶着成蟜,道:“大司行,咱们快走罢!”
没有了怪石和树木遮蔽,山林的道路变得轻松起来,雾气也慢慢散开,一切都归为平静,这里仿佛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树林一般。
三个人往前走了一段,地势瞬间开阔,树林消失,竟然出现了一座简朴的小院子。
木篱笆围着院子,院子里零零星星的种着几颗小菜苗,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正微微弯着腰给菜苗洒水。
那男子并不如何年轻,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纹,眉眼生得分明十足温柔,却自有一股清高冷傲的气质,仿佛天生拒人千里。
“啊!”郑国发出一声惊叹:“是他?”
公孙长济道:“郑国大夫,你识得他?”
郑国似乎是在回忆,那日在宫中给王翦践行,郑国也参加了燕饮,他闲得无聊在地上捡树枝,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男子,怀里的树枝掉了一地,后来还是成蟜帮他捡起了所有的树枝。
郑国道:“我之前见过你,在……在章台宫中!”
章台宫!那可是咸阳最重要的宫殿,对方竟然曾经出现在章台宫中,其他人却没有发现。
成蟜眯了眯眼目,道:“想必这位就是武君子了罢?”
郑国吃惊的道:“他、他就是燕国的公子太傅鞠武?!”
白衣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水瓢,轻轻的拍了拍掌心,抬起头来正视着众人,微微一笑,唇角的笑纹扩大,他分明在笑,却显得更加冷傲孤高,幽幽的道:“你们找到这里,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白衣男子虽然没有回答,但他显然是默认了,他便是燕丹的师傅,燕国的公子太傅——鞠武。
原来郑国破解了奇门遁甲之术,并无法走出山林,而是通向鞠武的藏身之所。
鞠武看向郑国,上下审视打量,道:“看来你的确有些能耐,不只是精于水力这么简单,你在韩国不受重用,是韩人没有眼光,若是能为我燕国效力,将大有作为,不过……可惜,的确可惜了。”
郑国抿了抿嘴唇,总觉得鞠武话里有话,所以干脆闭口不言。
鞠武轻笑一声,继续道:“可惜,郑国是个韩人的细作,便算是有些能耐,也不是真心为你们秦国修建水渠。”
咯噔!
郑国的心窍狠狠跳了好几下,眼神明显慌乱,燕国的公子太傅怎么会知晓自己的底细?他一口便将自己的底细揭穿。
郑国又是害怕,又是慌乱,道:“你……你瞎说,我不是细作!我根本不知你在说甚么!”
鞠武轻笑:“哦?是么?你不是细作?那你与韩国使者的通信该如何解释?”
他说着,从袖袍中拿出几张小羊皮,一张一张的抖开:“这是上月你与韩国使者的移书,这是上上个月,还有……要不要将我将这些移书,全部交给秦人看一看?”
郑国更是懵了,一脸慌了手脚的模样,他的确每个月都会给韩国使者通信,毕竟郑国就是韩国的细作,可他不知写些甚么,所以都是找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东西去写的。
无论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移书都是真的。
郑国慌张的看向成蟜,使劲摇了摇头。
郑国虽然是韩国的细作,但是他到了秦国这几个月,无论是嬴政还是成蟜,都对他很好,还有司空的一些卿大夫们,看到了郑国的图纸连连称奇,有了嬴政给他撑腰,司空的大夫们自然不会像韩国的大夫们那样欺负郑国,这两相一对比,郑国好生感动,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修建水渠,也会仔仔细细的修建水渠,绝对不会偷工减料的搪塞。
而现在,郑国的身份被戳穿了。
郑国除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本就不太会说话,更何况,鞠武说的都是实话,手里还有自己与韩国通信的证据,郑国简直是百口莫辩。
成蟜突然笑起来:“武君子,这就是你不厚道了。”
鞠武挑眉:“哦?”
成蟜道:“你就是欺负我们郑国大夫心思单纯善良,随便拿几张破布就出来诈人,郑国大夫会上你的当,你以为蟜也会上当受骗不成?你敢不敢把手里的破布转过来让我们看看,上面到底有没有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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