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也算是直入主题了,也好,这么想着,包放到了膝盖上,原本来之前我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再次背了一遍我已然准备好的说辞,抬头,迎着夏霁不耐中带着些许探究的视线,我还是遵循了自己的本能,“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太合适,但……你最近还好吧?听说你被关了禁闭,羊咩又在家里,好像那些人都挺……”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夏霁说着,将自己的头转向一边,那漆黑的眸子轻轻眨着,好像又变得红了些许,“说正事行不行?我不是来这里跟你汇报情况,更不是跑到你面前来诉苦的。”
在原地愣了片刻,终究,我还是将手里的包放下了,站起身,来到他身边,我随便找了个凳子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他还是不看我,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像是化作了一具石像,只沉浸在了过去的时间里。
“我当然不是来这里听你汇报情况的,但是……你是我的盟友不是吗?我想,我应该知道你的情况,毕竟,你那么重要,在书里还是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话没说完,夏霁转过身来,他看着我,不信任中又夹杂了些许气愤,“现在是你油嘴滑舌的时候吗?”
我笑了,“实话实说呀,什么油嘴滑舌?好了,别生气了,刚刚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你看,你早点告诉我,我们也好早日想个法子去修理羊咩对不对?”
一瞬间,夏霁的眼眸中似有水光荡漾,他先是吸了吸鼻子,眨眨眼,将自己的泪水逼了回去,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就跟你刚才说的差不多,不过……家里面有个从小照顾我到大的阿姨,你应该知道,姓董……”
董阿姨?那一刻,我的心中咯噔一下,这时我想起,她似乎就是那个最初发现夏霁并非夏家所生的诱因。
第49章 49.他是别人的未婚妻
根据夏霁的描述,加上脑海中白字的渲染,我大致得知了他口中那位“董阿姨”的真实情况。
从书中的角度看,毋庸置疑,进入到夏家后,仆人中,对羊咩最好的非那位董阿姨莫属了。
那位董阿姨非但帮羊咩同夏夫人牵线,令夏夫人对羊咩有了良好的印象,还让夏家中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了羊咩,他们都觉得羊咩“有一种不可言说的亲切”。
从羊咩的视角看来,董阿姨的种种行为都可谓“亲切的神助攻”,放在书里更是能给她评上一个“最佳正面配角”的称号,她和蔼可亲、她正义勇敢、她嫉恶如仇、她是自己在夏家站稳脚步的重要根基。
然而在夏霁的视角,一切的一切就又基本上可以说是全然调转过来。
虽然平日里他同董阿姨的关系不算熟络,但那位大妈好歹也是从自己出生开始就在夏家做事的最初帮佣,是资历最深的仆人,也是掌管着夏家所有下人的重要人员之一。
夏霁告诉我,因为只有董阿姨熟悉他素日的习惯,所以自己的房间,一直都交给那位妇人打理。
他想不通为什么将自己看大阿姨会突然倒戈向羊咩,并且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家里的所有仆人都疏远了自己。
试着代入一下夏霁的视角,一瞬间我还真是感到窒息,不受父亲喜欢、不被仆人们看好,家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养子哥哥,养子哥哥带回来的小姘头,又同自己是竞争关系。
“太烦人了,所以我不想回家,这些天家里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妈妈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去,我没有理,因为我知道夏楷君肯定在她背后等着教训我,更何况羊咩还在那家里……”原本夏霁只是挤牛奶一般地同我一问一答,可大约是内心实在是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当我提及羊咩,他便再也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
他蹙着眉头,丝毫不掩饰想对羊咩“除之而后快”的心情,这也是他全然跟羊咩不一样的地方,羊咩擅长令自己处于被动,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装作柔弱无助,只会将问题交由攻们处理,“他好像没有独属于自己的目标,一切事情的成因都是因为攻对他的欲望,他是大家的白月光,是众人哄抢、掠夺的对象。”
夏霁跟羊咩是那样不一样,此刻的我看着夏霁手指扣在桌上,面容因为恨意而扭曲,仿佛盘算着要将什么人绞杀的模样,却无端令我感到兴奋乃至亲切。
诚然,如果没有窥见羊咩本来的面貌,他原本软糯娇憨的作态,的确在多数情况下不会令人感到厌恶。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柔弱娇软的哭包,像我这种剑走偏锋之辈,就是喜欢夏霁这种坚韧不屈而又带着几分恶劣的哈气小猫。
“好了行了,差不多就这些。”说着,夏霁蹙起了眉头,扭头看向我,面色不善道:“我提供了这么多情报,别告诉我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爆料。”
用不甚悦耳的话语掩饰了自己糟糕的心情,夏霁习惯令别人感到不快以断绝别人的关心。
犹豫了那么一瞬间,最终我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包,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其实……就在刚刚你提到那位董阿姨的时候,我的大脑里面出现了一些剧透,她好像……会成为羊咩在夏家地位飞速上升的诱因,要我具体跟你说说吗?”终究,我还是没有选择在这一时刻将真相说出口,我想有些事,得循序渐进地令夏霁接受。
这话透露出的信息虽然没有“你其实是狸猫换太子里的狸猫”听起来那样重要,却也透露出了相当数量的重要的信息。
夏霁眯了眯眼,表情中有一瞬间的不耐烦,“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预知未来吗?还是说……”坐直了身子,索性换了个话题,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仿佛赌桌对面的对手催我抛出下注的筹码。
也对,作为盟友,这件事倒也是的确应当透露给他,毕竟让他明白我这位盟友的价值,也能令他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多配合我一些。
花了点儿时间,我向夏霁说明了“白字”“红字”“书”“剧情”以及“强行矫正”的概念,令人烦心的是,我的做法似乎引起了“书”的警觉,大脑开始一阵阵地疼痛起来,并且每说一个字,我身体的负担便好像更加重了些。
得益于我高超的演技与无与伦比的演说能力,夏霁揣着手,听得很认真,甚至在我说明完毕之后还问了我一些问题,譬如“这么说来,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其实与其他角色有所不同?”还有“那为什么你就不一样?老实说,如果可以,你这样的甚至能够被解释为精神疾病”。
冷汗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我的额角,迎着夏霁的视线,忍着疼痛,我强行令自己笑出声来:“可惜了,小夏少爷,事到如今,也似乎只有我这个精神病患者能够切实地帮到你了。”
夏霁看着,半晌,他说:“能不能不要抓着我的手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如同猥琐男一般用力将他的手捏紧了,大概是因为他的手是冰凉的?或许吧,我不知道了,我只看见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我,面露嫌弃地说:“擦擦,不用还了。”
紧握住手帕,我勉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等到疼痛稍微缓解之后,我问他:“所以小夏少爷,你信我说的话吗?”
夏霁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只是低头,将自己的双手都放在桌上,他看着自己手背上被我捏至通红的皮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许久以后他才回答道:“反正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呢?刚刚翻书,你看到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
我顿了顿,随即选择用通过自己的朗读将脑海中的文字全部说给夏霁听。
其中穿插了诸多有关羊咩外貌的描写,很恶心,夏霁全程紧蹙着眉头,就那样听我说完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主要内容倒是很简单,首先,董阿姨运用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武器“传谣”,她先是将“咩咩后腰也有一颗痣,跟小少爷一样”的消息如同撒种一般散播进仆人的圈子里,等到夏夫人也听到这个传言后,她便带着羊咩开始时不时到夏夫人身边刷存在感,使得夏夫人也开始觉得“羊咩这孩子相处着还有几分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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