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贤:“陛下……日理万机,要管理天下。”
“丞相不管事么?”遥光又问。
“丞相……”庆贤只觉得自己但凡说错了一句,不被龙剑录砍死,搞不好也要被朝廷官员弄死,只得说,“丞相也很忙。”
庆贤一直以来带领整个团队,伺候龙剑录的起居饮食,也相当于是皇帝的心腹,面对朝中官员,向来平起平坐,说话都是藏七分露三分,稍微暗示一下对方就懂意思。结果碰上遥光这种,直接把庆贤给搞不会了。
“皇帝还没结婚对吧?”遥光也意识到直呼其名似乎有点不妥,便改口道,“成亲,他没成亲我记得。”
“回禀段大人,还没有。”庆贤心道这家伙应当来头不小,他六岁入宫,在宫中任职近二十年,阅人无数,能看出段遥光的态度,似乎是真的与龙剑录平起平坐,但他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怎么皇帝出去一趟,就恰好带回来了这么一个人?他是北戎的皇族?
遥光沿着关墙走,鹿关外围是关墙,内里则是百姓聚居的城镇,他们在此地活动,由军队保护,并运送物资进行通商,供给朝廷军队的一应所需,入夜后繁灯点点,从高处望去,很有人间烟火气息。
“后宫有人选了么?”遥光旁敲侧击道,他心道龙剑录这家伙向来一副渣男模样,虽然自己没有来,但说不定平时也要找人玩玩暧昧之类的。
“这个……”庆贤已是满头大汗。
“那就是有?”遥光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庆贤说:“臣不知……段……大人要么亲自去问陛下?”
“你负责伺候龙剑录起居饮食,”遥光又说,“你会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正在此刻,号角声再次响起,但较之龙剑录归来时声势稍弱,外围军队归来了,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鹿关便召回了在外的大军。
这个突发情况救了庆贤一命,遥光不再追问,让出位置。关楼外大军进来,为首之人是一名青年,身穿皮甲,背着剑与弓、箭囊,策马入关后,朝着高处眺望。
恰好在夜色中,与遥光直接对视。
短短片刻后,兵士上来迎接,那青年翻身下马,说了几句话后便快步上了塔楼。
遥光朝庆贤说:“那是谁?”
“是飞狼将军。”庆贤暗道总算有个正常的问题了。
“嗯。”遥光设定过,龙剑录麾下俱是年轻英俊的将领,个个都很会打仗,犹如男团一般,这个叫陈飞狼的,家中是中原洛邑望族的长子,洛邑也是龙剑录的忠心追随区之一,乃是天下粮仓。
军队入关之后并未前去休息,而是开始接管关防,遥光又看了会儿,决定先去看看龙剑录。
“陛下正在开重要的会议,闯进去打断他们,极为不妥。”庆贤冒着风险提醒道,“段大人,我看咱们还是……”
遥光没搭理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龙剑录正在中央营房内与众将领开作战会,面前铺着地图,上面绘制了山峦、河流,以及几个伏击点,遥光看了眼差点笑出声——那是自己在笔记本上画出的宏大陆地图!但做旧之后,再用毛笔绘制,也很有感觉嘛!
遥光入内时,说话声停下了,所有人包括龙剑录在内,都看着他,营房内除了龙剑录、那名唤陈飞狼的将军,以及四名将领之外,还有两名文官。
“遥光,你逛完了?”龙剑录问。
“嗯。”遥光走到地图前去。
陈飞狼始终盯着遥光看,油灯的光芒下,遥光佩戴的水晶闪闪发光。
“这位是段遥光,”龙剑录朝众人说,“是在额察尔森林中修行的先知,就是他救了朕的性命。”
众人纷纷朝遥光行礼,感谢他救回了皇帝。
“北戎人还有多久来?”遥光问道。
“尚不清楚,”龙剑录在下属面前还是很威严的,只有与遥光说话时,才有这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只知道他们正在一百里外集结……你们认识?”
龙剑录略带疑惑地看着陈飞狼,陈飞狼马上收回目光,稍躬身,答道:“不认识,陛下。”
“那你一直盯着他做什么?”龙剑录直接问道。
遥光没太注意这位将军,笑道:“飞狼将军也许担心我是奸细?”
“末将在想,”陈飞狼说,“兴许这位段大人,对北戎所知甚多。”
“我其实很少与他们打交道,”遥光朝龙剑录说,“不过打起来的话,需要帮忙可以叫我。”
龙剑录没有再追究陈飞狼的失礼,点了点头。遥光又说:“我先去洗澡吃饭,饿了。”
龙剑录说:“累了就在朕的营房内先歇下,稍后我会去找你。”
于是遥光又走了,庆贤马上安排小太监们去给遥光准备热水洗澡,遥光不习惯有人在旁,便让人在门外等着,自己开始舒服地泡澡。
“将军……”
“将军,段大人在里头洗澡,不可打扰!”
脚步声在外停下,遥光抬头,看见窗格外现出朦胧的人影,没有说话,太监们似乎都很怕他,一时静默无声。
“我在这里等着。”陈飞狼的声音十分冷静,似乎不带感情。
遥光感觉到他有话要说,不过自己现在是这个故事的造物主,既有伤害反弹,又可以随时让人即死,换句话说哪个让他不顺眼了,他就能直接令NPC们归西,根本不在乎将军还是丞相,在他眼里全是蝼蚁,自然也无所谓。
“我洗完了,”遥光问,“衣服在哪儿?”
太监们鱼贯而入,要为他穿衣服,遥光却示意在屏风后稍等,自己找到白色的贴身衬衣与衬裤穿上。
陈飞狼跟着进来了,站在屏风外,沉声道:“段遥光?”
遥光戴上自己的吊坠,“嗯”了一声,问:“什么事,陈将军,你不是应该在开会商量怎么打仗吗?”
陈飞狼:“会议商议已经初步结束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礼貌的。
遥光:“皇帝呢?”
“陛下还在处理其他的事情。”陈飞狼说,“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遥光换了修身的衣服出来,除了短发之外,与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寻常人打扮已经没有半点区别了。
陈飞狼注视遥光,两人在昏暗的空间内对视,空气中还弥漫着温热的水雾,这个时候,遥光忽然觉得陈飞狼有种似曾相识感,像谁呢?
我记得我没有特别刻画这个人的性格啊,难道因为我不太会写角色,所以配角都总是表现出一个模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陛下落单,恰好就在饮马河畔?”陈飞狼认真地说,“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遥光从他身边经过,答道:“你家陛下都没有发问的事,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陈飞狼却突然伸出手按在门旁,来了个壁咚,竟是拦着段遥光,不让他离开。
“你的勇气简直令我心生敬佩。”遥光看着陈飞狼的眼睛。
“你是先知?”陈飞狼扬眉道,“来个预言?让我证实?”
遥光心道:何止预言?我只要动一下念头,你现在就挂了。但杀他不太合理,龙剑录一定会生气的,也影响自己形象。
遥光深呼吸。
“三、二……”
正在遥光数到“一”时,陈飞狼放开了手,遥光便从他身边直接经过,离开。
陈飞狼却没有放弃,跟在他的身后,太监们面面相觑想跟上,陈飞狼却做了个手势。
“你在额察尔森林长大?”陈飞狼说,“哪座山,哪条河,哪个村镇?”
遥光没有回答,陈飞狼的疑问却始终没有停,跟随他经过走廊,来到皇帝住宿的营房内,这里虽布置简单,却打扫得很干净,遥光发现陈飞狼一来,太监们便识趣地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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