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装。”裴疏槐故作扭捏,夹着个嗓子说,“我就是超纯诶。”
“没关系。”祁暮亭的手已经伸进他的睡衣里,“我就喜欢纯的。”
睡裤退到一半,堪堪挂在臀峰上,裴疏槐挣扎着翻过身,被祁暮亭抱到身上。两人上下转换,打了个滚,闹腾几下,裴疏槐喘着气说:“不公平。”
祁暮亭强硬地拿开他保卫裤子的手,“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两个的力气值不一样,我说不过你,打不过你,完全处于劣势。”裴疏槐用不甘心的叫嚣掩饰羞怯,“我的尊严在哪里?地位在哪里!”
祁暮亭手心轻攥,五指摩挲,意有所指,“在我手里。”
裴疏槐低骂一声,抬手压住眼睛,仰了下头,“你当时哄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嗯。”祁暮亭淡定地像个渣男,“到手了嘛。”
裴疏槐直呼上当,事到如今,他不仅地位急转直下,还要被迫做苦力。祁暮亭俯身,抵住他的额头,语气蛊惑,“阿槐,手给我。”
这种狐狸精必须镇压,裴疏槐咬牙切齿地送上手,被祁暮亭攥住。祁暮亭的掌心很热,裴疏槐与他十指相扣,又分开,已是耳热心乱跳,胡言乱语,“我要收费!”
祁暮亭眯眼,“您这是上门来做服务的?”
裴疏槐气势昂扬地“嗯”了一声,下一秒祁暮亭突然退开些,他正是一愣,已经被翻了过去。
腰被祁暮亭的手臂捞起,裴疏槐脸抵住枕头,听祁暮亭说:“那就得换个用法了。”
双膝蹭过床面,分开一段距离,下一秒又闭拢,裴疏槐揪住枕头,咬牙切齿:“姓祁的,你别落我手里。”
祁暮亭单手拉住他的衣摆,伸手拢了下头发,不以为然,“真等到那一天,阿槐可得多疼疼我。”
他啄了下裴疏槐滚烫通红的耳朵,笑着挑衅,“就像我现在这样。”
窗帘遮掩,小半日光偷入屋内,半晌,天光大泄。
*
陆安生将车停在大楼门口,降下车窗,朝倚在玻璃门上的人招手。
裴疏槐慢吞吞地走近,蜗牛似的爬上副驾驶。
陆安生侧目,看了几眼,狐疑道:“昨晚背着我去打架了?还打输了?”
怎么走路都不利索?
“现在小学生都不会天天打架了。”裴疏槐靠着椅背,一脸“活着无望”,满嗓“生活真累”,“中午吃烤鱼吧。”
陆安生没意见,驱车驶出园区。
“要不是中午祁暮亭要出去应酬,我还没那份荣幸和您共餐呢。”他阴阳怪气完,突然反应过来,“操,你和祁暮亭昨晚干疯了?”
用词太粗鄙了,裴疏槐是个文明人,嫌弃地不搭腔。
“不对啊。”陆安生说,”你不是上面那个吗!”
他还记得裴疏槐当初的豪言壮语,裴疏槐却显然已经被现实磨平了锋芒和棱角,内敛地说:“合理的退步也是一种爱。”
兄弟被压,陆安生好难过,忧郁了足足五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昨晚是被祁暮亭干疯了。”
用词太恶毒了,裴疏槐忧郁地纠正:“是早上,而且没干。”
陆安生赞叹:“有对象就是好,不像我,大清早只能做手指操。”
裴疏槐呵呵笑:“你也可以去试一试。”
“真的?”陆安生故意逗弄,“你真愿意把祁暮亭让给我睡一晚?”
“操啊,去死!”裴疏槐一巴掌薅上陆安生的头发,警告道,“他是我的。”
陆安生“哎哟哎哟”地怪叫,“是是是,小的哪敢觊觎您对象啊,以后见了人,我得叫一声弟媳妇儿。”
“不用。”裴疏槐自认内敛成熟,“低调低调。”
“行吧。”陆安生说,“中午吃烤鱼,晚上吃火锅,今天的你是大家的,祁暮亭不许独占,否则群殴。”
裴疏槐心想就你们,群殴也不一定能摆平祁暮亭,但他心地善良,选择不明说,否则陆安生自尊受损,中午就不会让他蹭饭了。
午饭时,裴疏槐一改辣口,点了条蒜泥烤鱼,被陆安生好一通嘲笑。他疲倦地解释自己的雏菊还在,只是大腿破皮,要消炎,祁暮亭三分嘱咐七分命令他中午得吃清淡的,但已经将“兄弟被压”刻入大脑的陆安生不信。
吃过午饭,裴疏槐接到一通电话,是裴津烟。裴津烟是大忙人,忙起来几个月大半年见不到人,此前裴疏槐和她在微信上聊过,这还是头一回电话联系。
“喂。”他不太熟练地喊,“姐。”
裴津烟应了一声,语气无奈,“抱歉,最近在忙收购的事情,实在转圜不过来,今天我回不来,生日礼物已经在路上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到底不是原主,还是因为真正的他也很熟悉这种戏码,所以裴疏槐并没有什么波动,平淡地说了声“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忙也注意身体,年纪轻轻的,别累垮了。”
“哟,还会关心人了?”裴津烟大为惊奇,“长大一岁,懂事了不少嘛。”
“我一天有七十二变化,你是没见识过。”裴疏槐说,“姐,不用感到抱歉,工作最重要,我知道你身上担子重。”
裴津烟沉默几秒,没说什么矫情话,只说:“生日快乐,弟弟。”
挂断电话,裴疏槐莫名的有些低落,他喝了口西瓜汁,有些困扰地问:“哥,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或者说,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可能因为爹妈需要个孩子,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一时兴起有了个孩子,觉得来都来了,那就留下吧。”陆安生耸肩,“缘分而已。”
裴疏槐撇嘴,“万能答案,敷衍。”
“我不这么觉得。”陆安生看着裴疏槐,难得正经,“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说不出道理的,但‘存在即合理’,很多时候,我们也需要唯心一点。”
他像是在解答裴疏槐嘴上的问题,可看着他的眼睛,裴疏槐又觉得他话里有话,是在解答他内心的疑惑。陆安生竟然是个心细的人,裴疏槐偏头,惊奇地笑了笑,说:“勉强觉得你说得有理。”
“哥说的每句话都是道理。”陆安生臭屁,“行了,快吃,吃完带你去找慕老三,当然他们不重要,有漂亮小姐姐们。”
裴疏槐警惕,“别,祁暮亭知道了,我会完蛋。”
陆安生没想到他这么没骨气,才谈没多久就这样,再过段时间,不得在家里跪键盘了?愁死个人,陆安生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不容置疑地说:“必须去,平时就算了,今天你生日,你是老大,他不高兴也得给我憋着!”
就是,裴疏槐瞬间有了志气,生日都不能嚣张一回,那其他时候更没指望?所谓家庭地位就是要靠自己争取,没有勇气,怎么成功?
“好!”裴疏槐拍桌,“今天我不仅要玩个痛快,我还要夜不归宿!”
兄弟还有救,陆安生大为兴奋,举起西瓜汁和裴疏槐干杯,喝了两口才反应过来,“差点被你唬住,祁暮亭也在,你算个屁的夜不归宿?”
“他不在。”裴疏槐夹了块小土豆,“我没跟他说。”
“什么玩意儿?”陆安生震惊,“你生日诶,二十大寿,你都不跟他说?”
裴疏槐解释道:“他今天有应酬,应酬完还得去S市开会,忙得很,我就没说啊,工作要紧嘛。”
“他可以不来,但是你可以跟他说啊。”陆安生抢走最后一块小土豆,“说个生日快乐的时间总有吧。”
“我跟他说了,他会想给我庆祝,但又没时间,到时候他心里过不去,不痛快,何必嘛。”裴疏槐垂着眼睛,把土豆压碎,没有吃,“生日而已,每年都有,如果有机会,明年他也可以给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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