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起来,晚上又被劝下了。夜里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以后的日子都要这么过下去吗?我的孩子以后也是为了阿爹的偏心做垫脚石,那孩子才多小,就被打掉了一颗门牙。本该在院子里快乐的长大,偏偏挤进来五六口人。我呢,也该被拖到泥沼里。”
“我就生了和离的心。我也不求他们石家的财产,便想带着石飞净身出户。他们慌了,舍不得了,又骂着我。舍不得我这当了官的弟弟,又想栓着我。”
秦青灼想了想:“也就是二哥你想和离,石大志不愿意?”
白婉听出来秦青灼已经没有叫石大志哥夫了,反而叫着他的大名。
秦云珂点点头,讽刺一笑:“他们怎么舍得这到手的富贵和众人对他们的尊重。”
都是沾着秦青灼的光。
这和离要两个人都同意向官府提出解除婚约才能行。双方没有过错的话,就是丈夫想休夫也是不行的,夫郎更不能给丈夫一纸休书。
古代有七出和三不去。七出之过针对的是女方和哥儿,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三不去就是维护了一下女方和哥儿。无所归不去,若是娘家无人,丈夫就不能休妻或休夫;守三年丧不能去。妻子或夫郎为公婆守孝三年不能去;先贫后富不去,不能抛弃糟糠之妻或夫。
此外还有和离和义绝。义绝就是丈夫殴打妻子,官府强制判定夫妻情分已尽,强制解除婚姻关系。义绝在之前都是维护男子的权益多一些,到了唐朝后对女子或哥儿就宽容许多了。
大楚礼源于祭祀,刑起于兵。
这些夫妻或夫夫分开之法都有。秦云珂和石大志最好的就是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最难的是从石大志入手,秦青灼忧心的是他无法回到清泉村,他打算写信给周池,让周池劝石大志独自来京城找他,到时候他就好劝说石大志了。
周池的生意已经开到县城去了,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心里打定主意了,秦青灼便站起来身来:“二哥你就在这里住段日子,我先去书房写信,想办法让石大志上京一趟,商量和离的事。前些年你和娘匆匆的来,又匆匆而去,没在京城好好玩。这段日子就好好玩一玩,到了晚上我们就去酒楼里吃饭。”
他叫了一声郑哥儿,让郑哥儿带着白婉和秦云珂出去耍一耍。他要去书房写信后换了官袍。
郑哥儿嘴甜喊道:“老夫人,秦少爷我们到外边去吧。”
秦云珂:“带我去找孩子。”
“是,秦少爷。”
白婉和秦云珂出了秦府,白婉拍了拍秦云珂的手,安抚道:“这下你放心了吧。青灼是个有主意的,把这事交给他妥当。你这段日子也是憔悴的很,现在就在京城里好好玩一玩,别去想那些糟心事。”
秦云珂眉眼舒展点点头:“娘说的是。我心里还有些顾虑,怕有人说你和爹的闲话。”
京城中舞榭歌台,他们走在街上都能听见吆喝声和歌女唱曲的声音。
白婉笑道:“想什么呢。我这辈子过得还不够顺心吗?够他们嫉妒的。有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吧,再说了,要是我怕被人说闲话,还会给青灼找了南知吗?自己过得快活就好。”
“他们石家的孩子是孩子,我们秦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都是人,我家的孩子就活该被欺负啦,没有这回事。”
秦云珂听了白婉的话抹了抹眼泪,不知怎么眼眶就湿了。
“以前我说这话或许底气不足,现在说起来可足了。我儿子是做官的,你高低也是官家哥儿,怕什么。”
秦云珂挽着白婉的手臂,脸上带了笑。
另一边秦青灼给周池写完信就让马长去寄信了。
明南知从医馆回来时才知道白婉和秦云珂来了,他心里高兴。
“娘和二哥怎么来了?”明南知问道。
“二哥想和石大志和离,石大志不干。我想了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明南知点点头也不多问:“那要好好待娘和二哥。”
说实话明南知和秦云珂相处的时日不长,但他也不是一个会对人评头论足的人,秦云珂看上去不是一个会做坏事的人,定是这石大志有了苗头。
晚上去一间酒楼吃饭。
白婉看着这酒楼惊道:“在这酒楼吃一顿要多贵?”
明南知给白婉拉了椅子,他笑道:“娘,这酒楼是自家产业,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必为我们省着。”
白婉心中震动,看了看这酒楼的装饰和楼层,还有这络绎不绝穿着光鲜亮丽的客人们,久久不能回神。她这儿子和夫郎出息了,在京城已经有这样的家业了。
“南知说的对,石飞喜欢吃糕点,先上三碟招牌的点心来。”秦青灼吩咐人去上点心。
枣泥酥、驴打滚、米糕。
石飞得了秦云珂的允许,拿着糕点吃得快乐。
白婉点的菜也不多,等伙计上菜了,众人都吃高兴了。
秦云珂看见京城的夜市有些意动,明南知看出来便道:“今天天气好,晚上也有微微凉风,我们就逛一逛夜市,消一消食。”
秦青灼哪有不应的道理。
过了几日秦青灼把秦小鱼的周岁宴办了,这次只请了亲近的人给秦小鱼过周岁宴。
秦青灼:“变成一岁的小鱼了。”
秦小鱼吐泡泡。
明南知抱着秦小鱼,秦小鱼会说点口齿不清的话。
“阿——叠!”
他终于有点乳牙尖尖了,笑起来还是一个缺牙的。
他会坐起来,也会爬了,咿咿呀呀说点话,又会喊叠和阿叠森*晚*整*理,拿着拨浪鼓就往嘴里塞。
秦小鱼到了秦青灼的手上就会啃他的手。
“好小子,你还啃。”
白婉和秦云珂笑得不行,石飞怕抱秦小鱼,会用手牵着秦小鱼的手,凑近秦小鱼,被秦小鱼糊了一脸的口水。
秦小鱼笑得咯咯的。
石飞呆呆愣愣的。
秦小鱼有一个哥哥,石飞就是他的哥哥。
……
从京城到平县的信到了,周池接过信明白秦青灼的意思,他挪出时间去了一趟安乐镇,把利害关系给石大志说好了。周池也留了一个心眼,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石家其他的人,单独和石大志说的。
以前他还在安乐镇做生意,秦云珂和石大志来镇上做生意。毕竟是秦兄的哥哥,周池也会关照他们。
他从和石大志的接触中便知道这石大志是一个耳根子软的,又注重亲情的人。
“石兄,这是秦兄让我说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石兄考虑好了要去京城,你万事可以不用担心,你上京的马车和盘缠这些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那石兄你去吗?”
石大志面色苍白,他从知道秦云珂离家去找秦青灼后,心气感觉都没了。现在听见周池的话,他苦笑一声:“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车和盘缠也准备好了,我又怎么会不去京城。”
这话颇有埋怨周池的意思,觉得周池咄咄逼人。
周池听了连忙赔不是:“是我对不起石兄,到了京城石兄若是和秦兄有什么误会,尽早解释清楚。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他在社学里人缘就极好,做了买卖就更会看人眼色了。
石大志不再多言,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石家的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坐着马车上京城了。
周池见石大志已经去京城的路上了,这才觉得没有辜负秦青灼所托。虽说他、孙越,秦青灼在不同的地方,但他们还是时常写信。
他做了太多的买卖,见过太多的黑暗,心里还是念着在社学时的少年情谊。
“老爷,我们这便回县城吗?”
周池道:“回去吧。”
石大志到了京城正赶上有些百姓迁移到征宁郡去。
他到秦府上报了名字,一个年轻的男人就让他进去了。
第99章 分
或许是心态不一样了, 他现在踏进秦府总觉得拘束和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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