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知没有号脉,他脸上甚至还是带着柔软的笑意,“这位公子,请排队。”
“你知道我是谁吗?再说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比你一天都赚得多。”哥儿示意身后的奴仆把五锭银子放在桌子上,他扬扬下巴,“这样够了吧,不够我还可以再加。”
明南知直视这位哥儿,他摇摇头:“公子我会取得我该得的报酬,但公子还是要先排队,先来后到。”
“你!”哥儿勃然大怒,“你不识趣,我让身后的奴仆就可以把这个回春堂砸得稀巴烂。”
有军士来此处巡逻,见明南知遇上了麻烦,一看这小公子不过是高门大户里的侍夫,他上前一步,“这位公子,纪将军近日在京城巡逻,要是被他看见了公子这幅样子怕是顾不上您家老爷面子。”
小公子面上一白,冷哼一声离开了。
明南知向军士道谢。
“南知大夫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再者南知大夫为兄弟们看过病,我们理应帮南知大夫。”
这京城中达官贵人数不胜数,真正有脑子的不会这般轻狂。
军士得了明南知的道谢,又去别处去巡逻。
纪凌听见争吵声问道:“回春堂有何事如此吵闹?”
“一位侍夫在回春堂里闹事,我把将军的名声一抬上去那侍夫就没声响了,还是将军厉害。”
纪凌踱步嗯了一声,“让你打听秦青灼的住所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好了。”
纪凌到了秦青灼住所的门口,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来开门。
小栓子见他高大俊美,又是一身盔甲,好奇的凑上来,“这位大人是找秦青灼吗?”
“对,他没在家?”
“秦公子殿试刚考完,估计这会儿是睡下了。大人可以明日再来找他。”
纪凌目光沉沉只好应了一声。
在屋内睡着的秦青灼还不知道纪凌来找过他。他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去帮着明南知一起准备晚饭。
两个人吃完后,森*晚*整*理秦青灼已经很满足了,他打算去院子乘凉。
明南知扯住他,“相公,我们先回屋子吧。”
怎么了?难道……
秦青灼的心跳加速,他今日一回家就洗澡了,身上没有异味干干爽爽的,正适合做点什么。
明南知在回春堂帮忙回来时还是向卫大夫学习了按摩之法。秦青灼进了屋子,只见明南知拿着一个小罐子正跪在床上等着他。
秦青灼的脑子轰然一声,脚步发虚。
不是吧,果真要……他扭头看了一下天色,急急忙忙把窗户合上了。
“窗户开着不好。”秦青灼煞有介事的说。
明南知:“?”
这是他特意开着通风的,竟然相公喜欢关着窗户也可以的。
“相公,你先脱吧。”
秦青灼十分顺从的脱衣袍,甚至想把亵裤也脱了,明南知连忙制止了他:“这就不用脱了。”
“哦。”他的语气颇为失落。
“趴着。”明南知言简意赅。
秦青灼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后背的肌理流畅。明南知给他的后背涂上精油,给他推开精油然后按摩。
明南知按得很舒服,秦青灼险些要睡着了,等按完了。明南知洗漱后就钻进被窝了,他的脚有些冰冷,秦青灼就凑过去用自己的脚给他暖脚。
用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两个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明南知安心的窝在秦青灼的怀里,胸膛里传来热量,心跳的声音让明南知很安心。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相拥而眠,秦青灼给明南知把两只手都捏了捏,说道:“明日殿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秦青灼抱着明南知的手紧了紧,“南知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炎热的夏日已有征兆,明南知觉得被窝里的温度太高了,他的眼角熏得有些红。
过了半晌,秦青灼没有听见明南知的回答以为他是睡着了,他没放在心上,自己也打算睡觉了。
“相公早就已经做到了。”明南知轻声说道。
在黑暗中秦青灼的嘴角上扬,他知道还不够。
他要让明南知的一生无忧无虑,要让他站在京城脚下时可以不卑不亢,不必去委屈自己。
世上会因为许多事情而委屈自己,但秦青灼不想让明南知去委屈自己。他为自己洗衣做饭,本不是他所愿,可为他所累。
秦青灼想对他好。
他轻轻吻上了明南知的唇。
宛如一片羽毛落在明南知的心尖。
……
次日一早,京城就热闹起来了。京城中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不少的小吏带着喜讯飞向京城各家。
文次辅今日特意向周首辅递上条子请了半天的假就是为了看自己的儿子考了多少名次。
文无尘正襟危坐在一旁。
底下有奴仆急忙跑进来报信:“老爷,有官员来报信了!”
底下有人已经把荷包塞进了小吏的手里,小吏见了文次辅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向他报信。
“恭喜文公子,贺喜文公子,文公子正是今年的新科榜眼!”
文无尘心中一震,却是被惊得后退一步。
文次辅虽说心里留有遗憾,但还是眉梢间染上了笑意,又打赏了府上的下人。
王府也有人来报喜,小吏美滋滋的说:“恭喜王公子取得探花郎的好成绩,恭喜恭喜!”
王生水脸色一白,他死死的咬住后牙槽,那模样像是要吃人。
把报喜的小吏吓一跳,心里纳闷这新晋的探花郎为何不笑,是因为生性就不爱笑吗?可他有几次在街上碰见王公子,都是笑得一派风流的样子。
幸而还有王大人在一旁,他轻咳一声让仆从给小吏一个满满当当的荷包。
小吏顿时笑开怀了吉祥话说个不停。
王公子的脸色更加狰狞。
小吏:“……”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王大人:“把公子拖下去。”
另一边许青阳高高兴兴的搬了家,他昨日也累着了,又被秦青灼气着了,昨日晚上久久不能眠,现下刚有了睡意,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便大了起来,琢磨着似乎到了他家门前。
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在屋子外喊道:“公子!公子!有人报喜来了!”
许青阳睡得朦胧,什么报喜……他反应过来一个鲤鱼翻身就从床上跳下来了。
他到了堂前,兰哥儿已经把赏钱给了小吏,小吏见了许青阳就带了笑。
“恭喜许公子,许公子是二甲第一名呢,是传胪。”
许青阳浑身一震,他考上二甲第一名也是该高兴的事,他隐下自己心中淡淡的遗憾,看见兰哥儿脸上的笑容,许青阳也露出一个笑,至少没有更糟糕了。
“多谢,你可知前三甲是何人?”
小吏自然知道,他笑着说:“状元是秦公子,听上面的人说秦公子是六元及第,很是了不得,榜眼是……”
听到状元时许青阳的耳中已经听不进其他的话了,他的脑子里回荡着状元,然后又回荡着六元及第这四个字,这两个词一直在他的脑子交替出现,不给他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许青阳仰天哈哈大笑,流下两行清泪;“哈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竟饱含凄凉之情。
正在和小吏谈话的兰哥儿没有声音了,周围的奴仆惊悚的看向许青阳。
小吏惊疑不定:“?”
京城中所有的贡士都得到了自己的名次,几家欢喜几家愁,孙越是三甲第一名,他得了排名狠狠的醉了一场,崔成齐见自己不是倒数第一欣喜若狂,出门大笑。
皇帝为了表示对状元的重视特意派了太监去秦府通报。
两个人坐在屋子早就听见许多报喜的声音,秦青灼还比较淡然,明南知为秦青灼很着急。
他徘徊踱步。
“南知,你先坐下,该来的总会来的。”就像来都来了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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