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淡淡地说:“孟兄,与人相处之道,我觉得尤为重要的便是'尊重'二字,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
其他的他没有多说,转身顺着人流往上而去。
孟冠白在原地呆愣片刻,心里震动,他明白了谢景行的意思。
他总觉得是别人看不上自己,自己才会总是独来独往,殊不知他这副招猫逗狗,一脸谁都无所谓,小爷才看不上你的模样,才是让其他人敬而远之的原因。
谢景行是唯一一个除家人之外会劝解他的人,他不想失去谢景行这个朋友,立马追上去,一把揽住谢景行的肩,“谢兄,我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如此,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逗逗他罢了。”
那个书生他有印象,有点书呆子性子,性情有些过于清正,能来府学就学,只觉莫大荣幸,谁也不能说府学一句不好。
没想到他随口一句,就刚好被那书呆子听到了。
谢景行点点头,事情便过去了。
由于孟冠白动作快,就算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他们俩也是到食堂早的那一批,锅包肉还多。
谢景行不熟悉食堂的菜色,就跟着孟冠白,反正他也不挑食。
在长桌上随意挑了个位置坐好,谢景行不是那等讲究寝不言食不语的人,边吃边问:“孟兄,今日坐在我旁边的那位同窗是谁?我怎么觉得他好似对我有些意见?”
孟冠白也不讲究这些,回答他说:"你居然不认识他就是这次府试的第二名,口曲县的丘逸晨。”
“府试的前三名都有来府学就读的资格,其中本次府试的二、三名前几日就到了,第二名就是坐在你旁边的丘逸晨,第三名则是靠近另一侧的那位少年吕高轩。”
孟冠白刚才嘴里虽挑剔府学的伙食,现在捧着饭食却也吃得欢。
谢景行若有所悟,这是怪他占了府试头名?算了,这也不是他的问题,人与人之间自有缘法,过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所改善,实在不行,那也只能如此了。
谢景行对交朋友并没执念,点头之交也行,不交恶就好。
谢景行又回想起了丘逸晨旁边的那位同窗,也就是后泉县吕高轩,府试第三。
同是坐着,却比丘逸晨高了一个头,模样也成熟许多,该有十四、五岁了,面上总带一股憨厚神情,应该对他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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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时,谢景行便没再搭理丘逸晨,全神贯注听着夫子上课。
换了一位夫子,虽然每一个班都有一位教官做负责人,比如说他们丙十班就是陈夫子做负责人,但教授他们的教官却不止一个。
下午上课的这位严夫子很是喜欢抽人回答问题,而谢景行作为今日的新面孔,喜得严夫子的重点关注,十个问题有五个问题都抽他起来回答。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让人集中注意力的方式,连孟冠白都不敢分心,只偶尔同情地看两眼谢景行。
谢景行并不害怕抽问,每一个问题都尽己所能回答,得了严夫子不止一次的满意点头。
旁边丘逸晨的视线更加灼热了。
甚至在严夫子又一次将视线看向谢景行,想要抽他起来时,主动举手,站起身回答了问题,也得了严夫子的赞赏,坐下时,丘逸晨挑衅地看了谢景行一眼。
没想到谢景行根本不搭理他,他眼里瞬间涌起一股怒气,可是又奈何谢景行不得,只能气鼓鼓地待在座位上。
谢景行装作没看见。
一天的课业总算学完,谢景行站起身,准备出去,旁边丘逸晨突然抢到了他前面,路过谢景行时,甚至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
谢景行无奈摇头,好胜心强的少年啊,自己这多存活一世的人就忍忍他吧。
与孟冠白一同走出府学大门,分别时,孟冠白提醒谢景行,“明日下午有骑射课,你记得带上套骑射服装和扳指过来,穿着书生长衫可不方便。”
谢景行感激点,目送着接送孟冠白的马车远去,踏上石拱桥向着文昌街的新家走去。
府学的课业可不只是学习经文,礼乐射御书数一个不落。
明日的骑射课,骑马他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射箭,希望明日发挥好点,他现在射箭也勉强有些进步,再也不会再脱靶了。
谢景行回到家时,周宁已经做好饭菜,正在往饭厅里摆。
双胞胎待在青石路面上,揪着还没凋谢的蔷薇花玩,旁边也有玉白的栀子花随风飘荡。
听见门口的动静,双胞胎立即转头看过来,发现真的是哥哥回来了,立马朝他扑过来。
谢景行蹲下身接住他们,一手抱着一个,走进饭厅。
“阿爹,怎么不先吃?冷了怎么办?”谢景行询问一旁的周宁。
都这个时辰了,还等着他,双胞胎饿了顶得住吗?谢景行有点担心地摸了摸双胞胎的肚子。
“没事儿,我问了邻居,听他们说了你们是这个时间散学,估摸着时间做的饭,双胞胎你也没别担心,他们刚刚喝了奶粉,垫了肚子的。”
接着摆好碗筷,一家人一起用饭,一个清炒鸡毛菜,凉拌西红柿,醋酿红肉,大葱炒腊肉,再加一个菠菜清汤,四菜一汤,他们一家人吃着刚好。
吃着腊肉,谢景行不禁问旁边的谢定安,“阿父,要做汤圆,带过来的腊肉应该不够吧?”
谢定安道:“明日我就去城外砍些松柏枝回来,院子大,到时在院子里多熏些腊肉。”
谢景行点头,府城人家里富贵,甜的东西不一定有宁和镇上那般受人欢迎,倒是腊肉汤圆他还抱有信心。
又夹了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别说腊肉汤圆了,他们家熏出来的腊肉怎么弄来都好吃。
周宁问:“景行,初到府学,还习惯吗?”
谢景行不嫌麻烦,将今日从出门到府学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家人们听。
一晚上的时间便在温馨的家庭生活中度过。
第二日,谢景行是踩着点到的课室,他到时,其他人几乎都已来全了,课室里已经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往自己课桌走去,路过孟冠白座位时,谢景行才发现他还没到。
自己来这么晚,是因为今日出门时被双胞胎抱着撒了会儿娇,让他回去时给带吃的,孟冠白都已经来府学就读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上课时间,怎么也来得这么晚,不会要迟到吧?
正这么想着,谢景行就隐约看到了陈夫子的身影,要是孟冠白比陈夫子还晚到,到时又得挨训。
还没收回视线,谢景行就看到陈夫子身后冒出来一个身影,着急忙慌地越过陈夫子,往课室跑过来。
孟冠白冲进课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着谢景行说:“谢兄,你到了,终于赶上了,幸亏没有迟到。”
说完,脸上露出一幅如释重负的模样。
谢景行怜悯地看着他,刚刚孟冠白在前面跑,没看见后面陈夫子的神情,他眼神好,将陈夫子微眯着眼,神情严厉地看着孟冠白的背影消失,才重新迈步向这边走过来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孟冠白刚才只顾着别迟到,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人是陈夫子,现在发现陈夫子的身影从门口进来,赶忙翻出书,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
“晚了。”谢景行在心里说道。
果然,陈夫子一进到课室,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桌案上,沉声喊道:“孟冠白。”
孟冠白读书的声音更大了,他心里有了些不祥的预感,装作没有听到。
陈夫子干脆走到了孟冠白身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孟冠白。”
整个课室读书的声音同时停顿片刻,才又重新响起。
孟冠白露出恍然的样子,起身道:“夫子,我刚刚读书太过沉浸,没有听到,您有什么事要指教吗?”
陈夫子一张脸极为严肃,眼神凌厉地看着孟冠白,也没有揭穿他,而是说:“昨日上课时,让你课后去我那里背书,没背过回家将之抄写三遍,昨日我在休息室里等着你许久,你没有过来,那就是说明背不住,现在将你昨日抄写的三遍课业教给我。”
孟冠白恍若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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