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女孩之前就住在这里?”萧炆目光犀利,“你确定是丢了,而不是被你送走了?”
萧丘无奈:“真丢了,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四岁,不会说话,还这么小,能去哪里呢?”霄酒若有所思。
就那一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新的任务纸条射了过来,顺着小小竹箭,分别落到他们怀里。
——请作出选择,要不要寻找孩子。
不是直接发布去找任务,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要不要找,好像还是头一回。
不,也不是头一回,萧鼎猛然想起第一轮的荒野生存战,曾经让他们考虑要不要加入仰山族,成为捉小鸡的老鹰。
“我们……要不要找呢?”萧鼎非常迟疑,他怕这又是赛事组的一个坑。
霄酒眼梢微垂:“是个很遗憾的故事。过去的时光回不来,逝去的人救不了,所有人的秘密,又似乎是创伤。”
比如萧鼎扮演的夫人,为什么在外面养野汉,是自己喜欢吗……呃,可能是,但一般这种社会和世俗压力下,很少女子会这么做,谁不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会如此,进行短暂的露水情缘,恐怕更多原因是在婚姻中并没有被珍爱,无法享受丈夫给予的情绪价值,反而要做各种自己都反感恶心的事,为丈夫圆谎遮掩,为丈夫擦屁股,过得十分憋屈,心底火气无处宣泄……
她知道她做的事到后面,一定纸包不住火,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但她不想憋屈的活。
比如萧厚扮演的二少爷,奇怪的家庭氛围,难以言喻的身体原因,在沉默中走向变态的脾气性格,固然很可怕,但也很可怜,他看起来是受尽宠受中长大,其实母亲的爱是因为他是她儿子,是她的指望,父亲所谓的爱是希望他能给他长脸,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全心全意爱他,否则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不帮他走过心理关?父亲怎么知道了还当不知道,随便他怎么玩?
比如萧爵,则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性取向,前期继母的捧杀,差点走向纨绔的路,现在的沉默不语,对世事漠不关心……他可能在漫长成长过程中,丢失了自己,忘记了怎么表达。
比如萧炆,多么好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硬生生折断,所有希望打破,连报仇都那么名不正言不顺,再怎么渴望和乔娘有一点点关系,都已经搭不上,早就失去了机会。
只有扮演老爷的萧丘,所有的偷窥欲,犯的罪,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真的要找么?”萧丘看着桌上茶盏,“那小姑娘是个小哑巴,身上还流着脏血。”
奸生子,无名无份,女孩子,哑巴,在现在的社会制度看,似乎没什么价值,不太值得。
本来还在沉默的所有人,齐齐看向了他。
霄酒:“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我以为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会懂。”
萧鼎也很震惊:“你在说什么,这是条人命,她再小,也是个人啊!造孽的难道不是你,她有什么错,还她的血脏,我看最脏的是你!”
萧炆斜睨萧丘:“说话完怎么了,四岁不开口就是哑巴了?就算有病,就不能找大夫看?你是穷的连铃医都不愿意上门么?”
萧厚冷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33弟这课业,看来伤的不太行。”
所有人中,唯有萧爵没说话,但他疏离的眉眼气韵,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丘摊手:“总要有人说这个方向不是?我也只是基于任务难度,帮大家理一理,现在没有人知道那小姑娘藏在了哪里,谁知道会好多久呢。”
萧爵终于说话了:“密道。”
萧鼎皱眉:“那里你和小酒酒不是已经去过了?”
没有带人回来,就是没有发现啊。
“九哥说的不是那个回字型密道,”霄酒指向窗外,水榭的方向,“还记得我们掉下去的那个坑么?那里是另一条密道,从那里可以到达回字型密道,回字型密道却无法过去,我和九哥怀疑,这个宅子底下有另一条不为人知,连赛事组都不知道的密。”
可能现在知道了。
“小姑娘人小,身体也小,或许我们发现不了的地方,找不到的路,她能误打误撞,跑进去?”
霄酒想起在密道里,萧爵能听到,自己听不到的声音,怎么想怎么有这种可能:“宅子里不是还有一些公共信息,总是传夜里闹鬼,会不会是小姑娘在动?”
萧鼎忽的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去找她啊!”
“这个有点危险,”霄酒拦住萧鼎,“有些话得说在前面,大家自行考虑选择,去还是不去。”
萧鼎:“你说。”
霄酒看了眼萧爵:“我和九哥认为,这个有别于回字型的第二个密道,是有意利用前者掩盖,他人故意造的,连周宅老爷都不知道,用做它事的密道,建造下了那么大的功夫,内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现在年久失修,雨下多了都能塌个坑,往里走可能会很凶险。”
言下之意,很可能出不来。
萧鼎却没在意出不出得来这件事,而是明白了霄酒言语下的头一条暗示:“或许……会跟那个什么细作组织有关?”
人家都能造个楼了,怎么就不能悄悄摸摸搞个暗道?这不就是这群人的伎俩?而且不自己找地盘,利用别人的宅子遮挡,查也不好查。
再说那玄铁,是一般人会用的东西么?一般的小秘密,配得上用它?
“所以我们此行有两个目的——”
萧爵神色板正:“一,找到女孩,并带她出来;二,看看这个密道的来处,藏着什么。可有人敢与我二人一起?”
“怎么就跟你们两个人一起,谁批准的你二人?”萧鼎气的想咬萧爵一口,“小酒酒身边永远有我,你站过来,你才是第三个知道么,你是第三个!”
萧爵倒也不气,还顺势改了:“可有人敢与我三人一起?”
萧鼎:……
瞬间感觉自己小肚鸡肠,没格局了。
他幽幽看向霄酒,指着萧爵,控诉:“你看他!”
霄酒摸了下好七哥狗头:“你说你惹他干什么。”
被收拾了这么多回,还没记住?
萧鼎:……
现在难道不应该是同仇敌忾,你上去揍他一顿么!
霄酒直接摆烂:“打不过。”
萧鼎:……
也不用……这么大实话。
萧厚站起来,笑眯眯:“合作这么多次了,也不少这一回。”
萧炆同样站起:“乔娘的孩子,我必须得找到。”
萧丘也没反对:“是该解惑。”
霄酒看着面前三个神色严肃,满面大义的皇子,可太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剧本演是演,物理说是说,但这里面最关键的,是比赛的目的,皇上的目的,皇上想要看什么,如果有细作可能,他们还不去干,怎么得圣心?
霄酒想的却比他们远了一点点,他对得圣心没那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皇上为什么会选这里,选这个宅子,包括上一次选的那个楼。
有意外的,不知道的东西,也有不意外的,知道的东西,皇上故意这么安排,会不会是借着他们比赛找场地的方便,同时寻找或摧毁着过去的痕迹,那些细作的窝点?
会不会是有一批细作卷土重来,利用当时的窝点和联络方式,想要搞什么事,皇上知道了一些,但并不是全部,就想办法拼凑拼图,以期反制……
正在走神,手被握住,他侧头,看到了萧爵。
萧爵正背着所有人,悄悄在他掌心写字。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这次岂不是得更认真了!
“走!”萧鼎比谁都快,蹿了出去,“我打头阵!”
因为没有具体的突破口,一行人就朝着之前水榭方向,霄酒和萧爵掉下去的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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