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草药该洗的洗,该切的切,收拾完一天也差不多过去了。屋里又多了不少装了草药的簸箕,进屋就是一股淡淡的药香。
晚间,木屋跟前肉香弥漫。
一声“吃饭”,兽人从四面八方钻出来。许霜辞顶着一头短发出去,被兽人们新奇看了几眼。
“怎么,不认识了?”许霜辞笑道。
“好看。”
“霜什么样都好看!”
“可是变成兽形的时候毛毛不会秃一块吗?”
许霜辞也听到了,他戳了戳晴:“会吗?”
晴:“没试过。”
*
许霜辞刚跟晴吃上,涯端着碗往他俩这边一坐。
“有事儿?”
“没事不能过来?”涯眼神幽深。
许霜辞立马笑,声音温柔得滴水:“怎么不能?”
涯听得狠狠抖了抖手。
吃着吃着,许霜辞的手臂被碰了碰。筷子上的鱼肉掉进碗里,许霜辞转头看着涯,露出森森白牙。
涯瓮声瓮气道:“现在我玩儿不了黑石。”
“嗯?多大点事儿!玩不了咱也可以换一种玩儿嘛。”许霜辞早察觉他坐过来后时不时瞄一眼自己。
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瞧着半点不是他的性格,看得许霜辞也食不下咽。
涯:“换什么?”
许霜辞脑子转了转,一时间没想到。晴夹了一块许霜辞喜欢吃的青菜放他碗里,道:“船。”
许霜辞眼皮一抬,眼中光芒闪烁。
他抿唇笑着,连连点头道:“这个可以……”
他胳膊撞回去,看到涯筷子上的肉也掉进碗里,盯着涯凶巴巴的眼神笑得温柔似水。
“你要不试试?”
涯:“什么船?”
“就跟咱们的皮筏一个意思,但是有大有小。小的跟皮筏作用差不多,有种还可以灌水装鱼,咱正好需要……大的能比咱们的房子都大,可以装武器,也能在大海上行驶……”
许霜辞饼还没画完,涯就啃了。
“做!”涯盯着许霜辞,压低声音威胁,“这次你要是敢唬我……”
许霜辞:“木头就可以做!”
涯收回目光,恢复冷艳,头稍稍一点到:“可以。”
许霜辞:“那我回去给你讲。”
填饱肚子,天就黑了。许霜辞被涯催着去给他讲造船。
回到木屋,许霜辞先抿了一口水润润喉,然后拿上树皮跟炭笔,跟涯从竹排、小舟、乌篷船等等一直讲到可做战船的楼船,可深海航行的广船……
许霜辞说船说起来头头是道。
天黑了,晴进来点了蜡烛,然后坐到许霜辞的身边。
兽人们晚间没什么娱乐活动,许霜辞这边热闹,先是秋野感兴趣过来,然后秋蓝又来。
等到许霜辞讲完大半,屋里都被兽人们坐满了。
他扫了一眼,连阿丑、秋秋几个幼崽都听得津津有味。
许霜辞清了清嗓子,有种为人师的感觉。
涯给他又倒了一杯蜂蜜水,眼神催促。
都不让他休息会儿,周扒皮!
他仰头一口气喝了一半,又继续说。
他边说边画,后面兽人看不见都伸长了脖子。后面的兽人们抓心挠肺,耐不住,站起来往前盯。
晴注意到,直接在墙壁上挂上一张大兽皮。
许霜辞转战讲台,站起来继续。
知识再次用上,看兽人们听得双眼放光的样子,他心里也高兴。
本来嘛,他没打算一晚上讲完的,但奈何兽人们太积极。
所以这一夜算大家一起熬到很晚。等许霜辞说得嗓子的沙哑,彻底结束,兽人们都还意犹未尽。
晴站起来,将许霜辞拉到藤椅上坐着,递上一杯温水。
兽人们立马围拢过来,看许霜辞如看兽神,眼里是炽热的崇拜。
霜肯定是大部落的大祭司!
肯定能够沟通兽神。
“霜,你说的船真的能建得比房子还高?”
“还能砍不破,砸不烂?”
“那我们要是有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去海里捞鱼了。”
“捞鱼算什么,我们还能去我们从来没去过的海中间。那里肯定有很多其他的兽人。”
“可能兽神就住在海中间。”
“放屁!兽神住在我们金色大陆。”
“明明是住在天上……”
兽人们问着问着就自己讨论上了,又扯到兽神他老人家的居所,许霜辞听着好笑。
笑完又犯困,他打了个呵欠,目光移到涯身上。
好奇怪啊……往常问得最积极的涯不开口了。
涯在想:要是将这个船做出来,他们是不是有再次回到岛上的可能。
不管兽人们再怎么流连,晴将人都赶出去睡觉了。
木屋里格外亮堂的烛火一一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盏,被晴拿到了睡觉的地方。
门关上了,晴走到架子边,拧干帕子,将许霜辞勾到身前。
他细细给他擦着脸,“累了吧。”
“唔。”许霜辞闭着眼,等晴手拿开就往他颈窝拱,“我觉得涯有点不对劲儿。”
“或许想到了他的家乡。”
许霜辞含糊“嗯”了一声,等晴收拾好,他身子一轻,被晴抱起来。许霜辞窝在他胸口放任自己睡过去。
烛火吹灭,许霜辞还想着涯,却不知道他睡着后晴也看了他半晌。
晴摸着他的脸,低头贴着他鼻尖。
“霜会不会离开我?”声音轻柔,消失在夜色中无人注意。
第二天,兽人们都起晚了。
晴让部落里留了一半的兽人,余下都带着进山。
涯想了一晚,岛上还有他的亲族,要是能回去的话他一定会去看看。想通后又半宿没睡,开始琢磨许霜辞说的那些船。
他还有很多疑问,所以也就跟着许霜辞一起进山。
夏日山里阴凉,处处是成熟的野果。
兽人们直接走到西边的山脉,从南到北开始找。
山雀兽人们是采集的好手,无论是树上的果子,还是地上的蘑菇、野菜,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许霜辞过来也不是散心的,他跟着兽人们采了一会儿,就被晴带着操练。
没办法,他们一群兽人当中,就他一个人爬个山都喘。
晴也舍得,该狠的时候狠。
爬树、爬山、过河,还跟他玩儿追击、躲藏……反正是怎么累怎么来。
许霜辞累死累活,偏偏身边一直跟着一个长翅膀的还在不停地问问问。
他们花了几天,一路从南往北,眼看就要到北边边界,兽人们采完这边要打道回府。
这会儿,许霜辞被晴追着飞蹿上树。甚至跑到树顶,被晴逼得打算抓藤猴儿一般跳到另一棵树,就见远处一串黑绒球。
他们瞧着是往木屋那边去的,连成一排,行进的速度极快。林子里的草厚树叶多,稍不注意就能忽视他们。
许霜辞开小差间脚踝忽然被晴抓住,他吓得呼吸一窒。
下意识踹脚,晴两个一起抓。
许霜辞眼看自己输了,忙喊了一声:“延族长!”
汗水从额角滴落,晴仰头盯着许霜辞,“耍心思?”
许霜辞扒着树,挣脱晴的兽顿时往树上又蛄蛹几下,手指了指远处,“你看嘛,就是延他们。”
涯看着他松开的手,提醒:“小心点儿。”
“小心着呢。”许霜辞将手抱回去,身上全是树叶青苔,脏兮兮的如野人一般。
全是晴给逼的!
他进林子这几天就没舒坦过。
这边喊完,几个黑绒球顿时一缩,装自己是蘑菇。
等了一会儿,没有危险。掉在最后头的绒球悄悄抬着,提醒:“族长,好像是霜的声音。”
“是霜。”他们眼睛不怎么行,但听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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