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势必要挖到他想要的答案,其实他现在已经有了数,只是仍有不甘。若他猜测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这么多年所坚持的信念都成了笑话。
隋简漫不经心的逗弄着人参精的叶片,被气恼的人参精一参须抽到了手背上,打得啪啪响也不觉得疼。
他闻言嗤笑一声:“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何必来问我?”
看似是将问题抛回给浮光,实际也算是另一种回答。
浮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眼神迷茫,好似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赵随云见此心疼的揽住他。
隋简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起身带着云深就往外走,在路过两人时脚步一顿,冷淡又漠然的说:“我已叛出剑宗,与剑宗不死不休,二位还是不要与我这叛徒有过多来往的好。”
“日后如非偶然,劳烦二位不要擅自出现在本座面前。”
他说罢拂袖而去,也没管浮光二人作何想法。
离开偏殿后,云深扒着他衣袖不解的问:“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那像打哑谜一样的对话让云深听得云里雾里,本来就不算聪明的脑瓜子都快听得打结了。
隋简道:“不该知道的少打听,那些不是你该烦心的事情。”
每次一到了重要的事情隋简都会这样敷衍了事,云深哼了哼但却没说什么。他并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的性子,隋简不愿说他就不问,总归有一天他会知道答案的。
见过一面后,浮光二人果然第二日便离开了,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沧骥之外关于讨伐大魔头隋简的声音越来越多,剑宗一开始自称避嫌不愿淌这场浑水,可不知为何后来突然改变了主意,甚至于讨伐一事变得极为积极,已然越过太珩宗成为领头宗门。
而宫城之内的云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隋简不会告诉他,无心和左奇这些身为下属的那就更加不会说了。
云深每天除了修炼炼丹,就是看扶桑神树的生长情况,唯一苦恼的事情就是如何劝大反派少双修几次,只是每次最终结果都不尽人意。
今日云深又去了后山,因日日受日精月华的蕴养,扶桑神树生长得极快,两股交缠的树干已经长到了大腿粗,从不到云深下巴高的树苗窜到了一丈有余。
云深又用日精月华为扶桑神树灌溉了一番,原本已经打算离去的,但突然感觉到空间戒指里的神魂印记被什么砰砰砰的砸了几下。
他打开一看,是被一直放在里头无人理会不甘寂寞的蛋。
蛋向他传递一股精神波动,云深疑惑的问:“你要留在这里?”
金红的蛋晃了晃蛋身,隐约透露几分急切之意。
云深思考了半晌,将它拿了出来。
蛋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贴着云深掌心依恋的蹭蹭,然后从他手中蹦了出去,咚咚咚的在草地上跳着,砸出一个又一个草坑。
若非知道它蛋壳坚硬,云深都要怀疑它这样跳会不会把自己给砸碎了。
蛋一路跳到了扶桑神树的一根枝杈上,然后愉悦的瘫倒不动了。
云深看着分外和谐的一树一蛋,思索着是不是该给蛋搞个窝,不然就这样光溜溜的躺着容易砸下来。
他含辛茹苦才养得活蹦乱跳的,万一砸碎了可不就亏了?
云深深以为然,转身就跑回内殿找细软的锦缎棉布,力求做一个最舒适豪华的鸟窝出来。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人参精折腾了一早上都没能弄出个像样的鸟窝来,最后还是一直没见到人找过过来的隋简帮他弄好的。
“你做这东西做什么?”
隋简弄完了以后才问他做鸟窝做什么,云深一边抱着像模像样的鸟窝往里面垫棉布绸缎一边回应他道:“那颗蛋要跟扶桑神树待在一起,我怕它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砸破了,就想着给它做个鸟窝,这样安全一点。”
隋简闻言若有所思,但他没多问什么,耐心的等着云深垫好鸟窝后,连人带鸟窝一起带着去了后山。
后山山顶上碧空万里,扶桑神树赤红的叶片无风自动,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像是在欢迎两人的到来。
离地面最近的一根枝杈上,金红色的蛋卡在枝杈中间一动不动的,好像黏在了上面一样。
云深指挥着隋简将它弄下来的时候,它还不太乐意。
蛋最后被隋简放到了云深手中,他则使用灵力将鸟窝固定到枝杈上。
蛋在云深手里一直晃,云深见此嘿了一声,曲着手指在它光滑的蛋壳面前轻轻敲了一记道:“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做个窝你小子还不乐意,好心没好报。”
当知道那个窝不是抢它地盘而是自己的窝以后,蛋立马蹭了蹭云深的手腕,那狗腿劲儿,特别的谄媚。
云深好气又好笑的摇头:“真是个现实的小家伙。”
第45章
安置好了窝以后还不算完,扶桑神树和蛋都极其特殊重要,虽然后山在宫城腹地深处,但为了以防万一隋简还是布下了好几层防护阵法。
这一忙碌就是一整天,两人下山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明明辛苦一天的是隋简,结果啥都没干当了一天吉祥物的人参精倒是一直喊着疲惫脚软。
隋简只好背着他下山。
走到一半路程时,隋简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突然开口问道:“当初扶桑神树将那颗蛋交给你的时候,可有说过那蛋是什么品种的妖兽吗?”
云深正打着哈欠揉眼睛,闻言回忆了半晌,摇头道:“它没说呢,只是让我能养活就养着,不能养活就算了。”
“如此……”
隋简沉吟半晌没再提问,而是半垂眼帘若有所思。
云深等了一下没等到他再次开口,便昏昏沉沉的眯上双眼,隋简听到他呼吸变得绵长,侧目一看人参精已经睡熟了。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橘红的夕阳洒在两人身上,地上的影子拉伸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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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在宫城里的日子算得上是无忧无虑的,但今日注定有点不同。
“什么?你要我现在开始锻体和修习法术?”
人参精捧着脸不敢置信。
隋简嗯了声,道:“我为你请了教习的师傅,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后就到了。”
那淡然肯定的语气,就好像在跟云深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而不是直接通知云深开始修炼。
“我不要,我只是一支废物点心人参精,打打杀杀这种事情不适合我。”
云深垮了脸,挪着小碎步就想悄悄跑掉,奈何却让隋简一眼识破了小心思,提溜着后衣领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眼看逃跑无望,云深干脆耍起了赖,他噘着嘴大声嚷嚷:“你独断你专制!你这做法跟法西斯有什么区别!”
“人参精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强迫人参精做不想做的事呢?”
隋简是不知道他说的法西斯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他一边应和着人参精的责备,一边将人扛着去了演武场。
反正云深要开始修习功法以及锻体的事情是一锤定音了,人参精反抗无效。
教习的师傅是个五大三粗两米出头的壮汉,一条刀疤横穿整张脸,长得就特别凶神恶煞。
壮汉不仅可止小儿夜啼,也治撒娇耍赖的人参精。
“初次见面,我叫公明亮,你可以叫我阿亮。”
“接下来这一个月,都会由我来监督教导你锻体。”
壮汉做了自我介绍,粗犷高昂的声线听着震耳欲聋。
云深以他对视都需要后仰脑勺并踮起脚尖,不然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对方的态度还算友善,可云深光看见他那握起来比自己脑袋都大的拳头就发怵。
这要是一拳攮过来,他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云深逃避的心态更坚定了,只是势比参强,他都没机会推拒就被隋简交给了公明亮。
“你在这里跟他好好学习,等到了中午我来接你。”
隋简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丝毫不管一副被抛弃了天塌了的模样的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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