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为师这些年来对你疏于管教,竟让你学得满口谎言,竟做出欺师灭祖的行径来了。”
风干的人参被丢到隋简脚边,风一吹便如流沙般塌陷,而后化作飞灰随风飞扬。
从头到尾隋简连看都没看一眼,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步纵,眸光微暗。
步纵对他这种不为所动的反应并不满意,好似在隋简眼中自己就是那自导自演的跳梁小丑。
他缓缓敛去嘴角的笑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跟为师回魔州,否则我就吸干你那宝贝人参精。”
隋简抿唇不语,像是确定了某一件事,忽然讽笑一声道:“看来你没抓到他。”
若云深当真在步纵手里,他早该将云深拿出来威胁逼迫自己就范才是,端不会在此跟自己打嘴仗。
被拆穿了把戏的步纵也不恼,只是略显失望的挑眉道:“你这般聪明可就不好玩了。”
他话音刚落下便突然暴起,两人十米之内的空间被他凝固锁住,无数浓稠腥臭的血滴凭空浮现,锐化拉长成千万根血刺,如暴雨疾风般朝隋简袭去。
这便是哄骗不成直接强攻了。
这几乎没有给他留任何活路,隋简却连脸色都没变过,泰然自若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剑匣,本命灵剑在其中震颤嗡鸣。
“我的身体好用吗?”
隋简一手捧着剑匣,修长的指尖抵着剑匣的封印,看向步纵时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神却是冷的,眼底的厌恶更是毫不掩饰。
离他仅有一掌距离的血刺像是被人按下了停顿键,齐齐定在空中不敢轻举妄动。
步纵目光落到剑匣上,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他现在这个身体是隋简的,当初夺舍与隋简争夺身体控制权时让隋简伤了神魂,不过最终还是他技高一筹成功夺舍了身体,美中不足的就是让隋简的魂魄趁机钻入元婴内逃走了,导致他没能吞噬掉隋简的神魂彻底与身躯融合。
滴血认主的本命剑若是被摧毁,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说不定会让自己那本就与身躯融合不稳的神魂受到反噬。
但与此同时,与本命剑神魂相连的隋简自己本人也会遭到反噬。
隋简摧毁本命剑,可以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剑匣,脑海了思考了许久,发现无法直接从隋简手中将其夺走后,只能神情阴翳的哼了一声。
“这次算你赢了,不过下一次就未必了。等我彻底融合了你的身体,这本命剑可就威胁不了我了。”
他说罢身体开始虚化,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才赶来的左奇只依稀看到一个身影,但他显然是知道步纵的存在的,仅靠一个虚幻的身影都能认出对方来。
他走到隋简身后,脸色难看的问:“主上,那人这是修炼大成出关了吗?”
隋简没有回答他,随手将剑匣收了起来,转而仰头看向峰顶那条闭合的空间裂缝。
他说:“夫人已经找到了,让无心他们即刻返回沧骥,之后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左奇显然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没有过多的询问,接受到命令后立马动身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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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险之又险的逃脱了,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那个假的隋简会不会在秘境出口守株待兔,万一对方没走自己出去又被逮个正着怎么办?
而且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与隋简长得一模一样。
一联想到隋简云深就忍不住委屈,脑海里的人参精小人一边暴打名为大反派的玩偶,一边怒骂着大反派大坏蛋,怎么能这样欺骗利用他,以后他绝对绝对不要再搭理隋简了。
云深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转而开始观察四周的景色。
这次他落到的地方是之前没去过的,临近海岸的一座巨大的海岛,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大概就是遥遥眺望能看到之前去过的那座雪山。
云深记得传承之地的入口就在雪山山顶的温泉池里,眼下他想要靠近雪山,得先想办法离开这个海岛。
海下旷阔无垠,自然也充满了无数未知,云深很小心谨慎,没敢直接下海,而是踩着滑板贴着海面朝海岸边飞去。
才飞出不远,原本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一股浓雾,乳白色的雾气遮蔽了阳光,短短几息就达到了伸手都只能看见隐约轮廓的程度。
这雾气肯定不简单,而且吸入肺腑之后竟隐约有些头昏眼花。
雾气似乎带着迷魂的作用,云深不得不谨慎的捂紧了口鼻,尽量的降低了自己的气息和存在。
雾气之中,隐约能看到有巨型的长条状生物在海中翻腾,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绝于耳。
云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完全不敢动弹,直到那举行长条物种遍寻不到猎物自觉退走以后他才敢轻轻呼吸。
没有隋简在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如今的秘境比之前还要危险了无数倍,每一步他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迎接他的只会是万丈深渊。
岸上是一片接连不断的密林,云深上了岸后继续踩着滑板在林中穿行。
林中有许多成了精但没开灵智的树妖,树妖并不如它表面那般憨厚良善,其根系下缠着皑皑白骨一看就不好惹。幸好云深自己也是灵植成精,模仿树妖的气息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于是人参精花了两天时间有惊无险的离开了密林。
此时雪山已经尽在眼前,扑面而来的风都裹挟和风雪的凛冽。
怕冷的人参精立马打了个寒碜,取出一件皮毛厚实柔软的火狐披风就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又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炎阳之心放了出来拿在手中取暖。
炎阳之心一出现就下意识贴着云深蹭蹭,然后才注意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它就被关了几个月,怎么就又给它干回老巢来了?
难道是自己没用了,人参精要把它送回老巢不要它了不成?
炎阳之心惶惶不安,但由于语言不通套不了人参精话,它只是更加卖力的体现着自己的用处和价值,就怕一个不注意它就被丢下了。
云深没发现炎阳之心丰富多彩的内心戏,只觉得手中充当暖炉的炎阳之心越来越暖和,冻僵的手身体好像也跟着火热了起来。
他靠回忆硬生生的找到了上雪山的唯一的温泉池。
进入传承之地的入口找到了,但如何进去又让他犯了难。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温泉的水低下还有无数丑陋的鱼妖,而这些鱼妖还会凶狠的会蹦跶着长腿上岸。
云深可惹不起数量如此庞大的鱼妖族群,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颗银白色鳞片光滑油亮的蟒蛇脑袋伸了出来。
“呀!是你!”
云深大喜过望,捧着银蟒的脑袋吧唧就是几口,不甘寂寞的炎阳之心瞧着眼红,竟也趁机凑到云深跟前去讨亲亲,然后被人参精嫌弃的推开到了一边。
讨亲亲失败的炎阳之心委屈巴巴的,火苗都黯淡无光了许多,只可惜注定无人在意。
有了银蟒的帮助,这次云深顺利的再次进入了传承之地。
当他跟银蟒表示自己想去见一见师尊她老人家以后,银蟒却一反常态的表现出了抗拒之意。
它不想云深进传承之地。
云深以为它是不想自己白跑一趟,因为当时他离开的时候道姑的残魂就因为执念达成彻底消散了,连那巨大悬空的八卦广场也歼灭了,此时再进去大概率也只会扑个空。
银蟒用尾巴轻轻的推搡他,云深坚持己见:“可是我想去看看。”
银蟒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带着他进了木屋。
再次走上那段看不见尽头的浮悬石阶时,云深这些时日来烦乱的心思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传承之地内里的景色与上次已经大不相同,那些被巨大铁索连接的山全都塌陷成了一块块形状大小不一的巨石,连那个巨大的八卦广场完全没了踪影,更遑论寻找道姑的身影了。
他鼻头没来由的一酸,回首自己上下两辈子好像一直都在失去,哪怕是拥有也是短暂的转瞬即逝,无论抓住什么最终都会像手中的流沙,握得越紧死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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