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薛镜辞惊诧道:“难道一根糖葫芦,味道还不一样?”
他决定再尝尝。
裴荒原本被酸得说不出话,却见薛镜辞咬住的那颗,竟是方才他吃了一半的。
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抢那糖葫芦。
可薛镜辞动作极快,已经将余下的半颗都吞进肚子里。
他皱起眉:“这一颗真的很酸。”
说罢,他不信邪地又吃了一颗,却又是甜滋滋的了。
薛镜辞赶紧将最后一颗递给裴荒:“再试试,看看甜吗?”
裴荒整个人还怔在原地,怎麽都想不到,薛镜辞会吃他咬过的东西。
这实在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直到嘴里被薛镜辞重新塞了颗糖葫芦,裴荒才骤然回过神,耳根发烫地移开视线,轻声道:“甜,很甜。”
两人都未曾察觉,有一道视线自茶楼上投下,紧紧锁着他们的身影。
直到他们登上马车,那视线才缓缓收回。
萧寻视线落到面前的清茶上面,神色晦暗。
方才他无意间看向人群,惊得立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那人群里有道白色身影,青竹般隽秀,莫名让他感到熟悉。
虽说身量和容貌都与记忆里不同,但萧寻对薛镜辞的一言一行都刻入心肺,便是他走动的模样,也是一闭眼就能想起。
他几乎就要跃下栏杆,去追那人,却忽然看见那人侧头咬住了旁人吃过的糖葫芦。
萧寻浑身力气顷刻间卸去,坐回了椅子上。
只这一个动作,他就可以断定,这不是他的师尊。
他师尊,怎会与人吃同一根糖葫芦?
只怕是他日夜思念,以至于走火入魔,竟将不知从哪冒出的陌生人当做了自己的师尊。
他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他真是疯了,还想找个替身?
想到这里,萧寻眼中透过狠厉之色。
他不要什麽替身,无论用尽什麽办法,他都要让那人重新活过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下界的天变得快,很快乌云倒卷,天地都黑沉下去。
萧寻等的人也终于到了。
那人身上还穿着戏服,见了萧寻立即跪倒在地请罪:“属下是来向家主请罪的。前些日子戏班子里,有修士来过的痕迹。想来,皇城那些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萧寻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手指在桌子上轻叩了下,一只通体漆黑的蝎子从他衣袖中爬出,顷刻间就顺着木栅栏爬到了茶馆底下听说书的人群之中。
他淡淡道:“那里会暴露,定是你们的手脚做得不干净。”
听了这话,穿着戏服的男子狠狠磕头,吓得不敢说话。
萧寻却道:“罢了,暴露就暴露了吧,反正这些年也没少与他们交锋。如今愿力收集得差不多了,你们不必停手,一切照旧就好。”
“去卖更多的神像,尽快收集下界香火的力量。”
听到这话,那人松了口气,仰头道:“家主请放心,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去给百姓下蛊,想来这些日子去请神拜神的人会增加不少……最多七日便可……”
萧寻盯着他,冷声道:“七日太久了。除了杭城,附近的苏城也别放过。”
一道惊雷落下,照亮了萧寻眼底的疯狂与癡缠。
七日?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
薛镜辞与裴荒在苏城住了三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原本以为有尹师姐相助,很快就能点破蛊毒真相,叫那些百姓不再癡信天麓娘娘。
可如今,竟连苏城里都冒出了祭拜天麓娘娘的庙宇。
看着百姓带着病重的亲人跪拜求神,连医馆也不去,薛镜辞沉默不言,心中却涌出个想法。
要解决这一切,其实不难。
既然萧寻的目的是他,那麽只要他现身,萧寻就没必要再这般大张旗鼓地造神。
裴荒见薛镜辞盯着庙里的神像看,便知他在想什麽。
这人虽然看着冷淡,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但离得近了,就知道他心思柔软。
裴荒看向薛镜辞,问道:“你想怎麽引萧寻出来?”
薛镜辞被他猜中心思,忍不住歪了歪头。
这幅模样呆呆的,有些可爱,裴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薛镜辞的脑袋。
薛镜辞这才觉察出不对劲来,在脑中和系统说:“我怎麽觉得,裴荒越来越不像个徒弟了。”
哪有徒弟会去摸师父的头!
系统含含糊糊地喵了一声,心道宿主你才觉得不对劲吗?
要知道,之前裴荒就经常去牵薛镜辞的手。
或许在薛镜辞看来,牵手只是因为他曾经多次将裴荒丢下,所以这人怕他又消失不见。
直到今日裴荒去摸他的头,薛镜辞才终于察觉出几分古怪来。
但是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薛镜辞便只是将裴荒的手攥住移开,淡淡道:“自然是砸神像。”
就算引不来萧寻,至少能将他的手下引出来,一步步循着线索,总能找到他。
裴荒触电般地收回手,也知道自己逾矩了,轻咳一声说道:“好。”
说罢,两人径直朝面前的庙宇走去。
这庙很小,香火不算旺盛,但也有不少百姓正跪在神像前虔诚参拜。
薛镜辞干脆利落地擡手,瞬间放出一道淩厉的剑气,叫那神像当场碎在原地。
可没想到,这里面却没有其他的塑像。
看来,只有那些香火极为鼎盛的庙里,才藏着他的像。
百姓们被这道剑气吓得不轻,纷纷跪地磕头,直磕到鲜血直流。
“天麓娘娘恕罪,天麓娘娘恕罪啊……”
温淩云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尹道友虽说医术精湛,却对蛊毒束手无策,杭城中蛊之人越来越多。
然而祸不单行,苏城这边的府衙也传来消息,说一夜之间天麓娘娘显灵,不少百姓开始私下祭拜。
林肃无暇抽身,温淩云便自告奋勇地过来查探情况。
他先是去看了薛镜辞,却不见人。
没想到这两人默不作声,竟做出这般出格举止!
但要他说,砸得好!
温淩云郁结的心终于畅快起来,林肃背后是皇城,行事多有顾忌,他背后是温家,作为世家也与萧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然不可能如此行事。
见薛镜辞二人朝外走,温淩云赶紧追上去,说明自己的来意。
得知薛镜辞是打算砸神像直接将萧寻引出来,他嘴巴张大,喃喃说不出话。
“这太危险了!”温淩云急声道:“你怕是还不知道,他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了,只用了三年就成为萧家的家主……”
薛镜辞自然知道萧寻这人有多危险,但他毕竟有系统傍身,倒是并不畏惧。
他淡淡道:“我有办法脱身。”
温淩云劝不动他,从怀中掏出件护身的灵器递过去:“那你可千万要小心。”
说罢,他又紧紧跟着两人,显然是想要贴身保护。
他年纪小,性子又活泼,说起话来嘴巴就关不上,很快就与两人熟悉起来。
薛镜辞以前住在渝城时就听说过温家,知道他们修红尘剑道,常与凡人共居,便忍不住问道:“你既是温家人,为何不去上界,反倒是与皇室走得如此之近。”
温淩云道:“凡界的皇族有条祖训,凡是皇室子弟皆不能修仙。因为若是他们动了修仙的念头,便会受不住长生的诱惑,会四处寻找修炼的天才地宝,劳民又伤财。况且若是皇室子弟都飞升上界了,谁来管凡界之事呢?”
“我们温家也因此立下规矩,弟子在红尘修行,守卫皇族。”
“自打十年前天门阵法加固之后,上界灵气越发充盈,下界浊气弥漫,除了我和姐姐留在皇城外,大部分温家子弟都去了不同的地方。”
薛镜辞若有所思,回想刚回到此方世界时见到的精怪。
凡界的阴气,确实太重了。
谈话间,三人赶到下一处寺庙,这个寺庙规模宏伟,香火也异常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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