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画好奇,“然后呢?”
杭宁一脸悲愤,“然后宗导师非但不肯答应,还把我批判得一文不值,你别看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他毒舌起来,比伏尼导师还要更狠辣一百倍。总之,我现在已经尊严扫地了,实在没办法面对其他练习生们嘲笑的眼神,所以才躲回了宿舍里面。”
白凌画对于杭宁的说辞没有丝毫怀疑,心说宗溟这人果然很变态,他一定是在CPU杭宁。
白凌画想要开口吐槽宗溟,没想到却是被杭宁抢先一步按住了嘴。
杭宁一副故作坚强模样,语气里没有感情、全是演技,“你不用安慰我,我会自我疗愈的,让我躲一个晚上就好了。今天晚上我实在不想出现在其他练习生面前,希望你能体谅。”
杭宁唱完大戏,莫名有一种被人盯着后背发凉的感觉,他环视了一圈储物间,除了固定在高处的摄像机之外什么都没有。杭宁不觉得摄像老师们会对他和白凌画的这段聊天感兴趣,毕竟他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杭宁扔了一口大黑锅给宗溟,却不知道宗溟正透过摄像头又被他气出了冷笑声。
杭宁把刚刚捂了白凌画嘴巴的那只手在白凌画身上擦了擦,继续摆出明媚忧伤模样,“你快回去继续练习吧,不要陪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毕竟剩余的练习时间不多了。我很坚强,我自己也可以的。”
白凌画:……
白凌画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加入《临风》这个节目,本来是要给自己塑造一个白莲花、公主病、作精的人设,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失去了这个人设,一心只想求上进,反倒是杭宁一天比一天更戏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宗溟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白凌画虽然刚来临风学院时候只想当个救场的混子,但因为有无法无天公司那三个训练生没完没了的挑衅他,搞得他起了火气,以至于现在也有了熊熊燃烧的事业心。白凌画觉得就算他混不到出道位,也要先把那三个神经病熬走,不蒸馒头争口气。
白凌画自知确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毕竟主题曲还学得一塌糊涂,他见杭宁一直催促他快走,于是回屋拿了自己的保温壶就真的走了。
杭宁目送白凌画远去,顺便又在四楼的长廊上溜达了一圈。
整个练习生宿舍此时空空荡荡的,所有练习生们都去到了主楼的练习室里努力练习,只有他一个人在起点处选择了放弃。
这种感觉并不太舒服,杭宁努力忽略心中的复杂情绪,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407宿舍。杭宁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然后早点睡觉,毕竟明天早上他还得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练早功,就算他不想在《临风》里面出道,但基本功每天还是都要练的。
杭宁拿好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去到了浴室里面,他刚刚脱下训练服扔在一边,浴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因为推得比较激动,整个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杭宁被吓了一跳,他惊讶地抬头看向门口,发现推门的人居然是去而复返的白凌画。
白凌画顶着一张严肃脸,“杭宁,我要和你谈谈!”
杭宁有些懵地“啊”了一声,怎么还有支线剧情?
白凌画是在杭宁答话时候,才发现了杭宁没穿上衣,然后他也同款懵地“啊”了一声。
杭宁刚满十八岁,虽然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纤瘦感,但却瘦而不弱。他皮肤很白,像纯净润泽的羊脂玉,带着温润质感,因为常年跳舞,身体线条也很漂亮,腹部隐约还能看到淡淡的人鱼线。
白凌画作为一个笔直笔直的直男,虽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但看到杭宁的这副样子居然也觉得很好看,甚至有点想摸一摸。
白凌画懵了一会儿,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跟踩了猫尾巴似的激动问道,“你、你、你衣服呢?”
杭宁不解地看了看白凌画,又指向了洗衣篮里的黑色训练服,“那啊,怎么了?”
白凌画:……
也不是真的问你衣服在哪里!
杭宁觉得白凌画简直莫名其妙,他不解地问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白凌画看了看没穿衣服的杭宁,又看了看浴室门外的摄像头,忽然满心悲怆。
他沉痛地说道,“我之前想和你谈什么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和你谈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宗溟一定会杀了我的。
一定会。
第43章
杭宁刚想洗澡就被白凌画给打断了, 他重新穿了一件衣服,被白凌画拉着出了宿舍楼。
白凌画说想和杭宁聊一聊,杭宁虽然不知道白凌画到底想聊什么, 但还是很配合地和他一起寻了处草地边的长椅坐下。长椅对面很远很远的地方,偶尔会有闪光灯忽而亮起又迅速淹没于夜色之中, 那是守在临风学院隔离墙外面的站姐们。
临风学院处在燕城城郊的位置, 因为远离了城市里流光溢彩的各色灯火,反倒偏得了一片璀璨星空。
白凌画仰头望着星空, 开口说道, “本来我已经走到主楼的楼门口了, 可是忽然想起了西风和我说过的话, 然后就回来找你了。”
杭宁有些诧异, “他说什么了?”
白凌画边回忆边复述,“西风说,在华国想加入偶像男团可能比登天还难, 放眼整个行业,练习生成千上万, 可真正能成团的,能把男团做起来的, 大概连几十个人都没有。现今在华国除了MR7, 没有一个男团能被大众叫得出名字,能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白凌画停顿了一下, 才继续开口, “他还说, 《临风》这个节目对他而言, 对所有身在华国怀抱唱跳梦想的练习生而言,那都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的机会, 就算拼了命,他也想试着抓一下。”
杭宁侧头看向白凌画,白凌画却没有察觉,“西风说被《临风》选中的一百个练习生,是千千万万练习生里最幸运的一百个了,有无数的练习生拼命坚持着、练习着,在无望里怀着希望煎熬,一年又一年的,可却连参加《临风》这个节目的资格都没有,而我们这一百个人却得到了它。”
白凌画:“他说他时常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比他优秀的练习生还有很多,为什么反而是他成为了这一百个人之一呢,所以就算不睡觉、不休息他也不能叫苦叫累,因为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人想加入《临风》来吃这份苦都没有机会。对许多人来说,这可能是一辈子唯一一次能触碰到梦想的机会,太奢侈了,也太珍贵了。”
杭宁听着白凌画有些零碎的陈述,早已经明白了白凌画想表达的是什么,但他没办法把自己的情况解释清楚,于是只能插科打诨地回道,“没想到西风还是个思想家。”
白凌画没有因为杭宁扯开话题而生气,仍是语气认真地说道,“看到所有人都那么努力,你不想和他们一起努力一次试试吗?”
杭宁其实很想,他成名太久,当练习生时候的感受已经尘封在了记忆里,很难再确切回忆起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现在能够重回《临风》,看着那么多练习生为了梦想拼尽全力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被感染、不觉得动容。
那种对未来的期许、对舞台的渴望,时时刻刻都在打动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也找回了十八岁时候那份最纯粹的初心,想唱歌、想跳舞、想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不在乎名或者利,只是因为热爱。
可惜就算杭宁再想留下来,却还是只能选择离开。如果他留下,就会一直和宗溟牵扯不清,日子越久,他越舍不得放手。
杭宁不想再让自己成为宗溟的束缚了,他想还给宗溟自由,想让宗溟像现在这样,没有顾忌,强大且强势,更爱自己,而不是因为别人失去了自我,宗溟那样的人,本就该像现在这样活着,如锋如芒、所向披靡。
白凌画很真诚,是真心实意的想让杭宁好好参加比赛,杭宁面对这样的善意,没办法再继续插科打诨。
杭宁静默一瞬,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了许多,“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不好,浪费了别人的机会,也不能让以后观看节目的观众感受到积极向上的力量。但是我确实有我自己的理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我来到现在的《临风》其实是阴差阳错,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尽快淘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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