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蒋颂南也没派上用场。
席冷不由得看向他,好巧不巧的,又和他目光撞上了。
这时洛嘉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问:“我们只有五个人……应该没有卧底吧?”
他没有明指,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蒋颂南。
在小说里,他和蒋颂南就是这种“男人你又引起了我的注意”,邪魅狂狷的古早言情小说风格相处模式。
蒋颂南冷呵一声,却仍看着席冷,不无挑衅道:“那你们把我票出去啊。”
“哎,哎。”翘翘忙打圆场,“蒋哥,你发现了什么,说说呗。没发现也没关系,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
翘翘未完的话被淹没在一阵喧闹中。
一群牛高马大的男护士阔步而来,气势撼人,木地板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889号和890号,带去特殊治疗室进行特殊治疗。”
一声令下,六名男护士锁定目标,蜂拥而上。
蒋颂南和洛嘉言毫无防备,被他们强行从伙伴中剥离出去,强壮的胳膊如同钳子固定住两人四肢,不由分说,拖走。
剩下的三人愣住了,只见那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半边走廊,进入电梯。
洛嘉言像被海浪推着往前走,惊慌失措连连回头:“怎、怎么回事啊?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是刚刚的查房!判断你们要特殊治疗!”翘翘远远地向室友传递信息。
可惜没来得及说太多,电梯门关了。
三人赶紧先记下电梯的去向。从他们所处的二楼往下,在一楼不停,直到负一楼。
……地下层能有什么治疗室?
“查房的时候,如果表现得太像正常人,好像就会被记下需要特殊治疗。”翘翘心有余悸,又问两人道,“欸,你们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席冷没说自己装傻的事,他要的面子不多但多少也要一点,默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漫不经心地剥开,送进嘴里。
闵致像个大馋小子似的贴过来:“还有糖吗?”
后知后觉地,被舔舐过的掌心又开始发热,席冷愣了愣,不太自在地眨了下眼:“……有。”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给闵致。
“欸?”翘翘疑惑了声,恍然笑道,“这该不是会是在车上问诊的时候,那个盘子里的糖吧?还真是不浪费啊,哈哈。”
席冷笑了笑,再拿出一颗:“尝尝吧,我还有很多。”
三人和乐融融分享薄荷糖。
席冷嘴里含着颗清凉的薄荷糖,望着电梯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闵致大概率也是要被拖走的,和洛嘉言待在一块儿,这才符合小说剧本的安排。
只是不知道闵致被拖走前,护士能不能先把他们的脚镣解开?
闵致敏锐地发现他的出神:“你想到什么了?”
“……没。”
嘎嘣一下,席冷把糖嚼碎。
“那我们是去救他们还是上楼?”翘翘有点纠结,“得去楼上的特级病房,我们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捻着下巴,细细考虑:“……我们还有遗漏的线索吗?如果直接上楼,那边看守的护士会不会拦我们?然后把我们也抓去特殊治疗?”
嗒!
毫无征兆地断电,宽敞明亮的活动室骤然陷入黑暗。
“啊!”翘翘尖叫一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席冷又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很轻。闵致顺着铁链一路摸索过来,短短一米距离转眼缩减为无,两根手指意外相触。
席冷呼吸一滞。
翘翘站的稍远,颤抖的声音仿佛快哭出来了:“席冷,闵哥,你们还在吗?”
“在。”席冷回神。
“唉,怎么又停电了啊!烦人!”
黑暗中,传来先前交谈过的阿姨的抱怨,看来停电是常有的事。
难怪娱乐室里那么多人,竟诡异地安静,半天没人对停电做出反应,把人小姑娘吓得不轻。
不过翘翘很快镇静下来,黑暗里又传来席冷的声音,他把铁链晃得很响:“翘翘,你拿着。”
“这、这……”翘翘倒是已经确认了铁链的位置,仍在迟疑,“这好怪啊。”
这样玩真的可以的吗?
“特殊情况。”闵致的声音。
翘翘只好握住牵着两人的铁链。
双人铁链共同体变成三人共同体,俗话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比如一家三口。
三人在黑暗里小心地摸索前进,行动范围极其受限,配合得倒是异常融洽。
“小心,前面是书架!”翘翘伸出去的手碰到坚硬的转角,向后方二人发出预警。
席冷的眼睛已然习惯了黑暗,微微抬头,看得很清楚。
翘翘眯了眯眼,忽然喜道:“书脊上……有几个字被涂成了荧光的!”
三人默契地在黑暗中寻找微弱的亮光。
这面书架上总共有三本书的书脊出现了荧光字,分别是:黑、夜、总。
“黑夜,总……总什么?还少了几个字。”席冷说,“翘翘,你带路,绕到另一面再看看。”
翘翘的心情古怪极了,古怪归古怪,身后俩一米八往上的大男生,给她带来强烈的安全感,不多犹豫便答了“好”。
席冷和闵致之间的铁链本就不长,又被翘翘拉出去一截,走动间,席冷一不小心就会和男人的躯体撞到一起。
三人好不容易来到书架的另一面,却不见荧光字。
“我记得那边还有书架。”席冷及时开口,“屋子另一头,翘翘,往前走找到墙,然后沿着墙一直往左走就行。”
“好。”翘翘在黑暗中勇敢地执行命令。
这段路程长,后面的两人就不怎么好受了。
“……不好意思。”
再一次不小心撞上闵致肩头,席冷低低道了声歉。
走动间闵致总能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薄荷味,开口说话时愈发鲜明。
闵致侧头转向薄荷香味的方向,好像有柔软的发梢擦过眼角,卷卷的,一触而分。
为了方便翘翘带着他们行动,两人各拎着铁链一头,中段由翘翘拽出去。
闵致想了想,忽地松了手,准确无误找到席冷的手腕。
手腕的肌肤细腻,腕骨分明,温度比掌心更低,手指握上去,锁在他轻轻跳动的脉搏上。
“还是这样吧。”
席冷身体微僵,想着这也是不得已之举,为了防止再次碰撞,便没拒绝,让闵致攥着。
而前方的悄悄一无所知,只觉牵着的铁链突然重了两倍,沉甸甸地直往下坠,她再把铁链往前拽了点,并没有传来阻力。
后方两人的脚步仍不紧不慢跟着她,人没有凭空消失。
翘翘放心地呼出口气,继续带路。
迈动的脚步带动双臂轻晃,席冷腕上那只手本就扣得不紧,一步接一步,那只手也在一寸寸下滑,干燥温热的,直到罩住他的手背。zll
许是嫌握得麻烦,像是在拖着他走,闵致的手渐渐失去耐心,四根手指沿着他的虎口钻进去,就剩大拇指按在手背上。
不变的黑暗中,两只手慢慢的,变成交握的姿势。
……还好拉灯了。
虽说席冷依然不适应身体接触,但至少有一件事值得安慰。
这样想着,席冷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掌心里叠加的热度却变得越发鲜明。
宛如夜色中毕毕剥剥的篝火,橙红烈焰摇曳上蹿,高温灼人。
翘翘有些怕黑,拿着铁链也不太确定,走一会儿便要出声确认句:“你们还在吧?”
席冷简单回了一个“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近在咫尺但一无所知的女声,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做贼般心虚。
还好翘翘看不到,跟拍也摄像拍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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