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221)
所以宫里也连同不待见楚宴。
他见到楚宴的第一眼,同样也不待见他。
因为太蠢,太懦弱。
只轻轻的一吓,就犹如瑟瑟发抖的动物,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
蔺文荆早熟又聪颖,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天才的美名。
所有的王子都有心巴结于他,包括齐王。
齐王摘了宫里漫开的榴花,小跑的来到自己身边。因为身高不够,甚至踮起了脚尖,把怀里的榴花递给他。
那日是他的生辰。
蔺文荆收下的珍宝何止这些,可碍于对方王子的身份,还是笑着收下了。
等楚宴走后,他又满心冷漠的将东西踩到了脚底,让那些红色的榴花零落成泥。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偶然间提过这件事,父亲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毕竟是个不受宠的王子,大王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母亲却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直在他面前叹息:“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踩烂的不是朱红的榴花。”
不是榴花,那是什么?
蔺文荆皱眉,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厌烦感。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能亲手摘下榴花给他,想来也是付出了一片真心的。
想到这里,蔺文荆忽然间睁大了眼。
……真心?
母亲在那日,可是想说这个?
蔺文荆一时之间觉得心口破开了一角,里面逐渐被注入了什么热烈的情感。
他一瞬间感受到了酸涩,却很快压下了这些。
理智重新占据上风,蔺文荆想起自己被燕擎杀死的那个夜晚,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冰冷了下去,最终彻底步入黑暗之中。
当他再次感受到温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楚宴。
他站在流光里,晨曦布满了四周,和之前冰冷刺骨的夜雨完全不同。
温暖的,柔软的,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
蔺文荆垂下了眼眸,眼底终是染上阴霾,感情与他而言,只是累赘和包袱。
不能要。
可有些东西,终究是越抗拒,越靠近。
第159章
楚宴出去了一趟,正巧碰到商队的人在和掌柜说话。
“听说周国那边动荡不安, 周王这几年性子是越发残暴了, 你们要去周国, 可得保护好自己。”
“哎,也是为了生计,否则谁愿意去那地方!”
从周国只剩下最后一城后, 城内物价飙涨, 一些米粮的价格都贵得惊人, 他们商队这次带的还不止是米粮等物,还有进献给一些权贵的瓷器和茶叶。
只要平安进入, 就能换取财富。
这可是拿命在换银钱, 若不是家中困苦, 他们怎会这么做?
“周王现在可真是疯魔了, 上次还听说他砍了棠夫人的头,将她的头颅拿来乘酒喝。”
“……竟还发生了这种事?”
“可不是吗!你说棠夫人可是周王最宠爱的人,周王怎会这么做呢?”
听到两人的谈话后, 又有另一人插嘴:“哼, 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周王还说了一句, 他有这世上最好的美酒,却没有配得上酒的容器, 就砍了棠夫人的头了。”
这个画面感太强, 楚宴胃里翻涌, 有种想吐的感觉。
气氛变得凝重, 所有人的脸色都铁青着,没有再说话。
“比起周国而言,咱们齐国也算幸运。”
齐国和周国一样,同被燕国攻打得只剩下一座都城罢了,可现在齐国和周国却是不同的情形。
前些日子,他们还在议论齐王和燕王的事,觉得齐国有这样一个大王实乃屈辱。
而现在,他们只感到庆幸。
看看周国沦陷的那些城池成了什么样?
就算被周王保下的最后一座城池,里面的百姓又活成了什么样?
掌柜叹了口气:“我忽然觉得,其实大王也不错。就算懦弱了些,不也还是费尽心思保住了咱们吗?”
这话说到了他们心坎上:“是啊,就算咱们曾经和周国一样,大王也从不这样残暴,甚至在位这一年多,颁布了许多利于百姓的政策。”
“要我说,都是燕王可恶。若非如此,咱们大王也不会被他国传得说是以色侍人!”
那些什么男宠啊,禁/脔之类的话比比皆是,听得让他们刺耳。
他们之前全凭那些人骂着,现在亦会反驳——
“你们这么有本事,就苟延残喘的从燕王手里保护齐国啊!”
“结果竟然是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护住了齐国,你们这群在背后骂人的也不嫌害臊!”
这样的话,越来越多的人帮着齐王说。
到最后,现在齐国国内不这么说了,都是些外来的人才这般轻慢和鄙视。
“噤声!北定离燕国衔接的地方很近,你就不怕被传出去吗?”
他们纷纷叹气,很快就散了。
楚宴听到这些话之后,还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
之前都是各种骂他的人,没想到周王干出这种事之后,风向竟然转了。
人民是好助攻。
楚宴走到了商队老大那边,见他一脸凝重,不由问:“发生什么事了?”
商队老大原本心情极不好的,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楚宴。
那双眸子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自己全然在他双眼的倒影之中。而那双眸子犹如黑水银,黑白分明而又带着光泽。
他一时看愣了神,痴怔许久。
他听说过这位,才刚和夫君新婚,就为了生计跟着他们走商了。
这样好看的美人,他才舍不得让对方长途跋涉,跟着自己一起受苦呢。
商队老大轻咳了一声:“我托掌柜帮忙采购一些止血的药草,怕是今日不能出发了。”
说了这句话后,他又补充道:“昨天下了那么久的雨,我们从北定去周国还得翻阅一座山,这地上这么湿滑,怕是得出事,还是慎重些为好。”
楚宴问:“那得停留多久?”
“顶多两日,若药材那边够快,明天就能走。”
楚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他重新回到了房内,众人还看得如痴如醉:“这美人的夫君呢?怎么没看见?”
“一大早就走了,不知去办什么事……还敢把这么漂亮的新婚妻子放在客栈里。”
听到这些,其中一人眼底闪过了淫/邪,朝楚宴离开的方向望去。
然而这些楚宴是不知道的,他发现燕擎不知去了何处,陈周也跟着他离开了。
可能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燕擎并未带走峦。
楚宴推开了屋子,蔺文荆还站在那边。
楚宴根本没去看他,方才两人生了嫌隙,正好不说话。
“看来我得为许多事情道歉,我们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现在就只有你看得见我了,而我又只能待在这玉佩里。”
楚宴看向了他:“你有一点说得不对,现在只有我能看见你,但我可以不要玉佩,把你丢出去。”
蔺文荆的身体略微僵硬,觉得楚宴真的拿捏到了他的痛处。
蔺文荆试图平静些的分析:“你最开始发现的时候没把玉佩丢掉,现在也不可能把玉佩丢掉。”
楚宴一挑眉,他花了三万点数才让对方凝聚了魂魄,当然不可能把玉佩丢掉。
只是蔺文荆这么说,他就觉得很不爽。
楚宴拿起桌上的玉佩,走到的窗户边,皮笑肉不笑的威胁:“你倒是提醒我了。”
蔺文荆脸上的表情开始龟裂,觉得用理智去分析楚宴的行为,或许不靠谱。
“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我怕再说下去,你真的会丢掉玉佩。”
楚宴轻笑了起来,看来蔺文荆很有自知之明。
“这玉佩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不过也没重要到你住在里面,我也能忍受的程度上。”
蔺文荆的脸色更加难看:“……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明明之前更加软弱些。”
楚宴的笑容逐渐收敛,一步步朝蔺文荆走去:“若你差点死了三次,还会不会如以前那样的蠢样?觉得只要真心待别人好,别人也会同样待你?”
他这话若有所指,蔺文荆忽然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再说话了。
然而一颗愧疚的种子,还是种在了蔺文荆的心头。
不管怎么说,他害了对方三次,都是差点要了对方性命的那种。
若换做是他,恐怕报复的手段会更加狠厉一些。
蔺文荆看向了楚宴,发现他的表情有种刺骨的冰冷。
他的刺是对准了自己,却不敢对准燕擎。
“你想摆脱燕擎吗?”
楚宴微怔:“什么意思?”
“燕擎喜欢叶霖的事情天下皆知,他对叶霖如此痴情,此时去周国也是为了取回叶霖的身体。他不大张旗鼓的带燕军攻城,是怕逼急了周王,他会毁掉叶霖的尸身。”
楚宴眉头紧锁:“我知晓。”
“被他这样把你当做一个替身,你不会难过,不会痛苦么?”蔺文荆低哑着声音,“昨夜的时候,我可是听到他喊你安儿。”
楚宴垂下了眼眸,掩去自己的情绪。
他表现得痛苦、无助、可怜。
然而此刻内心戏却是——傻逼,老子知道。
这个蔺文荆,可真是到处挑拨关系。
“大王,你是为了齐国才屈身于燕王的吧?”
这是蔺文荆死后第一次喊自己大王,楚宴一副被他说中心事的样子,捏白了手指:“不要你管!”
楚宴这个模样,忽然让蔺文荆觉得他可怜。
同时,蔺文荆的心里也升起几分敬佩。
为了齐国能委屈自己成这样,难怪齐询和李传良等人会心甘情愿的听他驱使。
因为除了他,没人能在燕擎手里取回齐国那些城池。
齐国说到底元气大伤,太弱了。
“见你这样,我倒是想管一管了。”蔺文荆原本是想哄骗楚宴,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哪里知道自己竟然真的融了感情在里面。
他以前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都被燕擎那样嫌弃了,还选择想要辅佐他。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他就是被燕擎杀了的,现在的蔺文荆只想让燕擎后悔。
方才蔺文荆心里满是一个念头——得试探楚宴,看看他是否真的喜欢上了燕擎。
而现在,蔺文荆是彻底确认了。
他朝楚宴跪了下去:“如今我这个样子,只能选择大王,既然大王也恨燕擎,不若同我联手,让燕擎尝一尝失败的滋味?不仅让他把齐国的城池吐出来,顺道连燕国一起攻下的那些土地……”
楚宴看向了他:“你计划杀了我三次,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是被燕擎杀死的。”
这件事情说来可笑,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是想证明给燕擎看,只要齐湛死了,他就再也没了束缚,燕国的铁骑将无人可挡。
他好不容易选择了一人,想要尽心辅佐,却没想到自己就死于那人的手下。
楚宴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了震惊。
那天晚上……竟然不是纪止云,反倒是燕擎补了最后一刀。
难怪那天他会这么反常。
楚宴一时没有多说话,蔺文荆也没打扰他,而是让他先分析利害,静静思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楚宴仍旧没有给出答案。
正当此时,外面忽然间出现了响动声。
楚宴回过了神,朝那边望去,才见一个可疑的人影在自己门前转悠。
楚宴站起身,正要过去,就听外面生出了哀嚎:“你这个野蛮人!放开我!”
“发生了何事?”说这话的时候,楚宴已经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峦闷声闷气的说:“……此人贼眉鼠眼,一直在外面转悠,定是不怀好意!”
“什么叫我一直在外面转悠?我就是想走回自己的房间罢了,竟被你说成是这样,放开我!”那人大声嚷嚷了起来。
峦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他在燕擎身边多年,能分不清谁怀有恶意吗?
楚宴望向了男人,脸色冰冷:“从我的房间数过去总共三间房,很不巧,最里面那间住的是陈周和峦,旁边这间住的是我的先生,这一间则住的是我。你说你要回自己的房间,我倒是想问问,你房间在哪里?”
男人脸色泛白,完全没想到这里的厢房都被这几人给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