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掉马日常[快穿](11)
折柳:主子让我们撤,溜了溜了。
FFF:去帮宿主办事,溜了溜了。
安允信:不知道怎么面对阿宴,溜了溜了。
沈一:怎么都走了!?我尿急!!!!
作者:摊手
☆、王爷的青梅竹马16
FFF走后,沈一知道晚上安允信是不会再来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迷迷糊糊间缓缓睁眼,阳光透过窗户走进他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灼热的感觉,反而带着丝丝暖意。
他渐渐转醒,倏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边。
沈一立刻清醒了许多,方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正是安允信。
他动了动,发现身子还是十分绵软。
安允信显然也发现沈一已经醒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沈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盯着这位被他禁锢的少年天子。
从昨晚知道一切的茫然,还有因举棋不定而彻夜未眠,种种思绪,到了现在,他反而彻底平静下来了。
所有的过去和事实,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都毫无遮拦地摊开,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无从逃避。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人身上。
这位与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这个他自小便意图疏远的人,偏偏以另一种方式,在他的人生中不断地出现,逐渐地瓦解他的戒备,取得他的信任。
在知道戚涣这个身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谎言的时候,他基本立刻抛弃了以往的信任。多年养成的戒备心与身世的隔阂,让他认定了沈一在欺骗他。
直到昨晚,他都毫不犹豫地认定沈一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来接近他。
可在门外听到的话,一字一句,抨击着他的内心。
原来沈一从来没有骗过他。
也从来没有害过他。
是他不愿意相信,总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沈一,到头来作茧自缚。
他一直觉得从未拥有过的信任与真诚,其实早在年幼无知,最过轻狂的年纪便彻底拥有了。
之前被仇恨与防备蒙蔽了双眼,只觉得一切都是沈一的过错,一切都是沈一的阴谋。如今平静下来,只觉得自己太过可怜。
分明是上一辈犯下的错误,沈一也毫无选择,甚至在知道真相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补偿,他却固执地将所有的错误都安在沈一的身上。
他自小活在充满欺骗的环境里,若是能得到一人全心全意地真诚相待,即便是万人之上的那把椅子,又有何重要之处?
他开口道:“你……”
他想问沈一是不是后悔了当初付出的真诚,是不是在怪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屈辱和折磨而开始厌恶他了……
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他只能说道:“昨晚我都听到了。”
沈一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安允信口中的昨晚指的是什么。他淡淡地答道:“我知道。师傅离开前喊了一句宁王,我听到了。”
“对不起。”
闻言,沈一面露疑惑,道:“……什么意思?”
他努力撑着手,想坐起来同安允信说话,安允信见状,赶忙上前,想扶沈一一把。
岂料手刚伸出去,沈一神色一动,竟是有些惊恐地往后挪了一下,想要后退,却浑身无力地重新跌回了床上。
安允信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往后缩了缩,方才继续往前扶起了沈一。
他知道沈一在怕他,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将沈一搂在自己的怀里,而是轻轻地将他放在床角,垫了个枕头让沈一靠着,温声说道:“棉骨散的解药一会就好,我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你喝了大概再过上几个时辰就会恢复力气。”
见沈一更加疑惑,安允信立刻解释:“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一时愚钝,不愿信你,是我的错。等你身上的棉骨散解了,我便送你回宫。上一辈的那些恩恩怨怨……”
他说到这,苦笑道:“我们到时候坐下来好好谈,一起说开了,再解决。”
杨炔犯下的罪,他不应该承担,沈一也不应该承担。如今他已经清楚,他与沈一互为知己,沈一待他一片赤诚,皇位如何,兵权如何,身世又如何,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闻言,沈一竟是红了眼眶,“二哥……你……”
他似乎有些激动,下意识便叫出了二哥,喊完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才是年纪更小的那一个,便马上改口,“你愿意相信我了?”
他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感激,没有丝毫怨恨。
他本就是个孽种,抢走了原来应该属于安允信的一切,安允信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罪有应得。
如今这个人突然说愿意相信自己,他何其有幸?
☆、王爷的青梅竹马17
安允信执起他的手,道:“我再不疑你。昨日你服下的那粒药……我这里暂时没有彻底的解药,但是只要每月吃暂缓的解药便不会有事。我刚才进来前已经让折柳去找那位江湖神医了,当初他制得出这种药,想必能有彻底的解药,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此言一出,沈一略带光芒的眼神渐渐淡了下来。
是了,他身上还中的安允信下的毒,只为了控制他,让他能乖乖听话。
之前分明那样折辱于他,不愿相信,又怎么可能一朝一夕便改变主意?
在天子暗卫来了之后突然如此平和地同他讲话,却又刻意提及昨日下的毒。
沈一自以为了然,惨然道:“昨日我已经让天子暗卫袖手旁观,必要时甚至相助于你……你大可以放心,不必如此。”
安允信彻底僵住了。
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满心戒备,不愿相信沈一,付出的代价便是沈一对他的信任。
他想开口解释,脑海中千回百转,却发现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无力的言语。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并不会因为他区区几句解释就一笔勾销。
沈一当时不为自己辩解,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
即使说出来了,也只会被对方当做一个笑话。
而即便这样,即便沈一这样的不愿相信他,却还是尽其所能地补偿着他。
【任务进度更新。获取主角信任度+3,现信任度95/100。】
“你好好休息,我安排好便送你回宫。”他匆忙间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无法面对。
安允信走后,过了两个时辰,下人端来了一碗药。沈一什么也不问,像是一点也不在乎这碗药究竟是不是棉骨散的解药,二话不说便喝了下去。喝下去没多久,他便能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待到黄昏时刻,已经全然恢复了武功。
可他没有尝试着逃走。
不论安允信是不是禁锢着他,他都会尽他所能,满足安允信想要做的一切。
既然安允信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更是无条件地配合。
沈一恢复了武功之后,又有下人将居安还给了沈一,带了大夫进房诊脉,确认沈一体内的棉骨散已经解了之后便走了。
一夜便这样沉默地过去了。沈一没走,安允信也没来。
第二日午后,沈一方才再次见到了安允信。
安允信看上去似乎很是憔悴,沈一终是没有忍住,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睡好而已。”只要一闭上眼,便想起拿着居安意气风发的戚涣,想起眼神坚定地和他说从未想过欺骗他的少年天子,还有无力地躺在床上挣扎的阿宴。零零总总,不得安眠。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们进宫吧……陛下。”
不是阿宴。
他的阿宴已经不再愿意相信他了。
沈一闻言,自然遵从,回道:“好。”
随即便于安允信一同上了马上。
两人以宁王的名义进了宫,沈一并没有露面,毕竟在天下人眼里,天子此刻正闭居养心殿,近半年不曾外出。
待到了养心殿侧门,沈一按照记忆中的安排,与看守养心殿的暗卫接上了头。
这时,侧门的槐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倒吊在树枝上的少年,小声喊道:“皇帝师兄,您终于回来了!”
这个少年的面容安允信无比熟悉,正是以虚妄道长的名义待在养心殿里的戚涣。
沈一每每扮作戚涣的时候,被帝王的身份所掩藏的恣意飞扬尽显无疑,安允信记忆中的戚涣向来风采斐然,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字和容貌真正的主人比沈一还要跳脱。
见到了戚涣,沈一难得地笑了,道:“有劳师弟。近来如何?”
“还能如何?养心殿安静的要命,除了经常在门口请求面圣的老学究,也就师傅来的时候有点人气。”戚涣说着,从树枝上跃了下来。
“那应当是憋坏你了。不过我此次回来,养心殿不必继续闭殿了。”沈一说着这话,转头看向安允信,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安允信却没有干涉什么,只道:“陛下想必有自己的安排,臣不宜在此久留,等养心殿的闭殿令撤了,臣再来拜见。”
沈一了然,只道安允信是想等他再次上朝,再来商议摄政一事。“你……”碍着戚涣及其他暗卫再次,他改口道:“皇兄随意,朕随时等着。”
话已至此,安允信没有久留,告了退就离开了。
尽管沈一不愿意相信,他也不会再强迫这个人,亦或是干涉他的决定了。
……
安允信再次入宫的时候,养心殿的封殿令并没有被撤下来。
除了天子暗卫,没有人知道皇帝曾经去过媪城,身陷险境后再次归来。宫城之内风平浪静,内阁仍旧负责与文武百官商议朝政,需要上达天听的奏章堆在养心殿的侧殿,每日都有内阁朝臣前来,将奏折递给伺候养心殿的宫人。
可这出宫近半年的天子虽然回来了,侧殿的奏折还是堆高了一些,并没有人来处理。
安允信住在宁王在京的府邸,等待天子重新上朝的消息,不料等了七八日,一切如故,也没有任何宫人来宁王府宣旨召见。
他竟有些捉摸不透沈一的心思了。
从始至终,与他自幼相交,互为知己的那个人,是顶着戚涣的身份的沈一,而不是当朝天子。
可当怀疑的种子埋下,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横亘在两人中间,那个言笑晏晏的戚涣只存在于过去。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挣扎不得。他只能等,等着沈一下一步的打算。
可还没等到天子上朝的消息,安允信却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怀北候集齐麾下兵马及封地各城守军,意欲勤王。
这不应该。
上一次怀北候心思不定,怀疑宫内出了什么事,觉得天子不是自行封殿,所以进京打探虚实,意图趁乱而起。不料被他拿着信林虎符逼退,他还借机虚晃了一招,让怀北候以为天子安然无恙地待在养心殿。
可他安插在怀北候身边的眼线却传来消息,怀北候不知为何,确信皇帝不在宫城,传消息的人写信的时候,怀北候已经在集齐兵马了。
此刻恐怕已经起兵了。
京城大约过两天就可以收到消息,以怀北候的兵力以及布局,可行之处绕荒野而行,不可行之处正面交锋,再加上怀北候封地本就离京城不远,恐怕刚收到消息没多久,怀北候就要兵临城下了。
他有安插眼线,所以收到了消息,沈一身居皇位,本就手眼通天,必然也已知晓。
可他不过等了几个时辰,眼见皇城仍旧风平浪静,还是没能忍住进了宫。
刚一进宫,便被一人拦着。他穿着黑色武袍,戴着遮盖住半张脸的铁制面具,是独属于天子暗卫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