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式打脸[快穿](17)

“我本打算也将他从贫民窟带出来，可他实在太累了，不愿再那么辛苦地活下去。他死的时候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就躺在垃圾堆里，明明是世间最干净温暖的人却躺在最肮脏冰冷的地方。”
季北埋着头，呼吸沉重又压抑。
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他那么深爱的少年就那样躺在一个陌生又残酷的地方。他走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因为那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他走得孤单又寂寞。
“我回来后让人照着唐鸣的样子给我整了容，包括他脸上的那些疤痕。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甄跃曾给予了他什么，我也要让甄跃品尝曾让他受过的痛。”
季北抬起脸，双眼通红，脸色又平静得可怕。半晌，他道：“明天中午我会召开记者会，早上我让人来接你。”
焦纵笑起来：“好。”
季北走了，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搁在茶几上的几杯茶都没了热气，静静的，仿佛一幅画。
林珘到他身后，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带着掌心的温度。这个动作可以说是暧昧，也能说是亲切，焦纵有点不适应，下意识地躲了下，然后站了起来。
“珘哥。”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楼上我已经让人过去收拾过了，玻璃也装好了。”
焦纵点点头，而后上了楼。
晚上，焦纵下楼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楼下站了两圈武装整齐的人。他琢磨着应该是季北留下来的，也许是出于保护，又或者是出于监视。
但无论什么目的，焦纵都无所谓，也让他少操了一份心。
季北这么一通操作，就算甄跃想对他下死手，也得先闯过季北给他安排的这两圈保镖。
安安稳稳到了第二天上午，季北的助理如约而至。
林珘将焦纵送到楼下，什么都没说，也没跟着去。毕竟今天这场记者会的主角是季北，季北不邀请他，他也没必要去凑热闹。
半个小时后，焦纵转乘季北的私人飞机。又一个小时后，他到达了玫瑰庄园。
焦纵被人领到了私人别墅里，在助理的伺候下换了套西装，还将发型打理了番，而后才去了记者会现场。
玫瑰庄园里本就有大片大片的红玫瑰，今天又特意装扮了一番，简直犹如仙境，华贵又美丽。记者会是在玫瑰田旁边的草坪上召开的，舞台、凳椅的设置仿佛婚礼现场。
这会儿现场的人几乎到齐了，不止有记者，似乎还有甄家的人。而季北和甄跃站在一起，二人西装笔挺，倒是有几分般配。
焦纵暂且站在最后，冷眼看着高高兴兴的甄跃，不知道季北准备做什么。
天高云淡。
季北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手里拿着话筒，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的婚礼。请允许我季北以及我的新郎唐鸣，对大家表示隆重的感谢。”
底下已经有人变了脸。
台上的甄跃悄悄握紧了拳头，却还是怀揣一份希望，希望昨天季北哄他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我爱唐鸣。纵然他现在已去往另一个世界，我也依旧愿意爱他，愿意与他一同度过余生。我只期盼，在那个世界里，我的爱人唐鸣不会再被人欺负、不会再受苦难。而我，将代替他在这个世界过完漫漫余生。”
坐在底下的甄父脸色铁青，愤怒地瞪着季北。他甚至站起来怒道：“季北，你在胡说什么！你当我甄家没人了吗？”
甄跃也盯着他，眼圈通红，恨不得滴出血来。他咬牙道：“季北，你说过会跟我结婚，你说过你会爱我的！你现在置我于何地！！”
季北轻笑，始终没有看甄跃一眼。他望着一众观众，冷静又平和道：“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甄跃以及他的家族，是他们帮我找到了我的爱人。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居然在我爱人的脸上划了十二刀。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居然将我爱人扔至贫民窟。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知道我的爱人死时躺着的居然是垃圾堆！”
“他走得那么孤独，他走得那么痛苦，这些全都拜甄跃以及他的家族所赐！所以，对于他们赠予我爱人的一切，我会帮助我爱人一一还给他们。”
甄父豁然起身，恼羞成怒：“季北，你这是公众场所，当着这么多记者、镜头的面，你说话要负责任！你说你爱人是唐鸣，唐鸣是谁，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信口开河，满嘴胡言，你以为你能骗得了谁？！”
现场请的媒体不多，但这会儿各个都是将镜头对准了甄父、甄跃以及季北，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他们的表情。
“甄跃。”季北扭头喊他身边男孩的名字。
甄跃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含着泪，还有诸多情愫，譬如深重到无法表达的爱，譬如悲痛到无法比拟的绝望和恨！
他颤着声，控诉着他的心情：“季北，我对你哪里不好？我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给你，甚至任凭你践踏，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么对我！
“我为了你，我为了更好的爱你，我甚至整了容。我舍弃了我原本的面貌，就为了爱你。我对你不好吗？你要这么对我？”甄跃突然放大了声音，撕心裂肺地质问：“我对你不好吗？！！”
他又悲恸，字不成句：“季北，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爱我？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满足了。可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季北看着他，冷漠又绝情：“你哪里都比不上。”
甄跃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泪流满面。他七年前第一次遇见季北就爱上了他，他爱了季北整整七年，却是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匆匆抹了把眼泪，可眼泪根本不受控制，不断地流下来。他也不在意了。
他嗤笑，似自嘲，又仿佛是对季北的讽刺。
他道：“你爱唐鸣，你爱他？可你有钱有势，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还不是没尽心？现在他死了，你又惋惜遗憾。呵，季北，你这不是爱，根本就是愧疚！”
甄跃说得没错，季北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钱有势，他想找一个人本该不费吹灰之力才是。但这么多年，直到昨天他才知道唐鸣曾过的是什么日子。
季北不止一次懊悔，懊悔自己动作太慢，让唐鸣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他却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可当年唐鸣根本不叫唐鸣，他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因为喜欢吃季北给他的糖，才被季北喊做糖糖。后来，唐鸣被人拐走又改了名，这种确实不容易找到。
然则，这些理由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是他的狡辩。
没有及时找到唐鸣，没能早些找回他的糖糖，就是他的错。
但这些都不是别人伤害唐鸣的借口。
镜头之外，旁观的焦纵看着季北和甄跃怼来怼去，感觉欣赏得十分过瘾，也难怪媒体朋友们的镜头不肯错过哪怕一秒钟的他们的现场互怼。

作者有话要说：
焦纵：为什么我手中举着火把，因为小可爱们都不收了我啊_(:з」∠)_


      第20章 S02E11
甄跃的指责没有错，季北默认了。但他此刻绝口不提，紧盯着甄跃，道：“你承认你对我爱人所做的一切？”
“是我又如何？”
季北平静道：“你在我爱人的左脸划了十二刀，为了公平，我只能也在你的脸上划十二刀。你送我爱人去贫民窟，为了让你体验一番我爱人当初的经历，我也决定送你过去体验一番。”
甄父气得脸都变形了，破口大骂：“季北！你别不识好歹，这是个法制国家。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跃跃曾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他承认是被你气糊涂了！但你方才所言可是所有人都听到了，我会以恐吓罪起诉你的！”
焦纵忽然伸手拍了下一直遮挡着他的摄像师，摄像师蹙眉回首，顿时吓得手一抖，摄像机都险些被他扔了。焦纵道：“镜头可以给到我了。”
摄像机鬼使神差的将镜头对准了焦纵。
镜头里，焦纵轻飘飘地开了口：“甄先生，你要什么证据？我给你啊。我手里别的没有，就是证据多。你想要什么，尽管要，我拿不出来算我输。”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甄父真的要求他拿出证据，恐怕他会输的连内裤都没了。
但是甄父并没有要证据。甄父只是诧异地看着他，有几分惊恐，也有几分轻蔑：“你是唐鸣？”
“我听说季北要跟我结婚，特意来看看的。人生大事，作为当事人的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种感觉很新奇。甄先生，你能想象我的感受吗？”
焦纵笑得比季北鬼畜多了。季北的笑是冰冷的、绝情的，可他的笑却是明显透着诡异的，叫人心生恐慌。
“不能想象也没关系，毕竟后来我就发现，原来这个唐鸣不是我啊。”他边说边走，人已经到了甄跃面前。他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甄跃，笑说：“我什么时候有个双胞胎兄弟了，真是吓死我了。”
甄跃倒是无所畏惧，嚣张地咬牙道：“你没死啊！对，差点忘了，要不是你没死，季北怎么会知道我做的一切。唐鸣，你该死！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让人一枪毙了你！”
焦纵认同道：“是啊，我也这么认为。我真是太优秀了，不仅死里逃生，还绝地反击了。”
“你……！”甄跃竟无法反驳。
“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个原因。知道跟季北结婚的对象是你，我才特意过来看看你。原来你幸福的样子，是这样的啊，真是与众不同啊！”焦纵对他表示出灵魂赞赏。
甄跃突然忘了对季北的爱恨，只余对焦纵的愤怒！
可季北很不适宜地插入对话之中：“纠正一下，我的结婚对象是我爱人，而不是偷了我爱人的脸又杀害我爱人的甄跃。”
焦纵一副恍然的模样：“喔，这样啊。君本小白脸，奈何去做贼。”他微顿，突然扭头跟季北道：“有烟吗？”
季北示意助理跟他送上一根烟，以及打火机。
焦纵点燃了烟放在嘴里吸了口。他很少抽烟，他的这个宿主唐鸣也没有抽过烟，以至于他吸一口烟后一阵猛咳嗽。但他毫不在意，甚至猝不及防地出手将烟头按在甄跃的右脸。
滚烫的烟头与白皙光滑的皮肤接触，发出“滋啦”一声，在焦纵的听觉里格外清晰。与他前日在他自己脸上听到的，一模一样。还有肉烫熟了的味道。
他忽然不适时宜的想：我怎么这么变态啊。
甄跃嗷的一声吼起来。他捂着右脸，生理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简直比季北不爱他还要撕心裂肺地疼！
底下的甄父和其余甄家人瞬间动起来。
但有半秒愣神的季北动作更快，立马示意他的人控场，并将甄家的人都阻在原地，叫台上的甄跃孤立无援。他看着焦纵，眼里的愕然很明显。他没料到焦纵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镜头的面与甄跃动手，这确实不像唐鸣。他原本以为昨天焦纵与他说的那些话里有一点是错误的，那就是从前唐鸣的死是精神上的死，所以如今是唐鸣精神上的新生。现在看来，或许焦纵昨天所言都是真的，他当真为了唐鸣将自己整了容，还毁了自己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