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拇指魔尊(44)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得罪了!”唐玉泽咬牙切齿。他好歹也是天魔,除了偷和破机关,还有杀人的手段。当初邪风宗一路追杀他,却被他反杀了多少弟子?
手中的短剑一弹,他全身魔气爆涨,吊儿郎当的脸忽地充满了萧杀之气,眉宇间隐隐透着冷酷无情。
为魔者,皆爱杀戮。
君烜墨悠闲地悬在空中,嚣张地道:“便只有如此了么?拿出你真正的实力,让本尊看看你是否有资格追随我们。”
唐玉泽大喝一声,狭长的眼睛一眯,浑身上下充斥着凌厉之风。
“看招——”
白光交织,剑气锋芒,快狠准的攻击,空间仿佛被扭曲了般,啵的一声,剑气破空而去,笼罩住君烜墨。
君烜墨魔气运转,神色冷峻,无惧可怕的杀气,正面迎击,法袍上的符文阵法瞬间亮了起来,周身忽地竖起数面半透明的防御墙。
瞬息之间,银色的剑刃撞上防御墙——
站在窗边的宿清云不禁用力地抓紧窗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但见银光刺眼,君烜墨的身体仿佛爆炸了般,变成了一个火球。
“师兄!”宿清云脸色一变,迅速跃出窗台,直奔院中的小火球。
唐玉泽猛地收势,讶然地看向浮在半空的小火球,心跳得七上八下,手中的短剑瞬间隐没。
不会……真把小魔尊给杀了吧?
他退了几步,一脸复杂。
若真的杀了小魔尊,这……显然是弑主了!
唐玉泽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师兄!”宿清云伸手想碰触小火球,却被火焰烫伤手指,他强忍疼痛,继续碰触,指尖都烫红了。
唐玉泽看了,欲言又止。
“蠢货。”
君烜墨稚嫩的声音响起,一团黑色的烟雾自火球内部冒出,霎时包裹住火焰,片刻不到,火球消失了,露出君烜墨的小身躯。
但见他一身狼狈,原本精美的墨色法衣被烧得只剩几片布,可怜兮兮地挂在他白嫩的身体上。
“……师兄,法衣……”宿清云惊讶。
君烜墨拨了拨柔顺的发丝,绷着包子脸道:“师弟还需加紧练习。”
终究是初学者的防御符文阵法,顶不住天魔的一击,幸而他自身强悍,这小小的剑刃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后来由于力量相撞产生的火焰,也无法焚烧到他一丝一毫。
倒是师弟的手指,却被烫伤了。
君烜墨的视线落在宿清云发红的指尖,气鼓了脸。
“蠢货!我岂会被一个贱魔伤到分毫?”他厉声道。
贱魔唐玉泽大大地松了口气。万幸小魔尊毫发无伤,否则他只能自刎以示忠诚了。
宿清云把手指藏进袖子里,柔声道:“师兄无碍,实乃幸事。也是我自大了,初次炼制的法衣便让师兄穿了,结果不堪一击。”
唐玉泽缩了缩肩,心底的小人欲哭无泪。一大早被叫唤过来,愣头愣脑地听从尊者的命令,给他来了一击,结果焚坏了宿尊主亲手为尊者炼制的法衣,还打击了宿尊主的自信心,真是罪该万死。
君烜墨弹了弹挂在肩上的破碎布,对宿清云道:“进屋吧。”
他需要洗个澡,再换身衣服,至于师弟的手指——
“小子,你那处可以极品疗伤药?”他转头扬声对唐玉泽道。
唐玉泽立即往储物袋一摸,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讨好地道:“极品没有,上品却是有的。此药一抹即可见效。”
君烜墨一把抱住瓷瓶,对宿清云道:“第一件法衣罢了,不必缅怀。”
“师兄……”宿清云无奈。
君烜墨往屋里飞去,宿清去赶忙跟上去,走了几步,回头对唐玉泽挥了挥袖子,唐玉泽如释重负,缩着肩溜之大吉了。
进了屋,君烜墨把瓷瓶放置在桌上,对后进来的宿清云道:“师弟把手指伸出来,师兄为你上药。”
宿清云对比了下他与瓷瓶的大小,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来即可,师兄可要沐浴?先进盥洗室洗洗。”
君烜墨却道:“师弟这是把我当成小娃娃了?”
宿清云一怔,坐到椅子上,伸出受伤的手指,搁到君烜墨面前,轻道:“麻烦师兄了。”
君烜墨用力地拔掉瓷瓶的塞子,抱着瓶颈,倾斜,透明的液体流了出来,他准确地滴到宿清云泛红的手指上,小手凝聚魔气,控制着液体,涂抹着。
清凉的感觉在灼热的手指上蔓延,宿清云舒展紧蹙的双眉,垂眼望着小小的魔尊认真地为他涂抹药水。
三根泛红的手指全涂上药后,君烜墨把瓶塞塞去回,仰起小脸蛋,正色对宿清云道:“师弟,下次绝不可如此,明知无能为力,却鲁莽行事,最后伤了自己,得不偿失。”
宿清云动了动受伤的手指,轻轻握成拳头。
“……师兄说得是极。明知自己能力有限,却自以为天资聪颖,做出第一件法衣便沾沾自喜,太急于求成了,害人害己。”
君烜墨眉头一皱,忍不住飞身上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简直是木榆脑袋!”
他恨铁不成钢地骂一声,冲进盥洗室了。
宿清云按住被拍的肩膀,转头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叹气。
第45章 略有领悟
距离拍卖会只有三天了, 宿清云却一直在锦绣天阙图里勤加修炼。
此处玄灵之气浓郁,令人心旷神怡,练习符文阵法和参悟《天地玄幻书》时,事半功倍。为师兄炼制的第一件法衣失败告终,他便将从绫云阁买来的所有绸缎带进天阙图中,不休不眠地裁剪缝纫,刺绣符文阵法。
君烜墨换着花样穿衣服,宿清云每缝纫一套新衣,他也不管上面有没有符文, 总要先试穿试穿, 一天十来套,看得人眼花缭乱。至于《天地玄幻书》,宿清云只知这是一本极为高深的功法,昊天界练成者寥寥无几,何况其它界?但是, 一旦练成, 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天地万物,心想则成。师兄对此句有何理解?”宿清云请教君烜墨。
君烜墨换了一套紫色的小衣袍,衣袍上绣了符文阵法, 此件法衣撑住了唐玉泽的一击, 他极为喜爱, 便穿在身上不肯脱下来了。
“天下万物生于有, 有生于无, 唯心尔矣。”君烜墨道,“参悟此功法者皆有自己的解见,我之所见,与你无助。”
宿清云无奈,只得自己苦思冥想。一边拿着细针为小衣袍刺绣阵法,一边思索着功法中深奥的口诀。两日下来,基本的符文排列组合他已熟能生巧,不必再看详图,即可随心所欲地绣出阵法,偶尔灵光一闪,增添几笔,进行细微的调整,使阵法尽善尽美。
唐玉泽被拉进来当苦力,不停地攻击君烜墨,试验法衣的防御性。初时一击便毁一件,后来需两击,到第四日,那小小的法衣竟可支撑半个时辰。
宿清云符文阵法进步神速,令唐玉泽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五日,宿清云已将符文阵法烂熟于心,基础阵法信手拈来,新炼制的小法衣阵阵相叠,图案精美细致,成效卓越。
君烜墨一下子多了十余套小法袍,包子脸上难掩笑容,可惜身上没有储物袋,不能贴身存放着。
唐玉泽道:“拍卖会上宝物千奇百怪,或许有可自行变幻大小的储物法宝,尊者若有看上的,小的定为尊者拍下来。”
君烜墨道:“你小子不错。”
得到小魔尊的赞赏,唐玉泽心里乐滋滋的。之前他觉得小魔尊单有高深莫测的境界,却无相匹配的力量,吓唬人罢了,这两日相处下来,他完全改观了。
以他天魔的修为,全力攻击小魔尊,若是其他天魔早已魂飞魄次无数次了,但是打在小魔尊的身上,不痛不痒。法袍毁了,他却毫发无伤,那肉身定然千锤百炼,达到无敌境界了。
宿尊主和尊者在他面前谈话时,并无顾忌,从他们的只字片语中,他推测出小魔尊修为受制才会变得如此之小,一旦恢复真身,将天下无敌。
唐玉泽活了数百年,只遇见过一次魔尊,那位魔尊是散魔盟的盟主,当他出现时,天地皆为之变色,无数魔甘之如饴地追随他,为他肝脑涂地。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初级天魔,远远地望一眼,便腿软得不敢起身。
过于震撼以至于忘了魔尊的脸,有朝一日再见,他或许认不出魔尊的模样,但定能想起当初那种无法言喻的震慑。
宿清云沉浸在《天地玄幻书》的口诀中,躺在床上仍念念有词,君烜墨趴在枕头上,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抬头。
“修炼之事非一朝一夕,安心睡吧,明日起来去拍卖会让唐小子为你拍一部近战功法秘籍,若有剑谱那便再好不过了。”
宿清云侧身而躺,脸对着君烜墨。
“师兄为何执意要我学《天地玄幻书》?既有近战功法,为何不直接以近战为主?”
君烜墨道:“《天地玄幻书》修内,近战功法修外,两者相辅相承,自然要兼顾。”
“修内?但我已有你授予我的心法了。”宿清云疑惑地问。
“那是吸天地灵气的心法,只为提升境界,与内功心法截然不同。”君烜墨耐心地解释。
宿清云轻叹一声,道:“整个魔修界都无人参透此书,我一介凡人又有何能耐学会此功法?”
“不可妄自菲薄,你能在短短几日掌握符文的基本阵法,《天地玄幻书》亦难不住你,迟早有一日可达到心领神会的境界。”君烜墨揪了一缕他的发丝,在指尖把玩。
宿清云嗯了一声,转了下身,平躺着,半晌,他道:“师兄,睡吧,莫玩我的发丝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君烜墨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放开。
宿清云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转着口诀。无中生有,有生于无,唯心尔矣?他细细地琢磨着师兄的话。
万物皆有形,岂能无中生有?若要无中生有,难道不是凭空想象?想象出来的东西,怎能变为实体?他又思及符文阵法,这阵法的排列,最初由谁推测而出,为何那般排列会有强大的作用力?这又何偿不是一种无中生有?
嗯?
宿清云突然醍醐灌顶,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坐了起来。
君烜墨本欲埋进他的发丝里,被他惊得在枕头上打了几个滚,掉到被子上,陷进柔软的丝被里,他挣了挣,爬了出来,翘起小脑袋,不解地问:“发生了何事?”
宿清云摊开手掌,催动丹田的玄灵之气凝聚于掌心,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在掌心越聚越多时,竟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气团,气团泛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半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