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拇指魔尊(75)
将之塞进阴阳珠坠中,他取出冰魄惊天剑,握在手中。
泛着寒气的剑一出现,锋芒毕露,剑气森冷,发出刺耳的剑鸣声。
宿清云握紧剑柄,以防剑灵过于兴奋而脱手飞出去。君烜墨冷冷地瞥了眼这蠢蠢欲动的贱剑,那激昂的剑鸣声,分明在怂恿师弟,出手封印他。
“它为何如此兴奋?”宿清云不解地问道。
“此剑从打造出来后,便用来封印本尊,如今它认你为主,无法越过你的意志自私出手,自然不满得闹脾气。”君烜墨嫌弃地道。
宿清云灌注玄灵之气于冰魄惊天剑中,命它安静下来,半晌,冰魄惊天剑方停止剑鸣。
“破剑。”君烜墨冷哼一声。
宿清云无奈一笑。“我们快进去吧。”
君烜墨伸手一揽他的腰,带着他瞬移进宫殿深处。宿清云眼睛都要花了,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觉绕过几条回廊,上了近百级的阶梯,最后来到一个幽暗的殿堂里。
宿清云揪着君烜墨的前襟,脚终于踩到地面了,刚一抬头,殿堂中央的一只巨眼赫然入目。
那并非真人的眼睛,而是血红晶石雕琢而成的假眼,它竖直地矗立着,眼珠子散发出晶亮的光芒,仿佛有千万星光凝聚其中,摄人心魂。
君烜墨大掌一抬,捂住宿清云的眼睛。“莫盯着看。”
宿清云松了口气,问:“师兄,这是何物?”
君烜墨道:“阴瞳,故弄玄虚的玩意儿。”
宿清云定了定心神,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移开。“师兄放心,我不会再受其迷惑。”
“你修为不足,还需小心为上。看那边,已有人着道了。”君烜墨指了指站在阴瞳巨眼下面的蓝袍魔修。
“赫连丹……”宿清云脱口喊出那魔修的名字。
其实刚进殿堂时,他已注意到蓝袍魔修了,只是那巨眼太震憾,令他几乎忽略他。赫连丹其人,他在子夷村只远远地观望过,未曾看清他的长相,后来唐玉泽时常提及他,道他如何的厉害,真正近距离接触,今天却是第一次。
“他应是第一个到达此宫殿的魔修。”君烜墨道。
“为何五大宗门的大能却杳无音讯?”按道理,他们是第一批进入秘境的魔修,境界不是魔神便是魔帝,在魔修界屈指可数,但他们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反而一个无相天魔比所有人都厉害,最先到达此处。
“正如唐小子所言,此魔不简单。”君烜墨拉着宿清云往殿堂中心走去,丝毫不顾忌赫连丹。
宿清云走得小心翼翼,视线一直落在赫连丹的背上。
当他们越来越接近阴瞳时,赫连丹好像完全没有防备,直挺挺地背对着他们,如一尊雕像。
君烜墨肆无忌惮地来到赫连丹的身边,伸手随意地一推,赫连丹的身体竟向旁边倾斜,砰地摔倒在地。
宿清云大吃一惊,低头打量他。“师兄……他莫非死了?”
君烜墨抬脚踢了踢他,道:“他过了炼心之境,却过不了阴瞳这一关。”
“此话怎讲?”宿清云问。
“阴瞳又名慑魂眼,定力不足者久望之,极易着了它的道。你看他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实则神智依然清晰,只是受到束缚。”君烜墨睁视地上的赫连丹。
“师兄的意思是……他其实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宿清云眯眼。
“嗯。”君烜墨转头对宿清云道,“师弟,借一下剑。”
“哎?”宿清云听话的递上冰魄惊天剑。
君烜墨接了过来,立即受到冰魄惊天剑的反抗,他立即灌注魔气,强制压下它的不满。抖了抖剑,饶有兴趣地蹲下身,将剑尖对准赫连丹的眉心,声音慵懒地道:“贱魔,你定已听清了本尊与师弟的谈话,本尊慈悲,可给你两条路。是活是死,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宿清云猜不出师兄这一举的动机。赫连丹是继姬枫涯对他们最具威胁的魔修。当初在子夷村时,姬枫涯与他正面交锋,略逊一筹,落败后,受制于他。赫连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令姬枫涯叛出宗门,为其效力。
姬枫涯联合晋江城四少的追杀他们,那一战惊心动魄,他和唐玉泽差点交待在荒野上了,万幸师兄恢复真身,大开杀戒,屠尽了追杀者。
姬枫涯被师兄一剑刺死,不知赫连丹知不知。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赫连丹是否知道他和师兄是曦照崖的得宝人?
第74章 大气运者
赫连丹侧躺在冷硬的地上, 身体不自然地弯曲, 歪着脑袋,露出半张脸,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端不出任何异样。
宿清云一撩袍摆, 蹲在君烜墨身边。
因被寒剑顶着眉心紫府,赫连丹的额头竟冒了一层薄汗,果真如师兄所言, 他并未昏迷,神智依然清醒, 只是身体无法动弹。
“师兄想让他如何选择?”宿清云疑惑地问。赫连丹身不能动, 口不能言, 如何回答师兄的问题。
君烜墨将剑尖移离两寸,嘴角上扬,笑得邪气。“直接闯入他的识海,找出他的真神,问问他的选择即可。”
“师兄尚未给出明示, 他怎么选择?”宿清云摇头道。
“嗯?我没说么?”君烜墨挑眉。
“没有。”宿清云无奈地道。
师兄只说生死,却不给出选择条件, 叫他如何衡量?再则, 赫连丹始终是个隐患, 还是趁他不能动弹之时, 尽早一剑解决了, 永绝后患。
君烜墨道:“此人是无相天魔境界,却比那些魔神魔尊更早出了炼心之境脱离,由此可见,其天赋异禀,运气极佳。”
宿清云点了点头。“所以……师兄要如何处置?”
与君烜墨相处久了,宿清云逐渐了解他的性子。他虽是至高无上的魔祖,拥有绝对的力量,却不会无缘无故地大开杀戒。有些事,他不会亲自动手,好比上位者,居高临下,小打小闹,睁只眼闭只眼,但对方若得寸进尺,赶尽杀绝,他必然出手,一击即中,绝不留情。
如今他不直接杀了赫连丹,而是出难题让他选择,是否另有用意?
“想死,简单,本尊一剑刺下,保证令他神魂俱灭。想活,那便为奴为仆,为本尊效力。”君烜墨傲然地道。
宿清云:……
曾经师兄赞赏过姬枫涯,如今他又看上赫连丹,他们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让师兄对他们刮目相看?
宿清云垂下眼,沉思。
赫连丹身体受制,自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君烜墨亦无需他回答,伸指一点他的眉心,一道魔气送了进去,赫连丹瞬间如触电般剧烈地抽搐。
宿清云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沉默地看着君烜墨折腾赫连丹。
一刻钟后,君烜墨收回手指,赫连丹脸色煞白,浑身汗湿,从昏迷中醒来,然而,他除了睁大眼睛,大口喘气外,仍不能动弹。
宿清云望着他,惊讶地发现他精神萎靡,双目黯淡无光,心魂似乎受了重创。
“师兄——”他轻轻扯了下君烜墨的衣角。
君烜墨将手中的冰魄惊天剑还给他,道:“此人资质上佳,又是大气运者,修炼至今,不曾受过甚么委屈,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惯了,一旦受到沉重的打击,便会一蹶不振。”
宿清云接过冰魄惊天剑,握在手中。
适才师兄一指点住他的眉心,使了什么厉害的手段,制住了他的神魂,以至于他饱受摧残,丧失斗志。
“师兄为何不干脆一剑杀了他?”宿清云问。
君烜墨起身,顺势拉起他,抬脚,踩住赫连丹的手背,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他着了阴瞳的道,本就凶多吉少,没有我们,也有其他魔修进来,他们出手,可不是一剑杀了事。”
君烜墨微微用力,赫连丹受了疼,剑眉紧拧,呻吟一声,神魂回体,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抬起一双凶狠的眼睛,如毒蛇般地紧盯踩他手的墨袍男子,然而,当强大的境界威压如山般地压下来后,他不由自主地地打了个哆嗦。
君烜墨问:“赫连丹,你可知本尊是何人?”
赫连丹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借着幽暗的光,打量这两个魔修,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看透。
墨袍男子的境界威压不亚于魔尊,令人望而生畏,他身边的朱袍青年却只是天魔,不足为惧,两人面生的很,他并不认识。
魔修界魔修万千,境界高深者,屈指可数,他在宗门身居高位,与不少大能打过交道,然而眼前这墨袍男子,绝非出身五大宗门,更不是那散魔修的盟主。
他究竟是何方魔神?
“……不知。”他沙哑地道。
宿清云疑惑地看向君烜墨。赫连丹竟不认识他们?难道……姬枫涯不曾将他们是曦照得宝者一事,告诉他?
“不知?”君烜墨移开脚,放过赫连丹的手。“既不知,事情便好办了。”
赫连丹阴冷地盯着他,一脸阴郁。他着了阴瞳的道,差点神魂俱灭,尽管神智清醒,却不能动弹,修为受制,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死亡,正在绝望之时,墨袍男子伸手推了他一把,救了他一命。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令赫连丹无法心存感激。墨袍男子手指一点,强行将他的神魂自束缚中拖出来,却顺手在他的灵魂上打了个印记,意图不明,令人怒不可遏。
赫连丹乃问天宗长老,掌管药材和丹药,与各大城中的世家有生意往来,哪个不是对他阿谀奉承,毕恭毕敬?今日受了如此大辱,绝不善罢甘休。
“你是聪明人,生或死,选一个。”君烜墨道。
“生如何……死如何?”赫连丹迸出几个字。
“奉本尊为主,即可生,视本尊为敌,那便亡。”君烜墨冷声道。
奉他为主?
赫连丹嗤笑。
“看来你对死亡情有独钟。”君烜墨道。
赫连丹脸色阴沉,对君烜墨的话,恍若未闻。
宿清云皱眉道:“师兄,人各有志,非心悦诚服者,留在身边易成大患。”
赫连丹是追杀他们的一方势力,背靠大宗门,若无绝对利益,不可能叛出宗门,仅以强者境界威压,并不能令他臣服。
“师弟所言极是。”君烜墨对宿清云道,“再借剑一用。”
宿清云把剑递过去,君烜墨接过剑,抖了抖,强制注入魔气,压下它的反抗,他露出邪气的笑容。
“本尊观你的境界,正卡在临界点上,不日即可晋升成为魔王,可惜你的运气似乎用尽了,不是死在阴瞳之下,亦要死在本尊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