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未说完,贺鸣便往公子们身后躲,小声道:“心肝儿们,救我,他来和你们抢生意!”
公子们一听,天大地大,生意最大,随即把贺鸣结实挡住,咿咿呀呀,朝温如晦扑过去。
“弟兄们,上呀,他敢抢我们生意!”
温如晦被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从码头上一跃而下,一头扎江里,当即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只朝贺鸣怒目而视,那表情明显在说“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李顽见状,推着曹懿往船上走。
船帆一扬,舵手开始收锚,温如晦既想恪尽职守把贺鸣揪出来劝他洁身自好,又想跟曹懿道别,当真左右为难,齐苑站在码头挥手乱跳,朝着甲板上的二人不住大喊:“——记得常回来啊!回头我带着娘子去找你们玩!”
李顽懒洋洋地一挥手。
商船缓缓离港,逐渐看不见岸,把过去十九年的大雪,恩怨纷纷留在原地。曹懿回头一看,见李顽眼眶渐红,调侃道:“你不会舍不得吧?”
李顽哼笑一声,拉住曹懿的手与他十指交扣:“哼,你在哪儿,家在哪儿,这话不是当年你说的。对了,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呢,大枣蚕豆先咱们一步到江南,估计已经在准备了。”
曹懿好奇道:“什么?”
李顽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直至货船靠岸,他还不让曹懿立即下船,摸出条黑布,要绑在曹懿眼睛上,算是吊足胃口。
曹懿好笑地一拦:“做什么?”
李顽撒娇道:“你信不信我嘛,我牵着你走,定不叫你摔着。”
他蒙住曹懿双眼,牵着他下船,一排杨柳在烟雨朦胧中轻抚水面,曹懿闻到河水的浊气中又夹杂着迎面而来的清新之气。
一路坐上马车,来到提前买下的府邸,旁边牵着他的人耐心提醒他抬脚,小心门槛,要拐弯了。
李顽牵着他进到卧房中,蚕豆大枣的声音响起。
“少爷,公子,都准备好了。”
李顽叫他们退下,房中静下来。
“李顽?”
曹懿叫了声,因为李顽突然放开了他的手。
“在呢在呢。”李顽又凑上前,去摸曹懿的衣领:“别问,听我的就是。”曹懿嘴角笑意不变,突然知道了李顽的打算,任李顽摆弄。他眼前一片黑,身上衣服被人一件件脱下,那感觉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李顽不断的触碰是真实的。
“你在看我?”曹懿突然反问。
李顽呼吸粗重地嗯了一声,继而克制地叹口气,又给曹懿穿上身新衣服,曹懿一摸,摸到上面的绣纹与过于柔软的料子,更确定心中所想。
“你先在这等等,一会儿大枣过来带你,我也得收拾收拾,可不许把眼上的布摘下来啊……不然,不然晚上我就要你好看!”李顽虚张声势,恶声恶气地威胁,又俯身朝曹懿嘴上狠狠一亲过足瘾,继而出屋去了。
曹懿一人静坐屋中,目不能视,脑中闪过的,却是十年来与李顽相处的点点滴滴。
大枣敲门,进来后让曹懿搭着他的手臂,二人穿过长廊,曹懿总感觉有东西在头顶晃,突然开口:“这是李顽让挂的灯笼?”
大枣一惊,支支吾吾,没敢吭声,心说曹公子真是把他家少爷一猜一个准。
李顽站在堂前,见曹懿过来,便亲手接过,把他眼上蒙着的黑布小心摘下。
曹懿眼前豁然明朗,只见李顽头戴玉冠,身穿大红喜服,牵着红绸花的一头,蚕豆走上前,把空着的那头交到曹懿手上。曹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和李顽样式相似的喜服,二人遥相呼应,端的是“天作之合”。
满屋的红绸灯笼映入眼帘,到处都贴着一个“囍”字,身后高堂之上摆着的,赫然是李顽亲娘与曹家父母三人的牌位。
少年丰神俊朗,英气逼人,不顾礼节,将曹懿一手牵起,如那年齐苑成亲之时,他牵着曹懿的手,踩过一地红纸炮仗,拂开满头大红灯笼,他带着曹懿一边跑,一边回头笑。
李顽朗声道:“——走,拜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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