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阮久来找他了,这回好像是他去找阮久了。
同样是他没见过的建筑,阮久和一群朋友在荡秋千玩儿。
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还在犹豫的时候,阮久被朋友们从秋千上薅下来,他的时间到了,该换人了。
阮久不情不愿地看着朋友们玩耍,一回头,就看见了赫连诛。
阮久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我还以为我没在做梦呢。”他拉住赫连诛的手:“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我让他们先让你玩……”
阮久话还没完,赫连诛就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抱住他了。
小猪哭了。阮久拍拍他的背,想用平时娘亲哄自己的话来哄他,可是他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唉,没办法,小猪紧紧地抱着他,他也只能紧紧地抱着小猪了。
*
一觉醒来,阮久觉得自己更累了。
因为他在梦里站了一晚上,被赫连诛抱了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
阮久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没多久,十八就在外面喊他:“小公子?快起来了,今天不是约好了,和八殿下他们一起去荡秋千的吗?”
阮久摇了摇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我不去了,我好困啊。”
他被赫连诛抱着一晚上,萧明渊他们就在他的梦里玩秋千玩了一晚上,他们都玩一晚上了,白天就不用玩了。
他要睡觉。
*
又过了几天,阮久都没有再见到赫连诛。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天晚上睡觉时,阮久想了想,又把香囊拿下来抱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这回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就看见赫连诛被欺负了。
在挂满白布的宫殿里,有个女人伸手戳了一下赫连诛的额头,指甲划过他的眼角,险些戳进他的眼睛里。
阮久来不及多做反应,就跑上去把赫连诛给抱住了。
赫连诛往后踉跄了两步,看见是他,忽然又红了眼眶:“软啾!”
阮久抱住他:“我在这里呀。”
*
这件事情之后,好像赫连诛身上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又回到和阮久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日复一日地念书习武。
阮久每隔几天就会见到他,给他带吃的喝的,还跟他说好玩的事情。
阮久得拿着那些东西,才能入梦带给赫连诛,没办法,阮久睡觉的时候,只能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鸭腿,才能把鸡腿和鸭腿带给赫连诛。
因为这件事情,他还被家里人笑话了许多次。
他们以为他贪吃。
阮久才没有。
就这样过了几年,阮久和赫连诛始终保持着梦里联络。
这天夜里,赫连诛早早地就入了梦,等了许久,也不见阮久过来。
直到他有些着急了,那只白蝴蝶才翩翩然地从他眼前飞过。
阮久来了。
赫连诛站起身,却看见阮久抱着一个酒壶,东倒西歪地进来了。
还没走两步,阮久就抱着酒壶倒在地上了。
赫连诛上前扶他,语气微怒:“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阮久爬起来,笑了笑,“萧明渊他们偷出来的,说要尝一点,我就喝了一口,结果就……”
阮久话还没说完,就倒在赫连诛怀里了。他倒下时,唇角正好擦过赫连诛的脸颊。
赫连诛面上一红,比他喝了酒的还要厉害。
他试图支愣起来:“不许和别人一起喝酒!”
第106章
阮久醉醺醺地入了梦, 在梦里也是醉醺醺的。
赫连诛把他搬到自己房间里——当然也是梦里的,放在榻上, 摆好枕头,抖落开毯子给他盖好。
赫连诛想了想,想去看看梦里有没有厨房,给他煮一碗醒酒汤,但是赫连诛才转身,还没走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哐”的一声。
他回头,阮久摔在地上了。
喝醉了的阮久不□□分,赫连诛不知道“软啾”妖精会不会在梦里摔伤, 试着掐了一下自己,好像不疼。
但是阮久趴在地上,小声嘟囔了一句:“疼……”
听见他这样喊,赫连诛也没有多做犹豫,回身上前,把他给扶起来了。
赫连诛按住他, 语气微怒地吓唬他:“别乱动。”
阮久“呜”了一声,挣扎着朝赫连诛伸出手, 看样子是要抱住他。
赫连诛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耳根一热,继续按着他,语气却不如方才那样坚定:“别……别过来……”
阮久大约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赫连诛也没怎么用力推他, 没两下就被阮久按倒在榻上了。
他习武已有几年了, 就算阮久比他大一些, 他也不会推不过阮久。
他只是……
赫连诛平躺在榻上, 阮久的脑袋就靠在他的胸口。
他伸手要去推开阮久,才碰到阮久的脑袋,一只白蝴蝶飞过,阮久消失了。
赫连诛收回手,心道,罢了罢了,不推了。
我不推你走了,你快点回来啊。
还没等来阮久,现实中的赫连诛就自己先醒来了。
他望着房顶,总感觉心里缺了一块。
*
第一次和朋友们在一起喝酒、只喝了一口就醉死的阮久,被朋友们紧急送回家。
之后娘亲捏着阮久的鼻子,把他给喊起来,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
阮久揉了揉眼睛,还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唤了一声:“小猪?”
阮夫人早已经习惯了。
每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会听见他喊“小猪”,等他醒了,给他找了两三只小猪仔,他又不要。
阮夫人叹气:“好好好,喝了醒酒汤就给你找小猪。”
阮久伸长手要去抓挂在帐子上的银香囊,可是他喝醉了,手也不稳,一拽帐子,那银香囊就掉了下来,摔在地上了。
阮夫人按住他:“等会儿娘来捡,你先把汤给喝了。”
好容易才把阮久给哄好,安顿他睡好,阮夫人才去看掉在地上的银香囊。
这东西原本就好几年了,老了旧了,摔了一下,算是彻底坏了。
阮夫人试着重新装起来,却始终弄不好。
没办法,阮夫人只能把银香囊的散件放在榻边,等阮久醒来,再自己看看吧。
*
阮久再一次入了梦,还是醉醺醺的模样。
他趴在梦里赫连诛的房间里睡了一会儿,随后赫连诛也来了。
他快步上前,确认阮久又回来了之后,也不再想着给他弄什么醒酒汤了。
赫连诛也上了榻,抱住阮久,准备睡一会儿。
能睡一会儿就很好了。
此时阮久房中,破碎的银质香囊,正散发着最后一点香气。
*
次日一早,赫连诛虽然有心再赖一会儿,却抵不过这么些年来形成的习惯。
他习惯早起习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醒了,阮久也已经不见了。
只能到晚上再见他了。
赫连诛起身去练剑,这时候阮久还在呼呼大睡。
只是梦里已经没有赫连诛了。
他一觉睡到大中午,抱着枕头,一睁开眼就看见榻前坏了的银香囊。
阮久心中一惊,连忙拿起香囊,还没等他把东西装起来,阮老爷听说他醒了,就捏着戒尺过来了。
阮久连忙把东西塞到枕头底下,应付阮老爷。
毕竟是他第一次偷喝酒,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么差。阮久从前顶多吃酒糟鹅会头晕。
阮老爷用戒尺打了他的手心三下,嘱咐他不准再在外边喝酒了,还要再教训他一下,但是阮久捂着脑袋说自己头晕,阮老爷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让他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阮久重新把银香囊从枕头下拿出来。
被打过的手心还有点红,哆嗦着要把东西给装回去,但是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阮久有些害怕,该不会香囊摔坏了,他从今以后就见不到赫连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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