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深深的看了眼百里流清拉着呆若木鸡的无涯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逃婚
一月十号,逍遥侯与南疆公主容华成婚的大喜日子。
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喜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即是逍遥侯成亲的日子,又怎少的了热闹,各国君主都派遣来使前来贺礼,目的却不各不相同,祝贺之外更多的却是想探探这消息的真实性。
当他们入了皇宫的时候,一眼便看见那站在宫殿门前一对新人。
容华公主着一身艳丽的大红色嫁衣,凤冠霞帔衬的眉目如画,俨然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景澈手持一柄紫色的骨扇懒懒的靠在一旁,同样是一身火红色,银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邪魅俊美的如同神祗,远远看过去,两人说不出的般配,宛如一对璧人。
“北漠君主送和氏璧一对,祝福两位白头偕老……”
“西莽帝君赠送子观音一座,祝福两位早生贵子,和和美美……”
……
各国来使纷纷呈上自己带来的礼物,证实眼前的人确是逍遥侯无疑,心中惊叹的同时又是惋惜,这样人若是自己国家的驸马该有多好啊……
许是嫌这迎宾仪式太过枯燥无聊了,趁着人不注意,景澈打算偷偷熘出去,才走了几步,就被容华敏锐的察觉到了,“你去哪?”
景澈对她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太闷了,去透透气,反正离拜堂大典还早着呢!”
说完了,也不管容华是什么脸色,直接转身离开了。
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容华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派了一个亲信侍从在后面跟着他,其实她很明白,景澈既然中了情蛊,那么所有的感情都会倾注在自己身上,很难有什么意外的发生,连自己与他提起婚约之事,他也没有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些日子以来,景澈对她谦逊有礼,虽然比以前亲密的多,却始终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容华看的出来他并不是刻意的,这种疏离的距离感仿佛是自然的,情蛊能改变他的思想却无法改变他的习惯!
这个昔日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早在爱上百里流清那一刻,就已经将所有人都隔绝到了他的心外,纵使平日里说话依旧不正经,却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百里流清……
想到这四个字,容华的心竟似针扎似的疼。
转头往后看了眼,看见了自己后面跟着的那人,景澈神色有些无奈,又有些奇怪。
这容华莫不是还怕自己跑了不成?
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在意,现在自己记忆全无,认识的也只有容华一人,况且自己还看光了人家的身子,虽说是个误会,但是对于女孩子毕竟还是不好,所以容华跟他提婚约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只是心中的某处骤然一痛,那种感觉自从清醒的那日起就时时伴随着自己,说不出为什么,仿佛心底空了很大的一块……
等景澈顿住脚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又走到了那日醒来的小院。
容华说那是他受伤后用来静养的小院,自己醒来后也没有住下去的理由了,自然而然的搬入了前面的宫殿,于是这座院子就荒废了下来。
小院里,荒凉依旧。
景澈站在门前,莫名有些惶恐的感觉,一种隐隐的期待涌上了心头。
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内一尘不染,许是关上了窗户的原因,屋内显的有些阴暗。
景澈下意识的朝窗前看去,然而那里并无一人。
一种空虚怅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有了心痛的感觉。
景澈茫然的向四周看过去……
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自己方才又是在期待着什么……?
每当想要仔细回想的时候,都会头疼欲裂。
他在四周走了一圈,看的很认真,这里每一处自己都是那么熟悉。
最终嘴角停在了书桌前,精致的紫檀桌上放置着上好的笔墨纸砚以及镇纸压着的一叠白宣。
一本看了一半的经书正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景澈将书拿在手里,似乎还有幽幽的冷香溢在自己鼻端,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底泛起……
景澈莫名的暴躁了起来,仿佛要一头发狂的兽,勐然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拂落在地上。
是谁在这个看书?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这么心痛!!
然而并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驸马,吉时快到了,我们该回去了。”屋外传来了随从的催促声。
景澈应了一声,将心中翻腾的感觉强压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原本关着的窗户,忽然“砰”的一声被吹开了,一股寒风勐地灌了进来。
散落在地上的大堆白宣纸,被哗啦啦的吹的漫天飘飞。
其中一张,正好落在景澈脚下。
景澈勐的顿住了脚步,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张画纸。
是一副画像,许是之前被压在最下面,所以自己并没有看见。
上面所画的是一个少年。
少年眉目如画,一身白衣胜雪,容颜清俊冷寂,眼角的一点朱砂仿佛迷离了三千红尘,周身透着一股空灵与幽静。
他蹲下去将画像捡了起来,手指温柔的抚摸在画像上少年的眉眼上,蓦地,发现自己的眼中竟然有了湿意。
明明记忆中没有这个人,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却单单只是看着,就让自己心痛的几乎无法唿吸,心口被撕裂开了一般,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驸马……?”门外的人等了景澈半天却依旧不见他出来,大着胆子推门进来。
正看见拿着那张画像的邪魅男子。
很难形容男子脸上是什么表情,混合着迷惘、心痛、脆弱,无端的让人心中起了一阵心悸,然而当他再看的时候,方才的表情又仿佛是一场错觉,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驸马……?”
景澈并没有理他,将手中那张画像小心的折叠起来放进了怀中,然后走到床前的一个柜子前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是却知道只要打开,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此刻要找的东西。
果然,打开柜子后,眼前出现了一柄紫色的长剑。
将紫邪剑拿在手里,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从心底传来,这是属于他的东西,似乎是感受到了景澈的唿应,紫邪剑发出一阵嗡鸣声。
景澈转过身,目光平静的看向随从,“桌子上的血色长剑被公主收到哪里了?”他清楚的记得,在他醒来的时候曾有惊鸿一瞥,在这间房子的桌子上还放置着一柄血色的长剑,然而后来却不知所踪。
“在公主的房间里。”随从完全是下意识的回道,因为他害怕,虽然此刻的景澈神情正常,话语平静,他的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青峰,极为冷厉,宛如一个尊贵的帝王,不敢让人有丝毫的违逆。
等随从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那道红衣身影,当下脸色剧变,朝外面跑了出去。
雅致的厢房中。
景澈已经将血微剑握在手中,两剑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当他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听见那随着紫邪剑响应的血微剑,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
“景澈——!!”房门勐地被推开,一身艳红嫁衣的容华跑了进来,额头上因为跑的太急了而冒出来细密的汗水。
一进门就看见正对着两炳剑发怔的逍遥侯,容华心中的不安忽然被无限放大,她稳了稳心神,刻意忽视景澈手中的两炳剑,不满的开口,“马上就要拜堂了,你还不过去么,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然而景澈并没有动,依旧看着那两炳长剑,忽然出声,“这炳剑是谁的?”
他说的很平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言外之意,此剑并非容华所有!
在他这种语气下,容华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才喏喏开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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