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白靠着椅背, 猫似的舒展, 闻言笑了笑, 说:“我喜欢漂亮的姐姐, 让她们有空就来找我玩儿啊。”
“人家倒是想啊, 可有你家那位凶神坐镇,谁敢真上门?”孟嘉泽显然对祝鹤行含“恨”在心,“这么凶,真是白瞎了那张脸蛋。”
凶?沈鹊白想了想,觉得祝鹤行倒也不是很凶。他不赞同孟嘉泽的看法,说:“你和他玩玩,就知道他不凶。”
孟嘉泽在白日好似听到了鬼话,惊恐道:“玩儿?我和他可玩不到一起,你瞧瞧宣都这么多人,他平日都和谁玩?兰钦嘛,那也是一尊煞神。”
这话沈鹊白没法反驳,他想起祝鹤行是惯爱独来独往的。
“说起来,他的表哥表弟也不少,可一个都不亲近。”孟嘉泽小声唏嘘,“分明是他脾气太坏,旁人都不敢和他玩。”
沈鹊白觉得他孩子心性,也不辩驳,只说:“表哥表弟嘛,只是沾着亲,若性子不合,玩不到一起也正常。何况,”他耸了耸肩,“殿下那些沾亲的兄弟也不见得就是好玩的人。”
孟嘉泽觉得沈鹊白也被美色蛊惑了,句句都是为祝鹤行说好话,“可容羿以前多喜欢他啊,如今连上去说句话都不肯,那小子我是知道的,别看他爱板着一张棺材脸,可心眼实,好相处,决计不是什么坏东西。”
沈鹊白“唔”了一声,猜测道:“突然就不好了啊?那许是有什么误会吧。”
“其实啊,我猜到了一点,但我不敢问容羿。”孟嘉泽拍拍槿娘的后腰,将人赶走,这才凑到沈鹊白跟前,小声说,“容羿是先瑾王妃的侄子,小时候老爱往瑾王府跑,后来瑾王和瑾王妃相继离世,殿下分府受封,容羿也是经常去向他的殿下表哥请安的,比见爹娘还积极。可直到景安十六年,容羿突然就不去明瑄王府了,还一副和殿下恩断义绝的样子。”
景安十六年,沈鹊白啧了一声,“如果我记得不错,有传言说殿下三年前亲手打死了自己的教养嬷嬷?”
“我猜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孟嘉泽激动地拍沈鹊白的腿,“你想啊,容羿那么喜欢他这个表哥,若是寻常误会,他会别扭这么久吗?肯定是什么他不能接受的大事,比如亲手打死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嬷嬷,这说出去谁不夸一句好狠毒!”
沈鹊白面色如常,好奇般地问:“能在殿下跟前待那么多年,这位嬷嬷想必很受殿下信任?”
“这个嘛,我只知道这嬷嬷先前是瑾王妃跟前的人,所以才能被派给殿下做教养嬷嬷。”孟嘉泽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想不通啊,殿下怎么会下这个手呢?”
沈鹊白合上折扇,说:“你既然这么好奇,我回去会帮你问问殿下的。”
“千万别!”孟嘉泽双手合十朝他拜了几拜,“我会死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和殿下——”
“什么殿下?”容羿俯身进入船舱,盯着孟嘉泽,“你又说什么了?”
孟嘉泽捂住嘴巴,心虚地摇了摇头,赶紧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路过,外头太晒,进来躲躲。”容羿朝沈鹊白行礼,落座后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他不喜欢吃葡萄,只扫了一眼果盘,说,“赈银案有新进展了。”
孟嘉泽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但对谁将要倒霉很感兴趣,问:“什么进展?”
“案子审理开始,除了永州知州,还牵扯出了左都御史和工部侍郎,如今又牵扯出了一位新人物。”容羿说,“信王。”
沈鹊白挑眉,听孟嘉泽惊声道:“信王?他堂堂王爷去贪这笔钱做什么?”
信王是景安帝唯一还在世的兄弟,虽无实权,但富贵逍遥,的确没必要作这份死,除非他不是图钱。可在这件事上,堂堂王爷之尊,图钱才是最轻的罪责。
容羿说:“此事还没落定,要等刑部的审查结果,坐等结果吧。”
“哎,这些事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孟嘉泽很有纨绔的自觉,这会儿更操心晚上的安排,“咱们晚上去楼里玩牌吧?”
容羿晚上没有别的安排,答应了下来。孟嘉泽期待地看向沈鹊白,沈鹊白想了想,说:“玩。赌钱的话,别说我欺负你们。”
容羿每次玩牌都是负责输钱,对此毫无表示,倒是孟嘉泽搓了搓手,很乐观地说:“没事,我们要是输光了,到时候就脱了裤子去王府给你端尿壶。”
容羿轻轻“哼”了一声,没接茬。
果然很别扭啊,沈鹊白笑了笑,说:“就这么说好咯。”
此时,不远处的一艘船上,五皇子收回视线,说:“咱们待会儿下了船,也去和小表哥他们打个招呼吧。”
“要打也是他们来打。”祝晗坐在一旁,说,“您才是殿下。”
五皇子不置可否,只看向对座的人,对方一袭牙色薄衫,抬手撑脸,瞧着沈鹊白所在的那只船,看入迷了似的。他心中揣测,闲聊般地道:“夏日在此地坐坐,湖风爽爽,也算怡人,谢公子觉得如何?”
“尚可。”谢寻枝手中的折扇轻轻打着膝盖,懒洋洋地说,“美人养眼。”
五皇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确认了,说:“那位穿胭脂袍子的是我的小表哥,永定侯府的五少爷,沈鹊白。”
“长成这副模样,脸上就写了名字,何须旁人介绍。”谢寻枝看着沈鹊白用扇子转酒杯,不禁笑了一声。
见状,五皇子不禁看了祝晗一眼,祝晗抿了抿唇,说:“谢公子若喜欢,我可以为你引荐。”
“我喜欢啊。”谢寻枝说,“可他不是进了祝鹤行的窝吗?”
“进了又如何?只是个玩物罢了。”祝晗只当他是见色起意,说话也放肆起来,“祝鹤行什么身份,那是眼睛长在头顶的主,怎么会真把他当个人看呢?”
谢寻枝偏头,浅浅一瞥,教祝晗一激灵,赔起笑来。随即谢寻枝一笑,像是来了点兴致,“可我听说明瑄殿下待他好得很。”
“毕竟是陛下赐婚,他又生成这模样,谁见了不喜欢?”祝晗很有经验般地说,“可宠爱宠爱,宠和爱是两码事。”
谢寻枝闻言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说得也是……那你有什么高招?”
祝晗没了两只手,不好撑桌,只往前坐,凑近道:“他不是喜欢和孟嘉泽一起玩吗?这些小纨绔玩得开,出门必带美酒美人,随便往他酒里加点料,再让场中人帮个忙,不就把人弄到谢公子跟前了吗?”
“是吗?”谢寻枝憋笑,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就试一试吧。”
第48章 巾帕
沈鹊白醒过来, 半眯着眼往外头看了一眼,天阴沉得厉害,已是深夜了。他喉咙火辣辣,酒意哽在喉头, 欲吐不吐, 怪难受的。
“世子爷……”右边传来男孩子的叫唤, 娇滴滴的, 沈鹊白打眼过去,是个穿长裙的少年,正在和孟嘉泽玩骰子,头上簪着朵粉牡丹。
牡丹啊,祝鹤行戴着应该甚是好看。沈鹊白收回目光, 有些无聊,不远处的屏风前坐着个少年, 正往这边偷看, 他招了手, 让人过来。
少年走到他身边跪坐, 刚要提壶斟酒, 沈鹊白便说:“喝不了了, 拿盏冰酿吧。”
少年应了声,转身朝门前的小侍拍了拍手, 那侍从过来领了吩咐, 快步去了。少年转回身子, 端详着沈鹊白的脸色, 为他倒了杯清水, 说:“公子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多谢。”沈鹊白饮了水, 说, “你们是哪个楼里的?”
少年说:“铃楼。”
沈鹊白问:“听说铃楼的人都擅一技,常去高门贵府献艺,有些技艺超群的还能往宫里去?”
少年点头,沈鹊白“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才问:“那你们往明瑄王府里去过没有?”
少年知道他的身份,摇头说:“王府哪是咱们能进去的?殿下喜欢亲近,平时不会放旁人入府,何况若论六艺八雅,殿下才是宣都第一,咱们不是去献丑的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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