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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无咎(52)

作者:尔曹 时间:2023-11-25 10:59:03 标签:宫廷侯爵 暗恋

  转天,李炎下朝后早早来到两仪殿,韩棋自是没什么好脸色,行了礼便径自跪回几案后埋头整理奏本。

  李炎假模假式地拿起一本卷册,一面翻,一面心虚似的赔笑道:“昨儿你睡得早哇?你那小跟班儿,穿了你的衣服在朕眼前卖力招摇,是你叫他来的?”

  韩棋懒得搭理他,只不吭声。

  “生气了?朕多饮了几杯,一时把持不住……”

  韩棋冷笑道:“圣人不必解释,天子自当为所欲为,奴婢有何气可生?”

  李炎勾头看他脸上神情,继而咧嘴笑道:“朕心里只有你一个,不过是因他身上有你的气味……”

  韩棋听了膈应得慌,起身便往后殿走。却听李炎在身后阴阳怪气道:“你家公子不也一样?人说他新得了个美人儿,怎么,没告诉你吗?”

 

第62章 我同他,完了

  韩棋哪会信他鬼话,当即驻足道:“圣人派人盯着他?何必呢,他不过一介富贵闲人,圣人担心什么?”

  李炎追上他道:“朕盯他作甚?你知他看上的是谁?早朝罢,独孤啸来报,昨晚阿阮上李镜房里服侍了一宿,今早便来告辞,说李镜要带他回淮南去。”

  阿阮?韩棋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是从前李炎的相好、那个眉目如画、浑身喷香的大美人。那时在淮南府见过一面,阿阮还曾说过“改日我来会会你家公子”之类的话。

  李炎见他一下呆住,正要出言揶揄几句,不料他剑眉一竖,瞪眼道:“是圣人派去监视他的?”

  “啊?没有的事。朕也两年未曾见过阿阮……”

  “就是!”韩棋急眼发起火来,“就是你派去的!阿阮就是你的人!”说完跺着脚跑了。

  光天化日的,李炎不便追来,韩棋跑回直房,摔了门蹲在地上抽泣。

  公子生气了!昨天道别时怕自己动摇,话未说清他便跑了,令公子误会他与李炎有了手脚;公子恼了,这才自暴自弃与那个阿阮……韩棋悔得肝肠寸断,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更何况,不是想好了吗,既然已同公子做了了断。今后公子没他这个牵绊,海阔天空自有一番境遇,总不能为他守身孤独一辈子吧。阿阮美貌世所罕见,配公子也不勉强。

  只是,只是……

  韩棋怎么也劝不好自己,越想越难受,剜心似的痛得手脚发软、浑身颤抖,活活哭晕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灯影幢幢,头顶是金黄的帐幔,韩棋惊觉自己竟躺在龙榻上。

  他仓皇起身,见自己衣着齐整,稍稍放下心来。这是哪处宫室?他下床走出寝殿,眼前竟是一片开阔的幽蓝夜空。

  长生殿寝宫位于太极宫制高点,殿外是一爿宽敞露台,此时李炎正坐在露台前的石阶上,手肘撑地仰面望着头顶星河。

  “起来了?”李炎扭头冲他笑笑,将手边纯金雕龙的一柄执壶递来,“瞧你那小嘴儿干的,喏——”

  宫中规矩,上赐酒,下不得拒,韩棋木然接过来,隔空往嘴里倒。是上好的琥珀佳酿,入喉甘甜清冽,他忍不住又咕嘟咕嘟连灌了好几口。

  李炎将屁股底下的坐垫抽出来,放在身边拍了拍,冲空中道:“去传银耳汤来,给你们韩公公垫垫肚子。”

  远处便传来一声轻细的“是”,不知从何处冒出个赭衣小阉人,将另一个坐垫塞在李炎身下。

  李炎冲小阉人躬身跑远的背影轻蔑“嘁”了一声,笑道:“一个个像耗子似的,朕都不知他们成天躲在哪里觑着。”

  韩棋才哭得力竭,正懒得动弹,便顺从地坐下,抱膝抬眼呆望星空。从前在淮南时,春夏夜里他常陪李镜观星望月、清谈对诗,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阿阮可也会诗文、能否与公子应对一二?韩棋想着便又眼酸,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李炎见状便皱了眉,烦躁地左右换手撑地,像遭了跳蚤似的坐不住:“你不乐意,朕令独孤啸将阿阮发卖了,不叫他招惹李镜便是。”

  “不要。”韩棋断然拒绝他的示好,又拎起壶来往嘴里倒。

  “男人嘛,不都这样?”李炎劝道,“兴致来了,管他是阿猫阿狗,先快活了再说。不过图一时方便,与情爱无关。如今你同他断了也好,得到了早晚厌烦,得不到的才最长久,叫他一生记着你最好的模样儿,到死也忘不了你。”

  “有什么好快活的?同没见过几次面的生人做那种事,不觉得难堪吗?”韩棋委屈道,“他原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他怎会这样,我不相信……”

  李炎诧异哧笑道:“这有什么难堪?再生的人,做过不就熟了?人家小夫妻新婚圆房之时,不也都是‘没见过几次的生人’?”

  韩棋一时语塞,竟不知他这谬论该从何驳起。

  李炎便又晃着腿儿说道:“朕从小长在王府深宅大院里,身边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老仆老婢,只会问朕吃喝冷暖。那几年可把朕憋闷死了,竟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容易熬到十四五岁,终于能出门玩耍了,这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想同朕结交,争着抢着爬上朕床。朕这才有了朋友、伙伴,从此再不孤单寂寥。”说着竟一脸得意。

  韩棋震惊之余,不禁心生怜悯。原来这人从小没人呵护教养,孤独中错把虚浮肉欲、床笫间的陪伴当作救命稻草,到今日仍不知真心情义为何物。又想到这悲剧其实是他亲生父亲一手造成,不由得悲从中来,半晌接不上话。

  李炎想想又觉失言,担心这话显得自己太过浮浪,便话锋一转道:“只是朕不知该如何待你。无论朕说什么、做什么,总落得惹你生气的结果。你对待那些卑贱之人,倒比对朕更和颜悦色些。朕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不同朕好便罢,却连寻常朋友也作不得了?”

  难得韩棋不嫌他烦,认真答道:“奴婢安危性命,全在圣人一念之间,彼此地位悬殊、权力不均等,如何作‘寻常’朋友相交?”

  李炎闻言垂眼沉吟许久,语气突然变得落寞:“世人只道朕狼贪虎视、谋朝篡位,却无人知晓,朕生来便被视为一枚棋子,若不拼死一搏,便注定沦以血肉之躯为他人铺路的弃子。朕只是不甘心。如今世上只有你一人知情,你若死了,便再无人明白……”

  “换作是我,我也不甘心。”韩棋脸上露出些许同情的神色,“圣人深谋远虑、长袖善舞,其实比谁都适合这至尊宝座。可天子之路艰难险恶、注定孤独,若只是为争一口气,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李炎转脸定定看着他:“所以朕才要留你在身边。你不必害怕,朕不会强迫于你,只想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时时作伴罢了。”

  酒劲上来,韩棋渐渐脸热,唯恐醉后失态,他努力起身站稳,向李炎告辞。待要转身时头却一昏,身子摇晃起来,不得已伸手扶住李炎肩头以为支撑。

  李炎顺势一揽,将他拉入怀中,握住他后颈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韩棋恼羞成怒,推开他拔腿便跑,气不过,又回头往他腿上踢了一脚,骂道:“骗子!枉我把你当个人!”

  李炎放声大笑,冲他背影乐道:“亲一口怕什么?又不少块肉儿!”

  才跑下石阶,迎面遇上来送银耳汤的小阉人。韩棋接过瓷盅,将温热清甜的糊糊一饮而尽。小阉人行礼告退,韩棋拉住他说:“烦请小公公带我回两仪殿直房。”小阉人连声道“公公言重”,便一手托盘,一手提灯,带他往幽深的宫巷里走去。

  空腹喝了急酒,哪有不醉的道理。路过内侍省院落时,韩棋感觉天旋地转、脚下发软,再走不动。

  “韩公公,咱走了一半儿了,坚持坚持,回屋再睡?”小阉人腾不开手搀扶他,只得用臂膀撑住他身体,一步步往前挪。

  “韩公公,韩公公,欸呦——”韩棋脚下一软,小阉人赶忙丢了托盘来扶他,又冲院里叫道,“来人呐,来搭把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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