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默的信息素(121)
枫玉斗:“可是你——”
“这里有狄更斯盾你忘了吗?”裴清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是啊,这里有狄更斯盾。
枫玉斗咬了咬牙,强行说服了自己:“你这次一定得退役知道吗?等你退役了一定得跟我走!”
裴清:“好。”
枫玉斗转身奔出了医疗所。
纳洛堡尘土飞扬,随处可见残垣断壁。
混乱狂暴的生化人队伍突然变的整齐,他们像是被什么所吸引,浩浩荡荡的往同一个方向靠过去。
就像是某些丑陋动物的集体迁徙,医疗所的大门敞开,他们熙熙攘攘的走进去,偶有一块儿被卡在门边却无意识退让的就被后面的人强行挤入,场面诡异难言,枫玉斗竭力避开,他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古怪。
他爬上了一座残缺的陵堡,俯瞰远处的医疗所,那偌大的建筑此刻像一只金枪鱼罐头,装满了生化人。
他的脑子里忽而闪过一道残影。
为什么那整个的医疗所里他都没有看见一个医务官?!
一股寒意从枫玉斗的心底升起。
活人都被裴清赶走了吗?!
那他一个人在里面准备做什么?!吸引了那么多的生化人过去!开party吗?!
枫玉斗目眦欲裂,忽然,他看见医疗所的窗户与大门处都降下了沉重的灰白的铁墙,那是狄更斯盾!
这种以绝杀著称的防御系统一下子打通了枫玉斗的脑子,他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声嘶力竭的骂道:“裴清!!!骗子!!!你他妈又骗我!!!”
重重铁墙连通讯信号也能屏蔽,裴清什么也听不见,老alpha平静的掐灭了里的烟,侧目望着身边济济一堂对他漠然瞪视的怪物们。
“选个什么死法好呢?”他微笑起来。
第77章
纵然季珩对枫玉斗那边的状况充满了惊疑与担忧,但眼下他们自己却处在更加尴尬险峻的情形之下,他收到擎科码之后并没有再分过多的精力去顾及枫玉斗和裴清之间的事,只是迅速的将擎科码通过个人终端发送给所有人。
在所有人都开始利索的开启安全锁时,宁随远望着个人终端的屏幕,没有动,却露出了几分迷惘的神。
“怎么了阿远?”季珩问。
宁随远没吭声,他下意识的仰起头四下一张望,忽然看见大开的弹药的大门正在缓缓的闭合,似要将他们都困锁在其,这场景堪称熟悉。而站在亮堂堂的门外的人赫然是个肤色黝黑,狰狞而笑的alpha,也是他们记忆最为刺人的存在——拉斐尔!
拉斐尔之前一直藏匿在季珩那辆装甲车的尾部,一不小心就听见了季珩他们有关自己处置的对话。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做的那些丑事竟然被扒的这么一干二净,更是没料到罪名的重量能与叛国相较!
待到他听见季珩说这一切结束之时就是他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时刻,拉斐尔彻底慌了,他知道上了军事法庭,叛国罪就是死路一条。
恰好外部的生化人们突然都跟着了魔一样往着同一个方向去了,混乱危险的环境猝然间变得空旷,他得以在外自由安全的活动,于是他血性上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还想抓我去军事法庭??就凭你们也配!”拉斐尔将牙根咬的“咯咯”想,怨毒的诅咒道:“做梦吧你们!都死在这儿就没人能管得了我了!妈的!”
“你怎么敢再来一次——”他们被困在窖井险些死掉的场景如巨浪般掀起,宁随远怒不可遏,他吼了一声,旋即起身冲过去。
“阿远!”季珩急声道,此时对面的那几个生化战士发觉了宁随远这个显眼移动的目标,当即瞄准了举起了的高危武器。
季珩劈从架子上拆下被固定的微型磁力炮,二话不说就朝着对面轰了一炮过去,两股火力交织碰撞将整个弹药的穹顶都撼动,火焰、灰尘、碎屑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掩护着宁随远急奔向大门口。
“远哥!等等我!”路阳也看清了门口的人影,他难以置信拉斐尔会出现在这里,同时,那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化作了尖刺般的恨意。
路阳活了近二十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这样的恨足以成为他勇气的来源,他的身体此刻也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狂奔着跟上去,扑向即将闭合的两扇铁门!
随着路阳和宁随远的逼近,拉斐尔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惧和焦急,他加快了关门的力道和速度,恶狠狠的笑道:“去死吧你们两个肮脏的beta!休想出来!休想再坑害我!”
就在两扇铁门即将合拢封死的一瞬间,路阳抽出腰间的一个东西狠狠的抛掷出去,嘶吼道:“你他妈做梦!!”
“哐啷”
两扇铁门瞬间定格,间留出了几厘米的缝隙,任凭拉斐尔再怎么拼命的拉扯也不能再靠近分毫,他惊惧低头一张望,发现门缝里竟然卡着一把铁板!
“我草你——”拉斐尔恼羞成怒,抬头要骂,就看见宁随远飞扑过来,狠狠的将他撞倒在地。
“我们坑害你??!你他妈还真有脸说!”宁随远厉声冷笑,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拉斐尔发现这个青年在没有任何伤病在身的情况下,下狠的简直不像个人,同时柔韧灵活的让他几乎抓不到边角,自己则挨了好多下揍,拳拳入肉都在要害。
拉斐尔咳出两口血,蓄了一波力反抓向宁随远的脖子,他粗粝的指擦过宁随远细腻的后脖颈,那处腺体薄弱又敏/感,青年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避过,两人之间登时拉开了距离,拉斐尔趁拔足狂奔。
“别跑!!”路阳愤怒的嘶吼,他刚才试图去扒拉拉斐尔的腿,奈何他没有宁随远灵活,被拉斐尔几次蹬出去好远。
“小路!我们分头追!”宁随远喘了口气,大声道:“记得尽量别让他死了!他需要上军事法庭供述他的罪行!”
路阳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没说出话来,只是浅浅的一点头。
拉斐尔才不会听他们俩的喝止,跑的比谁都凶,他私心还是不太怕这两个beta的,但他对季珩还有所忌惮。他心里还打着小算盘,心想着这次逃掉肯定没问题,大不了就不在纳洛堡待了,偷偷的回四区投奔他老爸,隐姓埋名的藏一段日子等风头过去,反正六区眼下这么乱,那群人怕也顾不上这么多细枝末节。
他跑了两步,脚下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滑不溜丢的东西,一下子呲儿出去好远。
“妈呀!”拉斐尔惨叫,他四肢扒拉了几下整个人重心失衡,前方赫然是个没有关上铁盖儿的窖井口,“咚”一声他就精准的跌了进去。
“啊啊啊啊!蛇!!好多蛇啊啊啊!!”拉斐尔的惨叫声伴着扑腾的水花声在地下管道内荡开一阵阵的回响。
不消片刻,路阳从窖井口上方探出头来。
拉斐尔正惊慌失措的扒拉着铁梯往上爬,他身上密密麻麻蜿蜒着好多蛇,此刻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正好和路阳对视。
“草!小眼镜儿你敢动我!”拉斐尔此刻颤巍巍的扶着铁梯,随时会再掉下去,外强干的威胁着路阳:“我警告你你死定了!”
路阳冷冷的看着他不吭声。
拉斐尔以为路阳被威胁到,两下爬出窖井外,他两下的掸着身上的蛇,幸好他穿了厚实的作战服,那些蛇咬在作战服的外壳上,伤不了他分毫。
他正松了口气,忽的一抬头发现路阳竟然拿着把枪指着他的眉心。
拉斐尔看见路阳拇指一扣,拉下了保险栓——这个小眼镜儿是真的会开枪了,他瞬间不敢动了。
“你,你冷静。”拉斐尔艰难的扯了一下唇角:“我听,我听他们说要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审判对吧?你不能现在就把我弄死了,那不合规矩——”
“规矩?”路阳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像是有些好笑,他满脸的伤痕尘土,眼镜儿也碎出了冰花般的纹理,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但眼神里却有一种陌生的宛如淬炼出来的冷厉,和当初那个傻憨憨的青涩少年截然迥异:“你也配谈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