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万人迷的一百种方法(80)
白衡玉跨台阶的脚与呼吸一并骤然停住。
“薛轻衍。”
身着玄衣的男子对白衡玉视若无睹,径直从他身侧经过。
二人擦身而过时,男人这才停下脚步,回过看他:“你是在喊我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衡玉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他的心脏酸涩无比,僵着脖子扭过身来。
对上对方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眸光中还有几分陌生的打量。
白衡玉掀开幂篱,露出真容来:“是我。”
四周的侍卫与仆从在瞧见他一张脸时都已经愣在当地惊叹的说不出话。
只有眼前的青年,神色丝毫不动。
而后,他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分明只是寻常的问询,可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显得极其伤人:“你是谁?”
白衡玉刚拿出玉佩的手顿时凝滞在了当场。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无论是声音还是容颜,明明都是薛轻衍没有错。
可是......他问自己是谁?
薛轻衍看了看他手中的玉佩:“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白衡玉错愕地瞪大了双眼,薛轻衍又道:“一块玉佩罢了,我不要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白衡玉怔怔的盯着他离开的身影,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直到薛轻衍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完全消失不见,他也一直没有回过头来看白衡玉一眼。
那追在薛轻衍身后的仆从与白衡玉点头哈腰一下:“衡玉真人。”
白衡玉还没来得及抓住他问明那仆从就去追薛轻衍了。
白衡玉立在当场,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茫然。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衡玉真人,夫人有请。”
·
白衡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栈的,他的脑海中不住重复着薛夫人与他说的话。
“阿衍受了很重的伤,在黑暗深渊里找到他的时候脸上身上一块好皮肉都没有。”
“他醒来后什么事情都忘了。”
“老夫人身体不大好,临走前就想看着阿衍成亲。阿衍是有婚约在身的,衡玉......你是个好孩子。你和阿衍的事情,我不怪你,是那孩子自己傻。你也知道,我是非常中意你的。可是要成亲,不仅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阿衍他自己的意思。”
白衡玉浑浑噩噩回了客栈,整个人都处在失神的状态,可是口中不受控的喃喃道:“忘了,忘了。他把我忘了。他要成亲了。”
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不受限的淌下来。
陆浔见他去了一趟薛府回来竟成了这副模样,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触景生情,伤心过度,可是看见他这样的状态,又不是很像:“师父,师父。”
“一定是上天惩罚,一定是。”
上次他答应百里芜深喝下忘尘,忘了薛轻衍,这回遭到了报应,薛轻衍不记得他了。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解红洲那个雨夜,薛轻衍来找他,说要带他走。
他毫不留情地将对方的真心和血玉镯一样扔了出去。
今日薛轻衍神色漠然地转过身去竟与当日薛轻衍在滂沱大雨中弯下腰身捡起玉镯离开时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白衡玉突然哭起来,陆浔在一侧手足无措,只能拿着绣帕一遍一遍给他擦脸:“师父,你怎么了师父,你别哭啊。”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沉下来,街面上的大红灯笼都亮了起来。
锣鼓的阵阵喧嚣声传来,还没入夜,街上就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薛家今晚就要办喜宴。
陆浔已经从他处得知了薛轻衍活着回来的消息,而今晚就是薛轻衍的大婚之日。
难怪白衡玉回来的时候,会那样的反常。
陆浔站在门外。
下午的时候,白衡玉将他赶了出来,独自一人闷在了房里。
陆浔很担心他,可是他的心里又莫名有些期待。
本来听到薛轻衍活着的消息的一刹,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可是这也同时应证了,今日的确是薛轻衍要成婚。
既然薛轻衍就要成婚,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陆浔看着外头亮起来的街灯,人头攒动的喧嚣之景,耳畔是沸沸扬扬的人声,仔细听,还有锣鼓的喧闹与炮竹声。
那一刹,陆浔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最好白衡玉这几日都别出来,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
白衡玉一定就会死心了。
就在此时,门咿呀一声开了。
白衡玉从里面走出来。
“师父。”
白衡玉没应,一言不发地向外走。
陆浔追上去:“师父你要去哪儿!”
白衡玉头也不回,口中沉着吐出两个字:“抢亲。”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嘻嘻嘻
不出意外还有一更,我继续去肝了!
感谢余温的一个手榴弹和地雷,破费了
感谢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一瓶营养液,谢谢~
第50章
薛府外人山人海,沸反盈天。
除去一些看热闹的,以薛家在中元界的地位,注定让现场前来的宾客络绎不绝。
收到请柬的大都是仙道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少熟面孔相遇一隅,不住客套。
白衡玉没有请柬,但是他刷了一下脸就领着陆浔进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融进来往宾客之中,门外负责收请柬的人还没回过神来。
薛府内外灯笼悬挂,明如白昼。触目皆是一片大红喜色,府内的树木盆栽用夜明珠做点缀,一掷千金的豪华程度就是玄机门的看了也要真心实意的说一声“有钱”!
薛府很大,根据宾客的身份地位关系亲疏分了内宴外宴,绝大部分宾客都被安排在外宴,内宴是专门给薛家人极其亲戚,还有一些与其亲密交好的大门派掌门人的。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外宾进内宴时会有人阻挡查看身份,可是白衡玉单凭刷脸就一路畅通无阻。
他本还真以为是美色祸人,但是在经过第二道门的时候,紧随在白衡玉身后的陆浔又被拦了下来。
陆浔给了已经进入内宴的白衡玉一个眼神,让他放心进去。他假意离开,又挑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围墙角,破开结界成功进入内宴场地。
白衡玉四下扫了一眼,故意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以免引人注意。
没过一会儿,陆浔也找来坐到了他的身边。
又等了一段时间,宾客差不多都到场了,和白衡玉同坐一桌的人奇怪的打量着他们,有些想搭话,问问对方的身份,都被陆浔一一挡了回去。
白衡玉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
身形不动如钟,便面看上去淡定无比,可实际上幂篱下的手都已经开始紧张的发抖了。
他还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如果到时候他带不走薛轻衍,反被对方钳制住,薛轻衍又不肯和自己走,那他玉仙门掌教的脸可算是彻彻底底的丢尽了。
不行不行,现在跑还来不来的及?
白衡玉向陆浔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可是因为被幂篱隔着,陆浔也接收不到他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一阵锣鼓轰鸣的声音,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锣鼓声、鞭炮声、众人的起哄声、尖叫声交织在一处,更显喧闹。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现场安静了一瞬。
新娘就要入场了。
而身着喜服的丰神俊朗的新郎,已经站在了台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衡玉不能等新娘入场,看准时机纵身一跃到了台上,怕对方反抗,不明分说便点了薛轻衍的穴道,揪着人的衣领就打算逃跑。
内宴受邀的一个掌门惊诧这一变故,正要出手被陆浔拦下。其余人见薛家人一个个不动如山,淡定无比的模样也缩回手安分下来。
薛家人自己的都不着急,他们急个什么劲,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台上一无所知的白衡玉正打算携人逃跑,可是揪了一会儿人的衣领居然没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