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春(77)
“刚才就,”邱岘顿了顿,“想这样。”
“……哦。”陆柯词呆愣愣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陆柯词把伞变出来,放好,坐上去,然后不动了。
邱岘也站那儿,俩人跟被定身了似的一动不动,很久以后陆柯词才轻声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他妈哪知道什么为什么。
本来被打断就够尴尬了,陆柯词还非要问,问完了邱岘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真就亲下去了,非常勇敢。
哪他妈这么多为什么。
操。
邱岘有些烦躁地捏了下手指,抬眼看陆柯词的时候那一腔烦躁的火又被扑灭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不为什么,就……随便亲一下。”
陆柯词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哦,好吧。”
第58章
陆柯词有点儿恍惚。
他坐在床边,试图把这一夜的情绪给捋顺了,但每到进入禁区后情绪就开始打结,他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通,也睡不着了,干脆摸出记事簿来记录。
刚写完门框边便传来挠门的声音,陆柯词愣了愣,走过去开了门,三花居然窜上了楼,这会儿正蹲在陆柯词房门前,开了门它也不往里跑,蹲坐在门口,仰起脑袋看他。
“你怎么不睡觉?”陆柯词弯腰把它抱起来,尹烛不让抱猫进屋睡,他只能把猫抱到楼下去。
把三花塞回窝里后陆柯词又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呆了一夜。
第二天陆朴怀来敲他门的时候他才坐起来,头重脚轻地开门:“早。”
“早,”陆朴怀看了他一眼,“下来吃饭。”
“好。”陆柯词点点头,洗漱完了又跟着陆朴怀下楼吃饭。
虽然知道暗地里有人要害自己了,但陆柯词依旧没什么紧张感,可能是待在猫咖里的缘故,周围都是熟悉的事物,师父也一直都在,没有走,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陆柯词吃完饭就抱着三花窝到飘窗那儿去了,不过这个天不能晒太久的太阳,还没到半小时他又自己挪回了小沙发上。
过惯了前段时间那种疑团重重又四处奔波的日子,忽然闲下来还有点儿不适应,陆柯词发了一天的呆,下午吃饭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叶潜住进了猫咖,早上走得早,下午放学了回来才看见陆柯词已经回来了,和他打了个招呼。
陆柯词盯着他愣了会儿:“你谁?”
“……叶潜,”叶潜有些无奈,“你怎么老记不住我名字。”
“哦,”陆柯词搓了下三花的毛,“下次会记住的。”
大概吧。
反正谁也说不准之后的事。
叶潜没待一会儿便上楼写作业去了,陆柯词继续瘫在沙发上,不能出去捉鬼,陆朴怀外出也不带他,没啥事儿干,只能享受生活的颓废,且无趣,且枯燥。
就这么过了两天,百无聊赖得他开始回想以前自己没有委托,也不用帮邱岘捉游魂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回到房间把记事簿一翻,发觉上面是很大一片的空白。
记事的时候都写了日期,但这上头一个月内常常有十几天没有任何记录,说明那几天都没什么好记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抱猫。
太无聊了,陆柯词连三花什么时候绝育都记在了上头,跟写了个暗恋三花的日记一样。
再到后来就是遇上邱岘了,记事簿里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
“要帮忙捉鬼,不能打,鬼差是厉鬼,但是也不能打,”陆柯词一句一句地读下来,“有一个很惨的鬼……”
有一个很惨的鬼,女朋友出轨了,出轨对象也是个女的。
有一个很惨的鬼,家里有孩子和妈妈,养不起,只能被富婆包养,富婆年纪还很大……
啧。
陆柯词皱起眉,刚要翻下一页,房门忽然被敲响了,他脑袋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进。”
“哎,和你说个事儿,”陆朴怀推门进来,“虽然最近是不打算让你出门,但是明天是师父,哦,我师父,你师祖的生日。”
“嗯,要回师门吗?”陆柯词依旧仰着脑袋。
“是啊,我们都回去,你也一块儿,”陆朴怀说,“那老头儿爱热闹,都回去他开心点儿。”
“好啊。”陆柯词倒是没什么意见。
反正他呆在这儿也是因为师父他们在这儿,觉得安全,师父他们既然要走,自己肯定是要跟上去的。
就是听说叶潜是个招鬼的体质,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朴怀一脸神秘地说已经通知了一位神秘来宾来照顾他了,陆柯词哦了一声,然后在当天傍晚见到了这位神秘嘉宾。
这位十分眼熟的神秘嘉宾,陆柯词瞪着他想了会儿:“马面9号?”
“……我叫炙停。”炙停顿了顿,不再纠结这个,“你们要去几天?”
“两三天吧,白天叶潜在学校,人多阳气重,不用担心,”陆朴怀说,“晚上守着他就行了。”
“好。”炙停点点头。
陆柯词也跟着点点头。
原来要去两三天。
过个生日为什么要去两三天?师祖出生的时候比较艰难,生了两三天,所以那两三天都是他的生日么?
陆柯词跟着陆朴怀上了山,天儿挺好的,不冷不热也没下雨,他们以锻炼身体为由从山脚一路爬上山,尹烛走到山脚就累了,一脸疲倦得下一秒就要死掉了,陆桓意只能让他变成蛇,揣兜里带着走。
走了挺大一截路,陆柯词忽然问:“师伯也要回来吗?”
“是啊,今年大家都会去,”陆朴怀说,“你师祖也是个活了八百九十九年的老头儿了,今年正好是九百年。”
陆柯词抿了抿唇没说话,陆朴怀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面已经走远的陆桓意,小声说:“怎么了?”
“没怎么。”陆柯词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陆桓意回一趟师门好像挺开心的,陆柯词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都快窜到师门里去了,只能咬咬牙追上他的脚步,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到了才明白为什么要待个两三天,师祖生日是明天,但认识的人太多,宴席得分两天摆,看情况或许还得摆第三天。
陆柯词不认识这里的人,或许应该说不记得,他看谁都眼生偏偏他们又一幅很熟的样子,和陆朴怀勾肩搭背又和陆柯词打招呼,陆柯词干笑得脸都快僵了,好不容易见了师祖,同师祖说了生日快乐后才回到自己在师门的房间里。
师门地界儿大,一人一间房,陆朴怀就住隔壁,陆柯词把房间里的避尘珠拿掉,自己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这里就是我住过的地方。
但是完全没印象了,他跟着师父下山太久,逐渐地忘记了这里,这会儿回来了也说不上多熟悉,怪怪的,很不舒服。
晚饭结束后也没事儿干,陆朴怀去找三师叔祖问药,他一个人在后山溜达,碰上不少师弟师妹——师父是师祖的二徒弟,大徒弟娄海是神君不收徒,师父又只收了他一个徒弟,他莫名其妙的成了这群小辈儿里的大师兄,感觉还挺奇妙的。
特别是一个特别粗犷的大汉一脸兴奋地招手喊:“师兄好!好久不见了啊!”的时候陆柯词的心里十分复杂。
这人看着比陆朴怀年纪都大,陆柯词点点头,历经磨难似的喊出了一句:“师弟好。”
后头那堆人里有个西瓜头嗤笑了声,声音不算小:“个傻子还真把自己当大师兄了?”
陆柯词偏了偏头,看着他。
“看什么?”西瓜头被陆柯词看了,也不恼,“这师门内谁还不知道你是个傻子不成?”
“别说了……”旁边的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衣摆,“那是二师伯的徒弟啊……”
“辈分再高也是个傻子!”西瓜头看见陆柯词摘下了手链上的伞坠,心知他要干什么,气势更盛,同时反手变出一把大刀,“他从小就学不好法术,连口诀都记不住,我还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