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楼明的无礼他亦不在意,只竖着耳朵贴近墙壁,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听了许久,什么都没听到,遂转头看向贺楼明,“里面是谁?”
莫不又是一个人间的儿子?
贺楼明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出云峰峰主,清远仙尊。”
我艹!
隐曜差点兜不住下巴,他不是你以前的师尊吗?怎么到了魔界?
好像听人说魔使宫里藏了个人,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吃了某种大瓜,逮着贺楼明问,“清远仙尊怎么会见重渊?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到贺楼明唇角扬起的弧度,隐曜心头一震,“你该不会……真的把清远仙尊关起来了吧?”
这他喵的还真是贺楼明这厮能做出来的事!
贺楼明闻言不置可否,只看了眼自己的手,眉眼冷谈,“算是吧。”
“我去!”隐曜希望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第一次这般正式严肃的叫着他名字,认真地看着他,“你千万别做这种囚禁的事,清远仙尊是什么人,你做了这事能得到什么,白白的招人恨。”
话本里的故事看看就好,清远那么傲气的人哪能受得了这般屈辱,他知道几分贺楼明的心思,要真的想日后结成道侣什么的,这是最愚蠢的方法。
贺楼明神色如常,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还怕他怨我?”
心情不错的想着,要是凭借恨能让清远眼里只有他,那倒也很好。
他低低地声音听在隐曜耳中宛若惊雷,里面包含浓烈的情绪像是蛛网般缠绕在一起,死死地拖住人,让他在深渊里挣脱不得。
或者说,贺楼明亦不想挣脱。
清远看似温和实则淡漠,冷心冷情到了极致,他当初可以毫不犹豫地赶走他,亦可以平淡的说出将秦沉扔出去这种话,师徒情在清远眼里又算得上几分,能在心里留存下多久,到时候还不是忘了他,他在清远心里和花云雨露有什么区别?
永远高高在上,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但贺楼明不行,他陷在泥潭里难以自拔,那些过往化作毒蛇一般缠绕着他,嘶嘶地吐着信子,说着自己的不甘,说着自己的怨恨,吐出的毒液经年累月的腐蚀着他,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贺楼明想,他现在烂透了。他对曾经的师尊再也生不出半点孺慕的心思,反而尽是亵渎之意,如果他要堕入地狱,那他也要死死地拉住清远一起沉沦。
总归,不该让他一个人这么难受的……
第9章 可怜的清远
清远出来时就看到贺楼明与一男子站在一起,两人气氛冷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他目光转到隐曜身上,看了一圈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魔子隐曜,说起来算得上是贺楼明挚友。
不过这个时候应该是他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故而清远只略略颔首,看起来兴趣缺缺。
隐曜眼睛一亮,十分热络地和清远打了一个招呼,“清远仙尊,久仰久仰。”
能不是久仰吗?听贺楼明念叨了无数次的名字。
清远微微一笑,“魔子”
这位魔子自有一种洒脱感,性格也是极有趣的,他身上有一种活力,仿佛一草一木到了他身边都比旁人好看几分,那是修真之人身上很少出现的东西。
嗨呀,笑地可真好看。
隐曜还欲说上几句话,身边贺楼明视线扫过来,眼神中带着警告,无声地说着‘离他远点’。
隐曜笑容一僵,旋即神色自然地开口,“清远仙尊,在下突然想起还有些俗事,若有机会改日再聚。”
说完,就拱手离开。
他倒不是怕贺楼明,而是担心贺楼明一会心里不舒服对清远仙尊说些什么话,到那时候怕两人不好收场。
要不怎么说隐曜了解贺楼明呢,他前脚刚走,后者就神色不悦。
看着自家道侣脸上出现熟悉的表情,清远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方才与他说了两个字。”
伸手修长的两指晃了晃,所以别乱猜想什么,也就是现在两人还未结成道侣,要真是两年后的贺楼明,后者又要说什么:让他记得道侣的身份这些话。
要真说起来,如今贺楼明的占有欲还没有两年后那般强。
想到这儿,清远还有些诧异,不是听说在一起后就没有当初那般感觉了吗,为何他家道侣那堪称诡异的占有欲有增无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贺楼明不知道身边人脑中已经回忆着四年后的事情了,只是对方突然来的解释冲散了他心中的不悦,笑了笑,“方才魔尊与你说了什么?”
清远指间无意识地捻了捻,魔尊的话与当年如出一辙,大致问如何看待贺楼明,或者更清晰一点,对方想问他以后与贺楼明如何。
当年他平静地回答说:他以前是我弟子,如今是魔使,日后亦不会与我有半分关系。
那时的清远怎么也不会想到,不到两年后,他就与贺楼明结成道侣,兜兜转转地过了三年。
他想了想,淡声道,“魔尊说了一些你这几年的事情。”
那是从他将贺楼明逐出师门后发生的事情,直到他们结成道侣贺楼明都不知道魔尊重渊给他说过这些话。
说起来也是好笑,出云峰的三人都掉下过无间深渊,不同的是,秦沉身边还有一个清远,贺楼明身边什么也没有。
那时仙魔关系正是冰点,贺楼明是出云峰弟子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被带回魔界时受了不少苦。要不是遇见隐曜,当年真可能撑不下来。
贺楼明平时一点小事都要告诉他的人,却在他们结成道侣后对他此前魔界遭遇闭口不提。
贺楼明挑了挑眉,不甚在意,“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性子一向睚眦必报,当年打他的几个魔修,连神魂都抽出来毁了,仇早就报了,没必要还揪住这个不放。
他状似无意道,“魔尊曾夸我是惊世之才,说魔界谁也教不了我。”
所以也没拜谁为师尊,就连魔尊同样如此。
可惜清远没听出他弦外之音,他大概也没想到道侣还在意师尊的事情,只是真心夸赞,“对,你向来聪慧,的确是惊世之才。”
贺楼明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他寝宫,他上了床榻,衣衫半开着,神情慵懒的冲清远招手,“过来,陪我睡一会。”
不是才刚醒,我又要睡了吗。
但人形抱枕清远还是走过去躺在床上,身侧人就滚了进来,八爪鱼一般缠上他。
这种姿势真的能睡得舒服吗?
清远疑惑,但身边人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算了,你高兴就好。
默默想着,又转头看了眼道侣,他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翻身间就被扯开,清远转头就是一大片裸露的肌肤,贺楼明生的白,所以某些对比就格外明显,半隐半现的石榴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在无声的邀请人品尝。
清远视线顿住,他手慢慢地伸向衣襟,没有看到原本已经睡熟的人睫毛颤了颤,呼吸又缓缓地放平,看起来睡得格外的熟。
修长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衣带,看不出来是想要拉开还是合拢,‘睡熟的人’呼吸一滞,就感到松散的衣袍被人合拢,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点皮肤。
清远慢慢地收回手,也不知道贺楼明睡觉脱衣服的习惯怎么来的,经常晚上穿的好好地睡,早上醒来就差点脱光了。
旁人是好好睡觉,就他是睡觉脱衣服。
半裸的人,整个身子贴着他睡。
说了几次,依旧不改,不改就不改吧,每次一说脸色都铁青着,然后就开始咬人。
可怜的清远,每次道侣亲他都得提防着,随时都要准备后退,免得被贺楼明咬出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如今与凡人无异,耳边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后,清远也开始困了,他习惯性的将人往他身边捞了捞,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睛。
身旁原本睡熟的人睁开眼,目光一片清明。
贺楼明幽幽地盯着清远,对方安稳的睡颜看起来有些单纯,他舔了舔唇,目光在清远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唇上流连一会,旋即有些迟疑地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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