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透明的汽水伴随泡沫落入人堆,仿佛一场甜蜜的雨,妖怪们被泡沫糊了一脸,新奇道:“这什么?第一次看见有人开出这玩意儿。”
“是碳酸汽水!”
“噗……什么意思?暗示这小子脾气冲?”
有不明所以的游客下意识舔了舔唇,吐槽道:“这汽水也太甜了,到底加了多少糖?”
几分钟后,汽水悉数化为泡沫消失不见。妖怪群吵吵嚷嚷、意犹未尽,徐以年觉得好玩儿,突然感觉有一道若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扭过头,遥遥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人身材高挑,带着半遮脸的面具,他站在不起眼的阴影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颜色奇特的眸子。
暗紫色,如同宝石一般。
徐以年愣了愣,下一瞬间,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重重人群中。
确定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徐以年从花车上跳下来。刚好和人群中等候的郁槐撞上,徐以年新奇道:“我刚才看见了一只妖怪,和你长得有些像,眼睛也是暗紫色。”
到处是浓妆艳抹的妖怪,各种各样的瞳色发色都有,郁槐语气揶揄道:“真的?有我帅吗?”
徐以年被他一打岔,突然想起来郁槐是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推他上去,笑着和他算账:“行啊你,刚才居然不跟我一起上去。”
“我是想让你一个人出尽风头,有没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他把自己捉弄人的行为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徐以年好笑地拍了他一下,郁槐顺势握住徐以年的手。
周围不断有形形色色的妖怪经过,有的并没有见过郁槐和徐以年本人,见他们打闹,只觉得看着养眼。好几只女妖两眼放光议论着什么,纷纷投来暧昧的视线。
郁槐拉着徐以年,顺着嬉闹的人群往前走去。
第79章 复生
入夜之后,游玩的妖族不减反增。自由港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发光的花蔓随处可见。
不远处的街道人声熙攘,隐约能闻到食物的香气。自由港不同区域对应不同的季节,一路走来,气温直线下降,越是前行,空中飞舞的雪花越是密集,鹅毛般的大雪自天空降落,被踩踏后凝结为灰蒙蒙的冰。
徐以年四下环顾一圈,拉着郁槐进了一家酒吧。站在门口的女妖见势走上前来,因为开放日,她脸上画着花花绿绿的油彩,女妖笑容满面道:“两位吗?”
徐以年点了点头,女妖注意到和他一起进来的郁槐,短暂怔愣一瞬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边请,我们有靠窗户的位置。”
徐以年跟着她往酒吧里面走,在吊灯上看见了好几只懒洋洋趴着的小猫妖,猫妖畏寒,会下意识用妖力调节周围的温度,整座酒吧因为它们温暖如春。
和外面略显粗犷的招牌不同,室内的装潢精致复古,桌椅酒柜都为金棕色调。似乎因为节日,每桌都摆放着一大捧花束。这里不仅提供各式各样的酒精饮料,同样提供主食。
酒吧里几乎座无虚席,徐以年绕过屏风,在靠墙的座位上意外看见了一位熟人。
花衡景正跟一名陌生女妖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相谈盛欢。女妖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卷发,眼角眉梢都是妖异妩媚,非常惹人注目。
徐以年扯了郁槐一下,鬼鬼祟祟道:“他不是昨天才来自由港吗,多久认识的?”
郁槐扫了一眼,见怪不怪:“估计今天吧。”
“真的吗?”徐以年又一次望过去。不知道花衡景说了什么,女妖被逗得笑了起来,望着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徐以年感叹:“看起来不像刚认识啊。”
话音落时,花衡景抬眸看来,笑眯眯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引路的女妖将他们带到了靠窗的座位边,点单之后,徐以年单手撑着脸,看着对面坐的郁槐正想说些什么,远处忽然传来烟花炸裂的声响。
“零点了,放烟花了!”旁边传来一声欢呼,周围一桌桌的妖怪相继起身。连引他们进来那只女妖都自然地放下了工作,跑到了酒吧外面。
“走,看热闹去。”徐以年兴致勃勃,拉着郁槐站了起来,跟随人群一起来到街上。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头顶降落,四周的氛围却格外热闹。
这条街道临近海岸,远远能望见漆黑的海面上亮起了零星半点的星火,慢慢的,那一点光越来越亮,如同深海中发光的鱼群齐齐涌上海面——伴随海潮涌动,数以万计的光点同时穿透海面,霎时间点亮了整片海岸线!
那些光点越飞越高,无一不拖着长长的、彗星似的尾巴,密密麻麻的光带错落交织,如同扑向岸边的彩色巨浪,在飞到最高处时,光带相继爆炸,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深夜的天幕大片大片盛开,连星辰和月亮都黯然失色。
徐以年第一次见到颜色如此绚烂多变的烟火,他环顾整座自由港,视线掠过一座座高大辉煌的建筑、节日上花花绿绿的装饰灯和各式各样的店铺,最后侧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鬼族。
斑斓的光芒落进郁槐的眼睛里,那双暗紫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在妖怪们的嬉笑声中,徐以年忍不住戳戳他:“为什么我总觉得自由港的开放日像是人类世界的庙会?而且这里还有酒店和商铺……妖族现在也这么接地气了?”
在徐以年的印象里,妖族大都不拘小节,他去过的其他几座妖族城市都更为血腥原始,充分贯彻着力量至上的原则。相比之下,自由港虽然璀璨魔幻,规划却更接近于人类社会。
郁槐对上徐以年好奇的视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微微瞥开眼,含糊其辞地放低了声音:“……时间长了就这样了。”
“自由港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一道温柔的女声插了进来,徐以年扭头,看见了和谢祁寒一起的南栀,他们身边还站着好几只妖怪,见到郁槐都笑着打招呼。
“嗨,老大。”谢祁寒吊儿郎当地抓了抓头发,指着对面街上的另一家酒吧,“我们都在那边喝酒。”
其中一只妖怪接上了刚才的话题,他似乎喝了不少,脸颊泛着晕红,神色也乐呵呵的:“不过说起来,自由港以前确实和现在不太一样。别说酒店,连个正儿八经购物的地方都没有……连宣夫人还在那会儿都只有跳蚤市场,以前一提起自由港,大家第一反应都是竞技场。”
旁边的妖怪摸了摸下巴,恍然道:“对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南栀适当接过话茬:“从老板接手以后,慢慢就变得越来越像人类社会了,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吧?”
她说到后来,笑着冲徐以年眨了一下眼睛。徐以年惊讶片刻后突然明白过来,郁槐刚才吞吞吐吐的反应原来是在不好意思:似乎是因为他,自由港才在郁槐手下逐渐褪去妖族城市的野性,越来越充溢着属于人类世界的烟火气。
想清楚原因,徐以年高兴地拽了郁槐一把,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郁槐见他这么开心,原本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最后不太自然道:“差不多就这样吧。”
南栀这次却没帮郁槐的忙,反而笑道:“不过大家都挺喜闻乐见的,人类的世界确实很有吸引力。对吧?老板。”
说到吸引力三个字时,她故意放满了语速,就像在暗示着什么。
“没看出来,套路很深啊。”花衡景的嗓音忽然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郁槐身旁,调侃道,“是不是该叫声情圣?”
接连被南栀和花衡景围攻,郁槐难得一言不发,徐以年鲜少见他吃瘪,没忍住跟着附和:“郁老板,怎么不说话?”
郁槐没想到他这么心大,还能跟他们一起开自己的玩笑,正想问问徐以年到底是哪边的,男生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烟花燃尽后,自由港的狂欢仍在继续。等回到城堡,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徐以年在酒吧喝了一点儿低度数的果酒,人有些晕乎,他强撑着自己洗漱完,正准备上床睡觉,无意中瞟到床头柜上深黑的天鹅绒首饰盒,目光不自觉地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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