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容老太替她订了一门亲事,她自己也答应了,还收了人家一百二十两的聘礼,就在婚礼当天,趁大家不注意,她居然偷了聘礼和容家所有的积蓄,不顾父母亲人的死活逃之夭夭了,至今陵阳县衙应该都还有寻找她的案底,顺便一提,因为新娘没了,她那夫家果断就要求退还聘礼,容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全部被拉到衙门去打了一顿板子,还不得不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凑钱还债,如今他们已然家破人散,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也是可怜至极。”
“碰!”
“这就是你的贵宾?”
忍无可忍,皇帝哪里还顾得上太子的颜面,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指着容兰厉声质问,瞪大的双眼交织渲染着赤裸裸的失望与痛心,大夏王朝自建国以来就以仁孝治国,此女品行不端,剽窃圣贤,借名相容赫煜搅风搅雨就算了,还如此坑害嫡亲家人,简直罄竹难书,恶毒至极,他居然拿这种人当上宾?慎重的介绍给他和皇姐认识,如此抬举她,将来怕是还准备收她入后宫吧,届时,他夏氏皇族的江山岂不改名换姓?
越往深处想,皇帝越气,喉头泛起阵阵腥甜,随时注意到的宸贵妃连忙倾身拍抚他的后背:“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陛下,龙体要紧,先喝口茶吧!”
总管太监临安紧跟着奉上茶水,生怕他真会被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天下怕是真要大乱了。
第267章 皇帝吐血,杠上太子
“父皇,儿臣也是被她蒙骗了。”
夏云洲虎躯一震,立马碰的一声跪倒在地,容兰出现在京城与她从康兰州府逃离的时间基本吻合,加上她自己又先后失控,傻傻的爆出她认识那些人,杨昭的说辞更是清晰明了,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容兰,根本不可能是啥容赫煜的玄孙女。
“不是的太子殿下,你听小女说,我……啊……”
“碰!”
见状,容兰又慌又乱,试图解释,可夏云鹏根本不给她机会,陡然一跃而起,一脚踹倒她不解气,又冲上去不断的踢踹:“贱人,你居然连本宫都敢骗,本宫今儿要了你的狗命!”
“啊啊……不要,不要踹了,呜呜……求求你……啊啊……”
容兰被踹得满地打滚,抱着脑袋尖声求饶,发髻散了,纯白无瑕的衣服也脏了,再也找不到一丝之前的傲然与纯洁,在场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情,在叶昭爆出她坑害至亲的恶行后,她就不配再得到一丝一毫的怜惜了,不过在场不止有后宅妇人或小坤,还有朝廷重臣和各大家族的掌权人,他们厌恶容兰不假,但更在意的却是东宫的愚钝,一个人傻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傻得被一个村姑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现在才一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模样,更别说还有魏央那一摊子事儿了,江山若真的交到他的手上,大夏王朝哪还有啥未来可言?
“你,你……噗!”
“皇上!”
“父皇?!”
朝臣们能想到的事情,皇帝又怎么可能想不到?眼见夏云鹏一脸狠辣,浑身戾气,似乎是在预见他将来必成暴君,皇帝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喉头腥甜更甚,张口就喷出一口血箭,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宸贵妃和临安大惊失色的接住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围拢上去,再也没人去管容兰太子了。
“先别动他!”
至少现在,皇帝还不能死!
叶昭也管不了那么多,厉声一喝,挤开挡在前面的宸贵妃等人,容彻也默契的命令初一初二挪开主位上的茶几,小心翼翼的扶着皇帝躺在宽敞的椅子上。
“皇上!”
“父皇!”
“都给本宫安静!”
围拢上来的人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甚至想要挤到最前面挥开叶昭,长公主厉声呵住他们,忙不迭的又在儿媳的搀扶下凝声道:“昭哥儿,皇上怎么样了?”
不止叶昭他们,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夏云鹏就会以储君之尊,登上帝位,但因为皇帝等于是被他活活气死的,诸位皇子,以及所有的皇室宗亲都会不服,到时候,整个天下怕是都要乱成一团了。
“急火攻心,血脉有阻滞,必须马上施针。”
皇帝的情况很糟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丧命,叶昭边说边佯装从袖袋中取出银针,初一初二不等他吩咐,已经在动手除去皇帝的龙袍了。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害了父皇?本宫要带父皇回皇宫,让御医们前来会诊。”
一扫先前的狠辣暴戾,夏云鹏勐然跳出来反驳,其余人脸上眼底多多少少也有些迟疑,毕竟叶昭才十六,脸上还带着没有长开的青涩与稚嫩,除了长公主一家,也没人见识过他的医术,万一皇上真因为他胡乱施针驾崩了,就是杀他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
“草民有何谋害皇上的理由?倒是殿下你,怕是巴不得皇上赶紧驾崩吧?”
起身面对着他,叶昭轻勾唇角,不可谓不大胆,眉宇间清晰可见嘲讽之意,正常情况,他懒得找事儿,也不介意给他们面子,但现在,他可没心情再惯着他,皇帝别说移动,再拖下去可能都会没命。
“大胆!竟敢当众构陷本宫,本宫容你不得,来人,拉下去杖毙!”
明显没料到一个乡野村夫竟敢如此大胆,短暂的怔愣后,夏云鹏沉声一喝,瞬间招出影卫,作势就要拿下他。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拿下他!”
将孩子交给秦天,夏云洲带着影卫冲过去挡在叶昭的面前,与夏云鹏等人形成对垒之势。
“老七!”
夏云鹏顿时咬紧了后牙槽,瞪着他的双眼就跟要活生生嚼了一般,可夏云洲本就不爽他,又岂会被这点儿阵仗吓到,张口即道:“在场谁没看到,父皇就是被你气成这样的,你怀疑杨昭会不会趁机害了父皇,臣弟还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父皇的命呢。”
“皇上的身体本就差不多油尽灯枯了,别说移动,继续拖延下去也会延误最佳的治疗机会,轻则中风,重则一命呜唿,如此,殿下还认为是草民在构陷你吗?”
夏云洲话音方落,叶昭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两人的话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承前启后,似乎就是在暗示,太子准备借机送皇帝归天,自己取而代之,只要他成了新的皇帝,谁还敢就今日的事情跟他斤斤计较?当然,他能不能顺利登基肯定要两说,但这并不妨碍他有那样的想法不是?
“放肆,父皇是本宫的亲生父亲,本宫怎么可能故意要他的命?”
夏云鹏不是傻的,不管他心里是不是有那样的打算,感觉到来自周遭的怀疑,当即就沉声反驳了回去。
“可你的行为,不就是在要皇上的命?”
“你闭嘴!”
叶昭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再次惹得他勃然大怒,如果可以,夏云鹏恨不得直接掐死他,暗暗发誓等这件事结束后,定要让人取了他的狗命。
“该闭嘴的人是你!”
始终没发言的长公主在儿媳林科的搀扶下挺身而出,经历数十年岁月沉淀累积的双眼狠狠的瞪一眼太子,扬声道:“昭哥儿的医术本宫亲自验证过,的确精湛过人,皇上的情况耽误不得,本宫愿用这条老命担保,他不会趁机害了皇上的性命。”
“……”
长公主的态度,不可谓不震撼人心,作为皇帝的嫡长姐,她的担保,足以触动在场所有人,连夏云鹏都瞪眼哑口无言,但事关皇帝的性命,护国公和几个年约半百的老臣走了出来。
“杨昭看起来不过十五六,长公主为何如此信赖?”
为首的老者毕恭毕敬的抱拳,不是质疑,而是单纯的询问。
“徐阁老,陈阁老,周阁老,护国公,宸贵妃,以及在场所有的宾朋们,想必你们都知道,本宫唯一的儿子,郡王铭瑄年近四十还膝下无子,至今没人能诊出病因,但昭哥儿诊断出来了,原来他是在年幼的时候就被人种了绝子蛊,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子嗣,本宫亲眼看到他从铭瑄体内引出蛊虫,铭瑄手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另外,康王妃也说过,他分娩难产的时候,也是他跟魏谦一起剖腹取子,他们父子俩到现在还平平安安的,足以说明他的医术有多精湛,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皇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再耽搁了,还是说,你们谁能百分百保证,挪动皇上后不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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