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往生混沌的大脑里,之前隐隐要冒出来的东西豁然明朗。
“我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苏往生对黑袍说:“我全都知道了,别让她磕头了!”
一个娇生惯养,连其他人磕头都看不下去,觉得是一种侮辱的大小姐,怎么能因轻飘飘的百十块钱忍辱一直磕头。
黑袍走到他身边,对他身边的村民说:“我跟他说几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村民很听他的话,松开苏往生的胳膊让开了。
苏往生立即说:“我们现在正在一座坟墓里!”
黑袍皱眉,“详细说说。”
祝双双又被按着磕了一个头,苏往生语速很快,“你听过很多地方都有的一个传说吗,不要捡坟地周围出现的红包,捡了就是接受了周围鬼魂的结婚邀请。”
黑袍经验丰富也聪明,立即就想到昨天婚礼上第二批来的人,给新娘那过于血红的红包,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让新娘亲手拿起来。
苏往生:“新娘要嫁的并不是新郎,而是一个死人。”
所以,新郎只对新娘好,不跟新娘有亲密接触。
新娘还以为那是尊重。
所以,有了两天的婚礼。
第一天那场所谓西式婚礼,所谓神父的那几句话,在信奉封建迷信的村庄根本不是什么,只是让新娘相信罢了。
第二天才是真正的婚礼,而第二天新郎几乎不用出场,连夫妻对拜都没有,只有新娘一次次对着铜盆磕头,血流进地板里。
苏往生指着祝双双头磕下的那块地板:“她要嫁的死人就在那里,那块地板就是棺材板,对着地板磕头就是在跟棺材里的死人拜堂。”
这喜堂各处喜庆,只有地板是压抑的黑色,而且每一块都又宽又长。
那天宁宿盯着新娘磕头那块地板,说好熟悉的味道。
苏往生不知道宁宿为什么会对死人的味道熟悉,但他猜宁宿应该知道那底下是死人。
他应该问一问那个当时戳一下才会吱一声的家伙,那时村民叫他们去吃喜宴,他就误以为那个吃货说的味道是肉香。
苏往生说:“第二批来的人,根本不是新郎的干爹干妈,而是那死人的爸妈。”
他们只是要新娘开口叫爸妈,并捡起他们的红包罢了。
苏往生:“他们在搞活人冥婚。”
之前他们推的生物线和新娘线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其实有联系。
宁宿和陈晴跟踪屠夫到殡葬馆,看到屠夫把红色骨灰盒里的骨灰换成动物的骨灰,那个红色骨灰色里的人骨灰是在准备阴亲用的。
活人冥婚和骨灰阴亲。
苏往生说:“槐杨村背地里就在搞这一系列的阴暗买卖。”
苏往生在现实世界就接触过这种事,活人冥婚价格高到离谱,因为要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要生辰八字合适,通过不同地区的不同方法,将活人和死人禁锢在一起。
相对便宜的是阴亲,只要偷到条件年龄不错之人的骨灰。
或许,除了活人冥婚和骨灰阴亲,在这个槐杨村里,还有更多他都不知道的形式。
他们在这个远离城市,交通不发达的地方,密密做出一个小而完整的暗黑产业链。
不知道有多少活人,多少阴魂被他们骗到这里当成买卖物品。
槐杨村夜里浓稠的黑雾,或许就是无数被骗之人不甘的哀嚎。
他的话被村民们听到了,他们撕开伪善的面具,阴冷地说:“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不能活着离开了。”
苏往生急切地黑袍说:“看,我说的没错,既然你知道了,别让祝双双磕头了!”
黑袍:“不,这只是表面,我们还得知道殷岱君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得看完完整的过程。”
“你!”
苏往生的话村民听到了,自然祝双双也听到了。
她知道为什么她一跪在这个地上,就呼吸不畅,浑身被恐惧压得难受的原因了。
她好像看到了地板下那个死人,灰白的脸上布满尸斑。
她每被按着磕一个头,就是和那具死尸贴脸。
在高敏感度的加持下,祝双双濒临崩溃。
她疯狂挣扎,“不!我不磕了,我不要跟它拜堂!!!”
可是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那中年妇女,她奋力挣扎脱开她的手掌,刚爬出两步,立即又被她拖拽回去。
精心养护的指甲在黑色地板上磨出一阵尖锐又绝望的声音。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一点用。
又上来一个强壮的男人,和那妇女一起,一左一右地按着她的脑袋和脖子,“血还差很多,快磕!”
祝双双浑身被恐怖的汗水浸透,要晕厥一样喘着气,面对越来越近的地板,绝望地闭上了眼。
在那一刻,她听到一声巨响。
眼前那个装着红包的大铜盆被人一脸踢走,那铜盆还没撞到墙,就碎裂成粉末。
紧接着,按着祝双双那两人被少年抓住后颈,一手一个向后扔出了门外。
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祝双双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宁宿刚要去扶祝双双,脖子被一道粗黑阴寒的绳索套住。
他转头看向黑袍,认真又客气地跟他说:“黑袍大佬,我不喜欢这样被绳子套住,就好像我是一只狗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体力值32》
#攻击力--#
第18章 鬼畜
黑袍的助手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不喜欢又怎样?”
黑袍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少年握住了脖子前的绳索。
他锐利的视线扫到有什么黑色物质,从少年白皙的掌心里渗出来。
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绳索瞬间绷紧。
黑袍被拽得一个踉跄,接着他就被少年用锁魂绳甩到了墙上。
被甩出去那一刻,他才知道少年力量有多可怕。
墙上留下一个人形裂洞,34节脊骨断裂的声音,被猛烈的撞击声掩盖。
黑袍喷出一大口血。
他再一次在少年身上感受到强烈的熟悉感,他想问问少年到底是谁,满嘴的血让他没及时问出口,就让他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少年手移到脖子上的套上,双手在锁魂绳上停了一秒,锁魂绳竟然被他生生扯断了。
黑袍目眦欲裂,瞳孔不敢置信地颤动着。
他在整个游戏基地都很有名,很多社团的社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这条锁魂绳。
这条锁魂绳是他在一个地府副本中,差一息死亡才得到的。
在系统举办的公开玩家排名副本中,他用锁魂绳锁住上一期排名第六的玩家生魂,在那个灵异副本中把她的生魂扯了出来。
生魂离体,无数鬼魂争先恐后地抢占她的身体,身体因内里过多鬼魂争斗而爆裂。
他因而一战成名。
他能锁住排名第六名的玩家五秒钟,是因为锁魂绳很难弄断,当时她队里的高手们用各种武器,拼尽各种手段,也没损耗锁魂绳一丝一毫。
基地里专门研究武器的大师看过他的锁魂绳,说诞生于地狱副本的锁魂绳,内含游戏中的暗黑能量,那是超越玩家的所在,可能游戏中最强的玩家也无法轻易毁坏。
这个少年,怎么能?
“你到底是谁?”黑袍张口时一口血又出来,“为什么我的锁魂绳锁不住你的生魂?”
第一句话因血和低哑,宁宿没怎么听清,第二个问题他听清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生命力只有0.1的丧尸会有生魂吗?
宁宿真诚地回答他:“可能是我的生魂太微弱了,就那么一点点,锁魂绳捕捉不到。”
他又补了一句,“其实你把我的生魂勾走了也没用,我这个身体人嫌鬼恶,而且你勾走也坚持不了几秒钟。”
“……”
黑袍闭上了眼睛,胸口在剧烈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喜堂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震惊又茫然地盯着宁宿。
宁宿没注意到,他扔下断裂报废的锁魂绳,小小声嘀咕:“这就是不让我抱大腿,还不尊重我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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