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赶紧跑!
但他没走几步,眼前就开始一阵阵反黑。
他摇晃着,在雪地里踉跄几步,最后,直挺挺地倒下,一头栽进了雪地里。
……
冰屋里,夏初将崽崽们包进那张白兔皮里。燕时倾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夏初按了按它们的额头,抬头,担忧道:“烧起来了。”
燕时倾的眉心也蹙了起来。
从昨晚开始,崽崽们就无缘无故地开始发热。
一开始,它们只是低烧,谁知到了今天早上,低热没有退,反而额头还越来越烫。
夏初把自己的尾巴放到冰雪里,然后抬起来,等雪水融化得差不多了,再用这根微凉的尾巴,轻柔地擦拭崽崽们的四肢和额头。冰原上没有布料,他也只能笨拙地用这种办法,来为崽崽们人工降温。
“风热感冒吗?”燕时倾沉沉地说了一句。
他极低的嗓音里,带着生病时的嘶哑。
夏初一愣,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你该不会,也发烧了吧?”
燕时倾下意识地避了避,但或许是发烧让他的反应变慢了许多,他没能完全躲开。滚烫的热度透过雪豹的爪爪,夏初震惊地睁大了眼:“你很烫!”
燕时倾把它的爪子拨下去,一脸淡然:“我没事。”
夏初:“怎么可能没事?你比崽崽们烧得还烫。”
“我真的没事,我受过训练,一般情况下……”
话还没说完,燕时倾就「啪叽」倒了下来。还好夏初眼疾手快,及时把他接到了怀里。
“你受过专业训练,一般情况下怎么样?”夏初咬着牙,气鼓鼓地戳他的脸蛋,“有本事,你起来说完啊。”
无人回应。
北极兔紧紧闭着眼,脸上因为高热而显得潮红。
夏初趁机戳了他好几下。
平时燕时倾醒着的时候,他不敢,这会儿一个倒下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把对方的兔子脸,捏的又扁又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夏初很快没了兴致。
自进节目以后,他身边一直热热闹闹的,直到此时,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一丝寂寥。
……
燕时倾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黑沉沉的色调渲染了整个世界,唯有冰屋里有一点火苗,但这一撮火光很小,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爸爸,它们会好吗?”
软软糯糯,二崽的声音。
燕时倾目光微动,很快,就在雪豹的身边,找到了一只蜷曲的赤狐。
夏初的尾巴,轻柔地将它卷入怀中:“会好的。”
他的语气笃定。
燕时倾悄无声息地笑了笑,微微合眼,难得的安心。
过了一会儿,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中,大崽晕晕乎乎地开口:“爸爸,我们会不会死啊?”
它烧得脸色通红,一双眼睛透着水雾,前爪又极度不安地抓着夏初,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可怜。但是,当它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夏初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怎么会呢?”
大崽默默抹泪:“可是,我好难受啊。”
夏初叹了口气。
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一开始,他以为这场病是感冒,或者吃坏了东西。但是,当今天下午,二崽带着只剩半口气的北极熊和浣熊找到这里时,他就知道这个猜测不对。
北极熊和浣熊,额头一个比一个滚烫。
然后,夏初就怀疑是「天罚」。
毕竟他们一口一口把「神明之子」给吃了啊!
而且,还有个佐证是,四崽和燕时倾,这里最强的两个人,反而烧得最厉害。
体质最弱的大崽,晚上已经稍微有一些退烧了。
夏初用干净的热水,把它黏腻出汗的皮肤擦了擦。
大崽还有力气,在那边哼哼唧唧:“爸爸,我难受——”
夏初的声音很柔和,像是一阵春天的风:“忍忍吧,明天就好了。”
大崽:“呜呜呜可是我觉得好不了了。”
到这里,夏初还是很有耐心:“不会的,你是爸爸的乖宝宝呀,怎么会好不了呢?”
大崽逐渐露出了他的本性,小小声地试探:“如果这次我们熬过去了,爸爸,你会放开我们的可乐限制吗?”
燕时倾险些没忍住,要笑出声。
他抬眸看过去,却看到说完这句话以后,原本昏睡着的四崽和三崽,耳朵都不自觉地动了动。
燕时倾:装睡?还是可乐的威力太大?
夏初仍然微笑着,用柔和的语气,无情地拒绝了它:“不行。”
他叉着腰,无耻地甩锅:“你们这次会生病,就是因为喝了太多饮料!你看二崽,平时喝的最少,这次就没怎么难受。”
大崽超级不服气,用沙哑的喉咙反驳道:“那爸爸你也喝得多,怎么没事?”
夏初骄傲挺胸:“我是大人。”
三崽和四崽动了动腿,虽然仍然被烧得晕晕乎乎的,但是看向夏初的目光却充满了控诉。四崽目光仍不清明,但说话吐字却很清晰:“如果是这样,干爹为什么也发烧了?”
夏初信誓旦旦:“这说明,他也总是偷喝。”
四崽:冷眼凝视jpg;
夏初:毫不心虚jpg;
燕时倾:他要睡不下去了。
不过这么由着闹了一会儿,崽崽们都觉得舒服了许多。只是因为热度没退,它们的精气神很快消退,看着晕乎乎的很快又要重新进入睡眠。
“晚安,明天见。”
夏初在每个崽崽脑门上亲了一口。
因为燕时倾就睡在旁边,夏初也没太在意,下意识地亲了亲。
“晚安。”
一声轻轻的安抚。
一触即离的温润触感。
北极兔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疯狂转动。
【我要举报!燕时倾在装睡!】
【元帅你的眼珠子,动的好厉害啊】
【是不是被亲得心动了?情难自抑了有没有?(坏笑)】
很可惜,这些弹幕都被屏蔽,没有被夏初看到。
夏初照顾好众人,又给篝火添了点柴,然后就困倦地睡去。
冰屋里很快安静了下来,但燕时倾却从迷糊的状态里,脱离出来,黑亮的双眼骤然睁开。
——根本就,睡不着!
他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走神。
刚才的一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乱了几拍。
一种名为「家」的渴望情绪,从未如此强烈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然后无需浇灌,无需光合,就直接长成了一株大树,成为了他内心最大的渴望。
夏初翻了个身,迷糊地说着梦话:“崽……唔……”
他一个人,照顾了大家一整天,累得精疲力尽。燕时倾的目光在他疲倦的面容上停留,心里忍不住想,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夏初是如何一个人照顾好孩子的?
会不会也有很多时候,孩子生了病,他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医院,缴费,照顾,陪伴……最后累瘫在陪护的睡眠舱里。
自己错过的,何止是崽崽的童年?
还有夏初的那三年,以及那些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
屋子里沉寂许久,半晌后,才响起了男人喑哑的嗓音。
似叹息,似无奈。
“你当时,为什么就不愿意联系我呢?”
……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崽崽们还在熟睡,其他人的高烧还没退去。夏初检查了一圈,最后孤单地从冰屋里走出来。
时隔许久,夏初重新打开弹幕,和大家热情地互动。
“很不幸,大家都受到了「神秘的诅咒」,所以今天的早饭,只能由我来负责啦。”夏初一边洗红薯,一边架起石头做的锅,往里面倒入雪水,又用爪子将番薯切块,丢进去,盖好锅盖。
【哼,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我们?】
【就是,有事好观众,无事电灯泡。我们是这么廉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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