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阳更激动一些:“林朗,如果参加竞赛让你觉得这么有负担,你随时可以退出,我完全没有意见。这毕竟是我的事,要对付王思凯也不是一定只能靠竞赛,但犯法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他不能让朋友为了自己走向歧路。
季知行也在旁帮腔,在这件事中,他与王思凯之间也有难以释怀的龃龉,可林朗可以说是完全的局外人,他们当然不可能看着他因此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试探。
看着两人严肃的样子,林朗很有些讪讪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能不能走个捷径嘛……”
怎么说呢,偷懒之心人皆有之,他这个人吧,用他姐的话来说,就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当年他读高三成绩能够三级跳全靠他姐鞭策——真•鞭策!
所以,他就是很需要那种天天带他学习,张嘴闭嘴就是要考研,约他出去都是要到图书馆学习,看他不学习反手就给他一巴掌,引领他走向人生巅峰的那种朋友。
对于季知行愿意带着他参加竞赛,他其实是很珍惜这样的机会的,但他焚膏继晷这么多天自我感觉已经快灯枯油尽了,懒癌一犯难免就开始掉链子动歪心思。如今看季知行和许东阳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才终于又一次恢复正形。
季知行与许东阳再三地确认林朗参赛的意愿,林朗痛哭流涕指天誓日地表示再也不犯二了,并当场把那份其实是用来发泄研究压力的报告撕碎了扔进马桶冲得无影无踪。
在各自洗漱上床之后,季知行在脑内点开系统任务面板,打算挑一组注意力训练来做。
因为要研究竞赛项目,他近来能用来完成任务的时间骤降,为了持续提升自己的学习能力,他每天保底至少完成两个任务。
创造力任务是天天必做的,上形势与政策、政治经济学等公共课的时候,大部分人要么耍手机要么会周公,季知行就疯狂开动脑子,研究系统给出的各种刁钻难题怪题以锻炼自己的创造性思维。谁实话,这种绞尽脑汁思考最后推导成功的体验还是很爽的。
至于其余四个分支的任务,他就轮着一天至少挑一个做。这样他的学习能力得到持续锻炼提升的同时,每天也有保底400的收入,在竞赛结束前的这两个月,他仍然能月入过万。
虽然在某乎、某博、某红书等互联网端口,似乎年薪百万才是收入及格线。但实际上根据年初国家发布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月收入能过万的只占总人口的1.1%,即使是月收入在5000到1万的,也只占总人口的4.52%罢了,甚至很多大学生起步就只有3000月薪。所以,虽然无法每天满打满算地赚到五个任务的10个积分,但季知行对自己的收入也已经十分地心满意足美滋滋了。
第二天是物理学实验课,上了一个多月的理论课之后,他们最近终于从理论过渡到实践了。
其实大一就有物理学实验课,但是大都是基础物理实验,比如分光计、测热胀系数、磁滞回线什么的,照着课本和前人的经验生搬硬套也能做出来。
那会儿他一半时间都花在打工维生上,另一半时间则更多地花在微积分、力学与热学、线性代数等不花时间复习就等着挂掉的科目上,所以对于物理学实验课那是相当地敷衍,有时候根本没有理解实验原理,反正就是做,实验报告一写完,考试一考完,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种敷衍的学习态度是那时候为了平衡生活与学习的无可奈何之举,如今季知行当然不会再这样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甚至他之前还抽空回顾了大一接触到的几项实验,深入理解其实验原理,重点拓宽思路联想。比如单摆测重力加速度,内容虽然简单,但足以借此回顾近代以前的实验技术和基本思想了。
这天早上,季知行一如既往地早起,而林朗和许东阳也难得起了个大早,想早早地到实验室占据有利条件。在实验课上,能不能分到好仪器实在是太关键了!
那些仪器有一半是几十年前的老东西,因为确实还能用,学校各种舍不得更新换代。季知行就亲眼见过跟他同龄的电流表,比实验老师年龄还大的滑动变阻器,这些经过历届学生摧残的实验仪器故障率高得让人头痛,用这些仪器做实验调不出结果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仪器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所以,能占到好仪器,故障少,实验顺利,很快就能完成实验走人。运气不好只能用老东西,那简直能出一万个问题,四小时做满都不一定能完事。
但是,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显然很多,季知行他们到实验室的时候,最好的几个台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林朗踉跄几步倒在旧台子上呼天抢地,季知行倒还淡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天经地义的。
教授物理学实验的是余敏中教授,这是一位颇受大家喜爱的教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为难学生。比如说实验报告,几乎是有交上去的就能得到保底的及格分,即使有的人省略掉图和公式,或者抄别人的实验数据,伪造部分处理结果,在他手里通通都能过关。
自从他接手这门课之后,物理学实验的考试合格率就大大地提升。据说他接手前的那一届,考试160人,补考130人。他刚接手的那一届,考试190人,补考10人。比起被称为「阎王」的阎安瑾教授,余敏中这样手松的教授自然更受欢迎。
上课铃响了,余教授走上讲台打开PPT。他对自己学生的预习和操作水平门儿清,因此把实验步骤拆解到初中生也能做的程度,甚至把仪器连接图都原样展示,大家照着葫芦画瓢就能顺利完成实验。
余教授展示完PPT就说自己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两个小时后回来收实验报告,临走时指派范永杰当助教,负责分发实验材料。
林朗和许东阳相视一眼,都觉得今天实在是不走运。
范永杰是那种拿根鸡毛就能当令箭的人,上次做转动惯量实验的时候,余教授让他协助发材料,他们这个台子被发到的就是一堆积木一样的道具,要说范永杰没有点私心在里面是不可能的。
当时林朗都傻眼了,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实验对象哪些是台架,幸而季知行摸索了20分钟就成功地搭出了台架。
当时余教授不在场,事后他们也并没有找余教授反应范永杰滥用「职权」,因为这完全是白费功夫。
余教授在学校论坛里一向被称为「老鱼」,因为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就像鱼一样滑不留手。以他的行事,轻易不会因为几个普通学生去问责同僚的儿子,所以他们即使告到余教授跟前,顶多也只能得到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情绪安抚。
范永杰显然也深知这点,这次在发放材料的时候仍然有选择性地分出了优劣。他不着痕迹地给自己留下了最好的一拨,其余看似随机发放,可轮到季知行他们台子的时候,就「剩下」最糟糕的那拨了。
当着大家的面,范永杰还是很注意维护自己作为学生会副会长「公正无私」的形象的:“抱歉,你们今天运气不太好,只剩下这些了,要是觉得不合用,看能不能跟别人商量着换一下。”
三人看着范永杰的惺惺作态齐齐无语,难为他这么精挑细选,把一堆废弃物都择出来分给他们。
许东阳往桌上扒拉几下,觉得唯一能用的简直就剩那块抹布了。
范永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意味深长地扫了季知行一眼,潇洒离去。
季知行报名参加CUPT竞赛的事他也听说了,第一反应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先是觉得恼火,继而又有点紧张,后来打听了季知行的队伍成员后,又觉得可笑。这样的草台班子就像苍蝇一样,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恶心人。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那就怪不得他回敬一二了。
想到刚才季知行故作平静的神色,范永杰心中暗自发笑,上一次算季知行运气好,台架图PPT上就有,这回对着这么些垃圾,即使是他也会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季知行。
殊不知,季知行在实验方面遭过不知多少难,论起来花样可多了去了。
作者有话说:
“他就是很需要那种天天带他学习,张嘴闭嘴就是要考研,约他出去都是要到图书馆学习,看他不学习反手就给他一巴掌,引领他走向人生巅峰的那种朋友。”改写自网络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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