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十八笑笑,问向小女孩:“你叫杏子?”
小女孩摇摇头,机械的说道:“杏子,是强的妻子,要当妈妈了。”镜中的小女孩却是满脸兴奋。
两个小孩的话没头没尾,在场的人都挺迷茫。
谁是杏子?谁是强?这俩人干啥的?他们在哪?
为什能驱使座敷童子吓唬Wendy,就为偷块香皂?
黄十八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问题太多,小孩只挑自己明白的答。
小男孩蹲在榻榻米上:“就在这个家。”
小女孩也点点头:“是这个家。”
(1)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袁枚《绝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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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萨满伏魔
黄十八询问的看看金柳柳,金柳柳一摊手。
也不知道是语言有限,还是岁数太小。
俩个小座敷童子一口咬定,这个屋子里住着一个叫强的男人,和一个叫杏子的女人。
这房子Wendy都租了十多年了。
房主是在街口开理发店的,他可能叫Tony,可能叫Kevin,或者叫Jeff,但绝对不叫啥强!因为租房合同上签的是:王大宇。
问话陷入了僵局,黄十八实在是不太会和小孩沟通。
别看每天能跟客户从上下五千年唠到铁锅炖江鱼,小孩这方面还是属于他的知识盲区。
柳成双看着急的满脸通红的黄十八,还有那俩已经开始磕吧的座敷童子,再瞅瞅随时可能要醒来的Wendy。
果断的拿出白色小瓷瓶在Wendy的大鼻子下面晃了晃。
五羽惊恐的目光从他们对着空气说话的方向,转移到了柳成双的白瓷瓶上。
这个戴眼镜的男人,究竟是给自己的老鼠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是不是也是用了白色小瓷瓶?
柳成双温润如玉的目光看着五羽,小声说道:“同为人类,麻烦您先照看着。”
说完自己坐到黄十八身边,看看小男孩身上的纸短裤问到:“小朋友,你这个裤子是哪来的?”
小男孩指着上面的“皂”字说:“强,是强用工厂里的纸做的。皂厂。”
柳成双喃喃自语:“皂厂?”
接着又问道:“你们知道那皂厂在哪么?”
两个小孩点点头,一起说道:“海边!”
“海边,皂厂?”柳成双一时也没有头绪。
黄十八扯了扯小男孩的纸短裤说道:“没听说旅大市有皂厂啊?
现在也没有厂子叫皂厂了吧?
都叫日化用品厂,哪有就生产肥皂的!”
“我知道!”
白澈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小男孩的短裤说道:“是民国时候的黄皂!”
“民国?”大家纷纷疑惑。
白澈坚定的说道:“就是民国,我那时候还唱戏,还勾脸。
那油彩不好洗,用胰子都要洗好几遍,水里还飘着油花。
这个黄皂,是来看戏的东瀛人送的,洗两遍水就干净了,用做裤子这牛皮纸包着。
后来,用没了,我找了好些地都没买着。”
民国?
这事可就难办了。
民国留到现在的座敷童子,这可是多少年了?
东北大仙班们清理妖魔鬼怪的时候居然没发现?
还是外国的小鬼,这追查下去要担多大的责任都是次要。
要是害过人,作过祟,谁成了谁的冤亲债主,因果轮回,缘起缘灭,那事情可就复杂严重了。
能从民国留到现代,法力一定不会是大仙班们感应到的这样普通。
两个座敷童子,一定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深重的执念让他们撑到现代,还不肯走。
从刚才的问话里知道,强是个在皂厂工作的中国男人,杏子是个东瀛女人,嫁给了强。
从东瀛带着娘家送的座敷童子,两个人在这座小屋里过着新婚生活。
杏子怀孕了,婴儿最是灵异之物,也许遭遇了什么不幸,婴灵附在了座敷童子身上?
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却都没敢说话,怕是牵扯出陈年旧事,胡玉胡老大肯定是要遭到天责的。
胡玉坦然的对黄十八说道:“老三,驱魔吧。”
黄十八犹豫的点点头,拿出羊皮文王鼓,单手轻轻一摇。
鼓上绑着的大钱,响铃、双排铜簧砸在黑山皮的鼓面上,是古朴的回响。
红绳,黄穗,五彩结随着节奏轻轻晃动着,拨动着空气中的灵力。
文王鼓是萨满教驱鬼除魔,招魂安灵的基本法器。
黄十八这只是天授文王鼓,传到满清第一大萨满手里。
大萨满亲手在鼓的背面画了只黄鼬,每根毛发都和黄十八兽型时候一模一样。
黄十八变成黄鼬时候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这文王鼓后的同形黄鼬看着可是十分骇人。
黄皮子那双黑黝黝透着精灵的眼睛没画上去。
一只黄大仙,只见眼白不见眼仁,空洞的眼睛无论鼓转到哪个方向,好像都在盯着你。
座敷童子手拉着手盯着那面文王鼓。
小孩不能转动的黑眼睛,看着那鼓后黄皮子的白眼睛。
黄十八摇着鼓,口中念着古老的萨满伏魔词。
他看着置于鼓下的小孩没有丝毫的惧怕。
这魔,怕是难伏!
室内的灯光开始变得暗淡,两个小孩拉着手互相靠得更近了。
黄十八知道,伏魔仪式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五位大仙班都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
从单手持鼓变成双手轮换交替的击鼓摇鼓,陈年小木屋的窗户框开始沙沙作响。
灯光更暗,那窗外的月光似乎被罩了一层黑纱,照进屋子里时候只见影子不见光亮。
半晌,黄十八停止了击鼓,摇鼓的速度也缓缓减慢。
收式。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静静地看了看两个毫无变化的座敷童子。
转头对大仙班的几个人说道:“没有魔。”
胡玉轻“啧”一声,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俩小孩。
柳成双附和着:“从进来咱们就都没感觉到有魔。
老三的大神都跳了,那指定没有就是没有了。
这俩孩子毫发无伤的,不可能有魔。
就是,这咋啥啥都对不上呢?”
筱辉想想也说道:“那海边也没听说有皂厂,咱们家就住那,那现在都是别墅。
排污肯定也不合格。
会不会是民国时候建的,后来拆了?
可是,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白澈在手机上边点边说:“我刚才就上网查了,没有旅大曾经有过皂厂的记录,也没有黄皂。
是不是太专业了,咱们要去城市方志馆查啊?”
胡玉一摆手:“那是来不及了。
孩儿啊,你给我这老狐狸指指,你俩的龛在哪呢?”
说完怕俩小孩不理解,还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样子。
众人恍然,要说精还得是这老狐狸精!
直捣黄龙!
那供奉神位的神龛上可都有仙家的名讳来历,工作职责。
这座敷童子的神龛上虽然不知道写的是华文还是东瀛字,那大仙班也都能认个大概,总比这么毫无进展的问下去强。
俩小孩也没迟疑,礼貌的伸出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前头带路,领着大仙班就往外走。
柳成双多了个心眼,一个眼色让金柳柳留下来照顾Wendy和五羽。
两个没有法力的人类,一个晕过去,一个来自未来。
容易让人觊觎,怕不是要声东击西。
毕竟,今晚的遭遇十分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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