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的时候,小孩非得给他擦,反正也没事,他擦也就让他擦了。
但是渐渐的,牛倌儿每来一次黑十七都会喂些灵果给他,小孩以时隔一日就面目全非的速度成长着,他的力量也在变大。给黑十七擦洗的用品也从一开始的破布一块,变成了毛刷、粗石、粗布、软布等等各种物品齐全。
原本什么感觉都没有的黑十七,渐渐的开始有感觉了,就类似于被搓澡的那种感觉,虽然偶尔痒得厉害也会在石壁上蹭蹭,但哪里有被伺候的舒服,黑十七已经渐渐喜爱上这种享受了。今天他在这晒太阳,也是早感应到牛倌儿来了。
果然,牛倌儿一来,就干脆的开始帮他搓洗起来。因为太够舒服,以至于黑十七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咕噜噜的声音。
黑十七的腰身现在已经有一个半的牛倌儿那么“苗条”了,把他从头到尾擦洗一遍,就算牛倌儿身体越来越好了,也累得浑身是汗。但是看着那张蛇脸上满足惬意的表情(??),牛倌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牛倌儿坐在地上休息,鳞片被擦得黑亮黑亮的黑十七,却没继续躺直晒太阳,他动了起来,围到牛倌儿的身边,一圈一圈的缠着他。牛倌的身影很快就被黑十七的身体遮挡得不见踪影了,但少年并没不惊悚害怕,反而向后一仰,靠在了黑十七的身躯上。少年的身体热热的还有一层薄汗,黑十七喜欢热量,他扭过头,鲜红的蛇信擦过少年的额头……他也喜欢少年的汗水,或者说,染上少年味道的,黑十七都喜欢。
不过,喜欢是什么?
黑十七的尾巴尖在地上抽打了两下,这个词他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又是什么意义呢?
“呵呵!”少年被黑十七无意识摆动的蛇信弄得有些痒,他笑着躲闪。
黑十七金黄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喜欢是能让我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吧?他的大头凑得更近,蛇信干脆绕到了少年的脖子上,那里汗水更多,属于少年的味道更重,“砰咚!砰咚!”还有脉搏的韵律……
“别,太痒了。”牛倌儿继续笑,不是作假,是真的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恐惧。甚至他拉扯反抗的手都不是那么用力,就怕伤到触感柔软的蛇信。当蛇信突然从他的脖子上收回去,牛倌儿反而一脸奇怪的看向黑十七。
“咳!咳咳!”黑十七在少年的注视下,咳嗽了起来,因为他的喉咙不舒服。也正因此他才把蛇信收回来,毕竟拿东西能够抽碎巨石,万一咳嗽一用力,累断了凡人的脖子怎么办?
“大蛇,你病了?”牛倌儿立刻站了起来,担心的看着黑十七。
“咳咳咳!”黑十七咳嗽得更厉害了,他圈在少年外围的身体渐渐松开,难受的在地上翻滚着。难不成灵果什么时候也生出来了骨头,卡住了他的喉咙不成,否则怎么会如此难受?
第176章 蛇妖三
牛倌儿上山的日子越来越频繁了,左右现在农忙的时候已经过去,没人请他当短工,他自己也没有需要侍弄的田地,进山里无论是打猎还是捡山货、寻草药,也都是和生计相关的正经事。尤其他年纪大了,却到现在还没娶上妻子。旁人看见,多是暗地里夸奖几句,年轻人有上进心。
只有蛋哥不这么觉得,他看不顺眼牛倌儿,觉得他一举一动都不干好事,可是有苦于没有证据,只有一次次跟踪他的笨法子。一开始他是带着一群伙伴一起跟踪牛倌儿的,可是到后来其他人都不愿意跟着他折腾了。
毕竟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大,蛋哥该娶妻了,他们也是。一天天的跟着蛋哥混,若是在村里,下河摸鱼上树打鸟怎么说是给家里增了道菜,偶尔蛋哥也带着一群小伙伴干些搅粪肥、通水渠的正事。可是现在天天带着他们朝山上跑,也不找山货,就是追在牛倌儿屁股后头,朝深山里跑。
蛋哥魔怔了,他们可没有。什么事都干不了,被家里长辈骂不务正业,若是被亲家知道了,婚事说不准就要完蛋。更要紧的是,一次次走得越来越深,就算是山里长大的娃儿也胆寒了。
这天蛋哥还要跟着牛倌儿朝山里走,其他少年有的根本就没来,有的一听立刻找着诸如“我娘让我喂猪!”“我得让我放鸭子!”之类的借口跑了。
最后除了蛋哥之外,就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胖子,他家的田只比村长家略少,可他家比村长家人口少多了,所以算下来倒是胖子家比村长家还要富余,否则也养不出来胖子这么富态的体型。尤其胖子还是家里的独苗,更是被各种宠着,所以胖子忧虑的事情少,他本人也确实是心宽体胖,也就是一个劲的跟着蛋哥胡混。
另外一个身材略有些矮,但是人长得敦实,一副憨厚老实的相貌看起来像是比胖子和蛋哥都年长,是叫满斗的。其实这个满斗……是牛倌儿的弟弟。牛倌儿的娘被沉塘,他爹赵石戴了绿帽子虽然名声不好,但还是有人愿意嫁他,他娶了个寡妇李氏做续弦,没几年就有了满斗。
其实村里的人其实还算厚道,牛倌儿娘当年的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老一辈的早已不提,新一辈都不知道有这么件事。不过,赵石却怎么可能跟别人一样忘记这件事。在外边只要看见人聚在一起说话,他就觉得是在说他的闲话。听见有人笑,就觉得是在笑话他。新娶的老婆无论多贤惠少言,他也觉得这女人是要偷汉子的。尤其李氏原本是寡妇,赵石觉得原来黄花闺女的老婆都要偷汉,寡妇更不会守德。
满斗小时候被他爹打骂得厉害,在外边也被欺负。不过,孩子们还记得赵石那档子事,牛倌儿被欺负得更狠。而且他也能一起去欺负牛倌儿,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去。尤其他对那些事还懵懂着不明白,日子倒还不算太难过。而赵石也好了那么一阵,可是,当满斗就快把小时候的事都忘记时,赵石在几年前突然就故态复萌,设置于他的情况是越发的严重了。
那个几年前,就是牛倌儿越过越好的几年前……
其实满斗挺理解他爹的,牛倌儿为什么不死呢,明明几年前已经要死了,可是突然就好了。不但好了,反而越发的惹人嫌了,在村里到处走来走去。还要入宗祠!置办田地!盖房建屋!娶妻生子!明明他就是个下作的烂货!
“滚!都滚!你们俩也滚!”看着人眨眼间就没了个干净,蛋哥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对着仅剩下的两个同伴吵嚷起来。
胖子是个憨厚人,认了蛋哥做哥,就觉得要一直听他的,被这么一吼略有点恼,犹豫着就要走,却被满斗一把拉住了。
整个村子里,要说谁最恨牛倌儿,绝对不是蛋哥。蛋哥其实就是十几岁中二期少年人的嫉妒心,他甚至都没想到究极小伙伴打牛倌儿一通,而是埋着头的想找点牛倌儿的糗事坏事。也不是满斗和牛倌儿的爹赵石,那人就是个窝囊废窝里横,在家里打老婆孩子,出家门蔫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觉得牛倌儿是他丑事的最大证据,但就怕别人又想起来当年的事情,所以走一条路远远看见牛倌儿都立刻躲开去,要是路绕不开,跳沟爬墙他也都干得出来的。
所以最恨牛倌儿的,是满斗。
他觉得牛倌儿要是死了,这村子里没这么个时时让他爹记起当年那事的人了,他家就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了。
他拉住胖子,耐着心的说:“蛋哥,你别急啊,我们俩和你是真兄弟,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们不会走的。”
“对,我们不走。”胖子在一边应和。
蛋哥脸色略微好看了些,踢飞了一块脚边的石头,坐在路边上了。
“蛋哥,其实吧。我觉得你想的没错。”满斗拉着胖子也过去蹲在蛋哥身边。
“行了,别安慰我了。”蛋哥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抬起胳膊,一边一个按在了满斗和胖子的肩膀上,“好兄弟!我记住你们了!行了!咱们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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