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看?”他忍不住变得期待起来。
“去离皇宫最近的那条河边。”接收到他话里传达的情绪,尤里斯眸中浮起淡淡笑意,“不过那里风很大会有点冷。”
“我们是不是缺了一条围巾?”时灼的尾音愉快上扬。
尤里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更改了行车目的地。
带着这样心血来潮的想法,两人决定先去市中心买围巾,然后去看一场连他们也不知道,两个小时后会不会如期到来,但光是等待就足够浪漫的初雪。
第80章 晚宴
尤里斯带来的那副墨镜,再次在市中心派上了用场。将车停在指定位置,他用墨镜遮掩面容,和时灼去商场买围巾。卖高奢定制的那层楼人少,为防尤里斯的金发引来注目,两人乘电梯去了人少的那层。
店铺的玻璃橱窗摆着围巾,时灼站在橱窗外挑选花色,尤里斯戴着墨镜在旁边等他。时灼从橱窗前抬起头来,透过面前的玻璃看了看他,转头压低音量笑眯眯地问:“殿下喜欢什么样的花色?”
尤里斯言简意赅:“你选。”
“我选好了。”时灼指着橱窗内的一黑一白,“殿下要跟我戴情侣款吗?”
“不戴。”透过墨镜瞥向他指的地方,皇太子殿下拒绝得很干脆,“我戴你的。”
“……”
“一条围巾怎么戴?”时灼问。
尤里斯拽着他原地蹲了下来,下巴微抬示意他看价格标签,“贵吗?”
想起个人账户少得可怜的存款,时灼心虚地捂住腕部终端回答:“贵。”
“在罗那城的花销太大,我们现在需要缩减开支。”皇太子面不改色地接话。
时灼立刻被他的话说服,顿觉在理地盯着橱窗点头。
导购员从监控画面中看到,他们蹲在橱窗旁形迹可疑,走过来要开口询问两人时,不偏不倚恰好听到两人对话,一时间表情也变得不太好看,停在门边语气生硬地提醒道:“价格便宜的围巾在楼下,买不起就不要蹲在店门口——”
尤里斯一只手按住时灼的头,另一只手取下墨镜戴在他脸上,神色冷淡地起身站了起来,抬起那双冰透碧眸扫向她问:“什么买不起?”
导购员的眼睛瞬间睁大,认出他辨识度极高的金发与碧眸,声音堵在喉咙间半晌都发不出来。
“皇太子殿下,”坐在店内的另一位导购员,惊慌失措地走出来问候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再去看失语的导购员,尤里斯将目光投向问话的人,语气淡漠而简洁地朝她开口:“买一条围巾。”
“好的殿下。”对方连忙问他要什么花色。
尤里斯没有再出声回答,而是低头曲起一根食指,轻轻碰了碰时灼的脸。时灼伸手指向白色旁边,“要这条黑的。”
导购员去店内给他们取新的,尤里斯跟在对方身后进去付款,期间时灼靠在门外墙边等他。导购员很快亲自送男人出来,尤里斯将装围巾的袋子拎在左手,抬起右手伸向站在墙边的时灼道:“走了。”
正在发呆的时灼骤然回神,扶着墨镜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当着门边那两位导购员的面,皇太子神色自若地牵住他的手。时灼面上明显一愣,转头去看尤里斯的脸。
身后两位导购员瞪大了双眼,却识趣地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如同没有看出他的惊讶,尤里斯拎了拎手中袋子道:“我以为你会选白色。”
时灼还陷在突来的情绪中,闻言也只是下意识喃喃答:“…白色虽然好看,但下雪的时候,雪花落在围巾上会看不见。”
尤里斯略微意外地扬眉,随即默认了他这番说法。
两人回到车中以后,时灼首先登入了星网。事情发展与他想得一致,星网上开始沸沸扬扬传,皇太子带情人去了商场。所谓热心网友的爆料帖中,甚至还上传了他们的背影照。
照片是从走廊监控截取的,监控画质拍得非常清晰,尤里斯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
他将照片放大给尤里斯看,“殿下,我们被拍到了。”
后者波澜不惊地扫了一眼,像是早有预料般开口道:“商场里有无死角监控,被拍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时灼从星网里退出来,取下戴在脸上的墨镜道:“所以殿下才提前给我戴墨镜?”
尤里斯没有开口接话,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那么我该说,殿下是未雨绸缪呢?还是一时冲动呢?”丝毫不在意照片事件的发酵,时灼单手撑头笑容戏谑地问他。
尤里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皇宫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时灼收起笑容来。
“你和我的关系。”皇太子神色淡然地分析,“但那天你被叫过去,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他是接纳了你的存在,还是反对我们的关系。”
时灼立刻露出两分了然来,皇帝老谋深算很能沉得住气,对他的存在迟迟不表明态度,所以尤里斯主动露出破绽,是想试探皇宫那边的态度。
他并不了解尤里斯与皇帝的相处方式,但终归尤里斯是最了解他父亲的人。所以对于尤里斯的打算,时灼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殿下,”他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离皇宫最近的是哪条河?”
“蓝月河。”尤里斯简单介绍给他听,“河流形状看起来像月亮,它是首都城唯一的不冻河。”
时灼对这条河流有印象,他曾经在地理课本上见过。
“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带我去那里。”对方说。
现任皇后十几年前已经去世,这件事时灼曾经也是有所耳闻。但直到两人在河岸长椅坐下,时灼才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尤里斯每年都会被带来这里。
蓝月河虽然是叫蓝月河,河流却像是块月牙形状的冰透翡翠,如同尤里斯的眼睛那般碧绿漂亮。而在河岸对面的视野尽头,屹立着终年不化的纯白雪山。
时灼靠在身后的椅背里,仰头穿过头顶枯枝罅隙,望向纯净蓝白的高远天空,“……殿下,”干燥寒冷的风不断吹起额前碎发,时灼缓缓张嘴哈出一团白色热气,悠闲懒散的声音里透着少许疑惑,“看起来不像是会下雪的样子。”
皇太子没有说话,从袋子里拿出围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就下雪的时候再来。”
时灼抬起眼睛看他的脸,对方将围巾从他后颈绕过来,顺手抓住围巾两端要打好结。男人虽然垂着眼眸神色平静,但时灼仍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失望。
尤里斯似乎已经忘了说过,要和他戴同一条围巾的话。他按住对方打结的动作,嗓音微微上扬朝对方道:“就算是没等到下雪,我们也不能白跑一趟。”
时灼抓过围巾两端裹上他的脖颈,双手搂住尤里斯将脸贴向他的下巴。
宽大厚实的围巾将两人团团包住,围巾柔软的羊毛面料压在脸边,混合着两人体温的温暖热意,源源不断地从围巾里涌上来。时灼从围巾下方抱住尤里斯,用暖和起来的鼻尖轻蹭他的脸。
尤里斯将他按在长椅靠背前,从温暖的围巾里低下头来吻他。
他们最后也没有等来飘雪,但蓝月河却依旧在他心里,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回忆。
当晚回到夏遥光家中后,时灼就换下了穿过的外套。但夏遥光显然没有看过星网,也没有认出他那件被拍的外套。
晚上两人同桌吃饭的时候,时灼仍旧惦记着下午的事情,在饭桌上极为顺嘴地问了一句:“初雪在帝国除了是过节,还有什么别的重要含义吗?”
“帝国冬季初雪的含义吗?”夏遥光从饭碗前抬起头来。
原本以为夏遥光这样的性格,对研究以外的时断然是毫不清楚的。但对方在茫然思索片刻后,忽然如同背公式般平平开口:“传闻只要在初雪那天,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以后的每一年就都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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