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
她大怒:“祈行夜!”
“在呢!”
祈行夜笑嘻嘻,就是不恼,笑着哄着来,让女鬼在短短的时间里体会到了什么叫情绪过山车,一会愤怒一会高兴。
大悲大喜。
好累。
女鬼顾不得形象,在书桌上坐下来气喘吁吁:“你上辈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辈子这么气人。你是来克我的吗?”
祈行夜摸了摸下颔,真诚道:“伟伟都敢把这房子卖给我,我可能是用来镇你的。”
女鬼:“啧。又是秦伟伟那老怪物。”
她不经意转头,却瞥见了书桌上摊开的资料,笔记本上没有做完的思路梳理,对污染的分析正写到一半。
而那些经历,正是她和祈行夜一起经历过的。
在墙壁的污染中奔跑,寻找地脉和源头。
女鬼愣了下,凑近去看。
“你为什么要写这些?这也是你的工作内容吗?”
“不是。”
祈行夜轻轻垂眼,修长的手掌落在笔记本上:“没有人要求我做这些。只是,我自己的功课。”
对污染。
也是对委托他的客人,未完结的案件。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在“许文静”的名字上。
如果有一天,他不幸死亡,也会有后来者拿到他留下的笔记,循着他曾经走过的道路,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事。
就像许文静将一切托付给他一样。
祈行夜并没有将自己所有的所见所闻,都写在对调查局的案件报告上。
从商南明警惕一切的态度中,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比起全盘信任,他更倾向于自己留存秘密。
是道标。
也是底牌。
“柳小姐,你和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又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我唯一能信任并托付的,只有你。”
祈行夜抬眸,郑重:“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却再没有回来……我死亡的那一天,我希望,能将所有的笔记交给你,由你来保管。直到新的人来继承,终结这一切。”
女鬼愣了一下。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祈行夜,半晌,微不可察的点头。
“也行吧。毕竟我是房东,是你祖宗,得让着你。”
女鬼叹口气,骄傲又自我感动:“我果然是最好的保家仙。”
祈行夜:“???”
怎么还占人家便宜呢,莫名其妙给你自己升辈分!
“不过你要是再熬夜,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女鬼阴恻恻掏出生锈的大砍刀:“要试试吗?”
“之前几任,就是因为熬夜被我杀死的。”
祈行夜:“!”
“那我之前熬夜你为什么没杀我?”
“杀了啊。”
女鬼理直气壮:“就是没成功而已。你的体质特别奇怪,怎么杀都杀不到。”
祈行夜大惊失色:“你还真试过啊!”
突然觉得自己信错人……委托错鬼了怎么办?
手机震动几下。
他低头查看。
是短讯。
[秦主任明天在京大,你来吗?]
女鬼凑近:“所以你还熬夜吗?”
祈行夜收起手机,哀叹:“熬不了。”
“明天要早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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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壮:平等的憎恨每一个渣男,见一个杀一个、尤其是拜我的乖乖,我罩的,敢欺负?杀了!
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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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学, 国内最高学府。
很多毕业生以它为骄傲和通行证,但是祈行夜,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京城大学还没有正式开学, 但学校里已经逐渐有了零星身影,可以看到早早回来做准备的老师们, 两眼青黑走路虚浮的研究生们, 还有可怜巴巴不得不提早赶回来考试的学生们。
虽早春尚寒,但人气也增加了些许暖意。
料峭寒风吹刮, 大衣翻飞, 祈行夜双手插兜, 微微仰头看向碧蓝天空下高耸的碑石匾额。
他眯了眯眼眸,一时无言感慨。
看门大爷离老远就看到了祈行夜的身影,乐呵呵打招呼:“小祈啊, 回来啦?”
祈行夜闻声看去,俊容重新挂上笑意:“大爷,几年不见, 越发年轻了?今年有三十了没有?快和我也分享下你的保养秘籍。”
大爷哈哈大笑,连连拍着祈行夜的肩膀, 向他竖起大拇指:“这几年不见, 你还和以前一样嘴巴甜。我家那口子还总怪我整天念叨你,哟, 她老太婆可不知道,你这嘴巴呀, 谁听过都戒不掉。”
他上下看了祈行夜两眼,将他挺拔修长的身量和衣着打扮都看在眼里, 一时神情欣慰:“你小子, 混的不错啊, 当老板了?”
祈行夜笑嘻嘻摆了摆手:“不值一提,光杆一个,老板是我打杂也是我。这不回来找伟伟救急了吗。”
“大爷,他来上班了吗?”
大爷点点头,从口袋里翻出通用门禁卡给他:“诺,没带卡吧?早就没那习惯了吧。拿着,出来再给我。”
祈行夜笑着道了声谢,也不客气,只说等办完事出来就请大爷去吃街角的卤煮。
“大爷你这几年口味没变吧?我记得你以前就爱这一口。再配个焦圈?”
大爷笑得见齿不见眼:“还一样!”
等祈行夜走的老远,看门大爷还背着手,站在门口眺望他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年轻的同事奇怪,大爷便笑眯眯说起了当年往事,仿佛说起这些学生们的风云纪事,他自己也感染了那份意气风发,年轻了几岁。
“这么些年,你说,哪有学生记得咱们一个看大门的,还知道你爱吃什么,爱喝什么。”
大爷感慨着轻轻摇头,指了指祈行夜离开的方向:“也就这一个小祈。他啊,只要见过你,别说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年龄几何,就连你的吃喝喜好都能摸得一清二楚。不止是我一个,他在京大那会的所有保安,他都认识。”
“以前我们就说,这小子怕不是特务出身吧,一个毛头小子,最应该眼睛在天上的年纪,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和那几十年经验的老侦探一样。”
大爷啧啧称奇:“你就是来晚了几年,没赶上他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可是京大风云人物。就算现在你去问问那几年的毕业生,有几个不知道祈行夜的大名的?”
振臂一呼,四方响应。
年轻一辈中,也只有一个祈行夜了。
当然——是要追随他,还是群情激愤撸袖子揍这个导致大家挂科的罪魁祸首,就说不好了。
年轻同事惊奇:“这么厉害?”
大爷也挺了挺胸膛,与荣有焉:“啊,那当然了。也就是这小子不愿意从政,不然你想想,就他这个眼力见儿的,从三岁到八十都被他哄得高高兴兴的,真要是进了那圈子,领导们还不得喜欢死他?榜下捉贵婿都不为过啊。”
年轻同事:“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大爷毫不犹豫:“但我敢肯定,这小子现在做的,一定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不管世界怎么运行,他都有自己独立的小世界……”
“他的胸臆间,有天地。”
大爷一时怔愣无言,神情感叹。
“真好啊……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和自信吧。”
不管别人怎么赞扬或非议,不在乎世俗的功名利禄,没有被京城大学的光环拖累,而是一直在走自己的路,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许久,大爷才摸了摸脑袋,重新笑了起来:“老啦,要是我再年轻几十岁,也想学他。”
而被大爷感慨青春岁月的祈行夜,则在进了民俗系的大楼后,就悄咪咪贴墙走,一副做贼的模样。
当然他不是怕秦伟伟揍他,只是想给伟伟一个惊喜。
绝对不是怕秦伟伟揍他。首先可以肯定不是害怕秦伟伟,其次绝对不是怕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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