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恢复安静,颈间传来湿凉,曲砚抬眼,看见燕灼脸上的泪珠不停滚落。
“你怎么……”他怔怔出声。
燕灼摩挲着曲砚的脸颊,神情痛苦,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一样,“阿砚,好想吃了你。”
他的手指越发用力,脸颊传来麻麻的疼痛,眼泪落到锁骨上,然后继续向后滑落,最终隐没于杂乱的被子上。
燕灼低喘着,呼吸急促,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裹着潮湿的热度,“把你吞进胃里,是不是你就不会走了。”
他是认真的,或许真的思考过这件事的可行性。
曲砚看着他那双赤色的眼瞳,在心里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将玩完就扔的心思表露得太过明显,让燕灼察觉到了。
以至于他终于在沉默中变态了?
他兀自思索,没看到燕灼的眼睛已经慢慢变回黑色。
许久,身上的人气息颤抖地说:“对不起。”
曲砚回过神,盯着燕灼的黑眼睛停顿了一下,“清醒了?”
燕灼低低嗯了一声,蜷起身体,“我很可怕是不是?”
他声音沉闷,夹着自责,“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好像要发疯了一样……”
他抱着脑袋,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曲砚,“别害怕我好吗?或者栓住我,我明天去找一条铁链,你可以绑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越说越觉得不可能,曲砚怎么会留一个可能随时伤害他的人在身边呢。
苦涩蔓延,燕灼的声音低了下去,“别不要我……曲砚……”
原来是因为这个,曲砚恍然大悟,为什么躲着他,为什么说别碰他,一切都有了答案。
燕灼没得到回答,却听见一声轻笑,他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曲砚动了动手指。
有什么东西顺着床爬了上来,悉悉索索地在他的脚腕上缠了几圈。
“你……”
曲砚的拇指和食指碰了一下,缠住燕灼的藤蔓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不喜欢铁链,这个怎么样?”
“可我……”
曲砚打断他:“你的身体……过几天就会没事,别多想。”
燕灼缩在床脚,神情茫然。
曲砚避开他的视线,简短地说:“你发情了。”
发……情……
两个字在燕灼的脑袋里刷屏。
他脸色爆红,讷讷地应声。
他的反应只让曲砚觉得有趣,他勾了勾手指,“其实很好解决的,你和我说,我总会帮你的。”
怎么帮?
这种事情还能怎么帮?
燕灼抱着枕头的手臂收紧,懂了曲砚是什么意思。
曲砚继续问:“难道你不想吗?我是愿意的。”
他说的是真话,他活到二十八岁,只顾着曲家那群老家伙周旋,性爱是什么滋味完全没有尝过,仔细一想觉得挺亏的,更何况,燕灼是他目前为止唯一有兴趣的人。
他其实并不抗拒这种事。
本以为燕灼会很高兴,没成想他反而低下头,轻声说:“会痛的。”
曲砚会痛的,所以他宁愿被铁链拴住。
曲砚扯了扯嘴角,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他重新放出藤蔓,把燕灼的手和脚都缠住。
燕灼没有反抗,甚至主动配合。
曲砚看他被绑着也无所谓的模样,抬手让藤蔓打灭蜡烛,“睡吧。”
杂乱的床上,两人并排躺着,燕灼开口:“我会准备好的。”
曲砚没反应过来,“准备什么?”
“那种……事。”燕灼可疑地顿了一下,“你喜欢的,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曲砚沉默,“……行,那你好好准备。”
黑暗中,燕灼无比认真,“我会努力的。”
第35章 只有一点点的心动
早上,众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秦礼一只手锤腰,神色萎靡,有人问他怎么了,他抱怨说:“做了一晚上的梦,别提了,梦见一群狼追着问我咬,我在梦里拼命地跑,搞得现在腰酸背痛的。”
陈雨宁给牛奶插上吸管,一边问他:“你昨晚都干什么了?”
秦礼挠了挠脸上的蚊子包,“记不太清,好像是去找燕灼打架,然后他认输了……”
“燕灼认输?”陈雨宁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看这个才是梦吧。”
秦礼也有点心虚,岔开话题说:“但是讲真的,我梦里的狼嚎特别真实。”
他若有所思,往一言不发的闻奚身边凑了凑,“闻哥,咱们这儿应该没狼吧?”
“想什么呢,当然没有。”闻奚无奈地笑了笑,“打架的事先放一放,最近不要去找燕灼。”
秦礼还想问什么,被闻奚一只手摁住了脑壳,“小孩子别问。”
秦礼小声嘟囔:“我才不是小孩子。”
陈雨宁在一旁看得新奇,心想还是闻哥厉害,要是这话是别人说的,秦礼绝对会发火。
闻奚扔掉手中的垃圾,熟门熟路地往燕灼他们的住处去,宋成风不在,他随意扫了眼客厅,放开精神力感受了一下,然后敲响卧室的门。
卧室内,两扇窗户半敞开,带着凉意的晨风徐徐而入,床上的燕灼衣襟松散,面目湿红,挂着泪珠的睫毛不停颤抖。
他好像陷进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境。
曲砚整理好衣领,看向房门的方向,“谁?”
不会是宋成风,难道还是秦礼?
“是我。”闻奚的声音不疾不徐,“燕灼怎么样?”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燕灼还是醒来了,赤红色的眼瞳锁定曲砚,汗珠顺着下颚线划过,他嘴唇微动:“难受……”
曲砚摸不清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他很好。”
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燕灼呲了呲牙,挣扎无果,他焦躁地在床上蹭了蹭,重复轻喃:“难受……曲砚……”
应该是不清醒的,门外的闻奚似乎还没离开,曲砚问:“他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
“持续多久……”闻奚摩挲着门把手避而不答,语调明显上扬了一点,“曲先生是后悔了吗?”
闻奚那张足以迷惑任何人的脸皮下藏着的其实是个极其欠揍的灵魂,曲砚再一次这样认识到,他咬了咬牙,生出一种想把闻奚揍一顿的冲动。
“嗤——”
燕灼的力气太大,手腕上的藤蔓崩折一条。
曲砚不得不重新绑住他,放出藤蔓并不麻烦,麻烦的只有燕灼。
他的挣扎变得剧烈,牙齿咬破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
大床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卧室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闻奚的神情凝滞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语速加快说:“最晚七天他就能恢复,还得麻烦曲先生再多辛苦几日,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衣扣在挣扎中掉落,流畅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燕灼不停弓起身体,后背处的衣料渐渐被汗水濡湿,连头顶的狼耳朵都变得无精打采,软趴趴地贴在头发上。
狼尾巴拍打变成布条的薄被,燕灼朝曲砚的方向缓慢移动,只差一点就要掉下床时,曲砚叫住了他。
他一只手掐住燕灼的双颊,让他松开饱受折磨的唇肉,指尖碰到尚带着温热的血,曲砚低头问他:“要我做什么?”
“要你,要曲砚。”
喉结上下滚动,燕灼因为被藤蔓束缚,原本挺直的背稍微有点佝偻,他粗粗喘息着,攥紧的拳头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明显,“摸我……”
指尖被什么柔软湿滑的东西碰了碰,曲砚没有收回手,任由燕灼舔舐他的手指,直到上面的血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你和闻奚是什么关系?”曲砚听到自己问。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在意燕灼和闻奚的关系,或者可以说是在意燕灼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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