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以帮你们这个忙。不过,”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公主讨价还价,“本宫还有一个条件。”
陆续:“公主请讲。”
“你们是天上的仙师,”公主嫣然一笑,“能不能,传授本宫一点法术?”
“我会的法术咒诀都可以教给公主。只是,”陆续微笑摇头,“施法需要灵力。只有引气入体,步入炼气期的修士,才能施展。”
公主将头凑近:“你看本宫行不行?”
“此地天地真气受限,入不了道。”方休从中插话,“你要是想修行,拜入陵源宗门下,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
他一元婴尊者,坐着陵源宗第二把交椅,即便公主没有灵根,他也有办法让她入道。
只是修真问道之路,能走多远得看她自己。
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恐怕在陵源宗待不了一天,就得哭着跑回来。
公主哪懂这些,见二人痛快答应,也爽快道:“一言为定。”
“本宫这就入宫,问国师那些孩童关在哪里。”
“不过,”她又瞅向陆续,“饶是本宫,也不可能带一身份不明之人进入皇城。”
“你跟着本宫,就说是本宫新选的驸马。本宫带你去国师面前,你自己问他。”
陆续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二人一拍即合,陆续即刻跟着公主前往国师殿。
谁能料到,眼前所见,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扶额,谁能给他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妖王一溜烟跑到他跟前,用手掌挡着嘴,低头附耳,如同说悄悄话一般,用着全殿人都听得清楚的音调:“柳长寄原来就是燕国国师。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
“他刚才自己承认了。”
凌承泽点头:“我也听到了。”
柳长寄:“……”
妖王这个混蛋,修为不怎么样,浑水摸鱼的本事当属炎天一流。
难怪能和闻风沆瀣一气。
他举剑一挥,剑意化作巨刃,袭向妖王。
闻风身形一闪,跃至陆续身边,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朝他卖乖讨宠道:“长寄的阴谋被我撞破,打算杀人灭口。”
“闻,风!”柳长寄暗暗咬牙,这个阴险小人毫无廉耻,恶人先告状。
今日他要替天行道。
陆续揉了揉眉心,懒得理会这几人。
他认真环顾殿内,地板上躺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修士,一群孩童缩头缩脑躲在角落,除此之外还有一群陌生男女。
腾江镇的孩童都认识这位性格和善,长的又好看的糕点铺老板。
在陌生环境里,终于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情绪忽然失控,又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他们这一哭,闻风和柳长寄的架打不下去了。
头疼的,从柳长寄变成了所有人。
陆续无奈叹笑,轻抚孩童脑勺:“没事,安全了。”
孩童们放了心,终于渐渐止住抽泣,朝陆续说起经过。
他们在江边玩水,忽然被人抓走,关到漆黑的牢房里。
“都是地上那个坏人做的,”一小童奶声奶气指着柳长寄,“这个大哥哥把我们救了出来,后来这些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
陆续本来也没相信闻风和妖王的胡说八道,只是没想到,那个国师这么轻易就死了。
早知如此,他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公主站在殿内一角,一脸茫然看着这群仙师。
陆续无法三言两语给她解释这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林林总总,只能告诉她事情结果——孩童平安救出,妖道已死,他们该返回炎天上层。
一行人带着被国师掳来的凡人,大摇大摆走出皇城,来到城郊,国师的道观所在。
此处有他设下的法阵,可直接往返于炎天一层。
等燕国国君收到消息,想要见一见这群上届来的仙师时,人早就杳无踪影。
陆续带着孩童回到腾江镇,焦急等待的散修和望穿秋水的孩童父母们夹道相迎,不住夸赞陆老板救困扶危,正气凛然。
得知他只是回家看一眼,又要离去,不禁扼腕叹息。
暮色四合,繁星点亮,腾江倒映着点点星光,奔腾轰鸣激流而下。
腾江镇又恢复了宁静。
陆续和几个散修告辞,忽然见到今日被掳的一个小女孩从墙角探出头,怯生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柳长寄。
陆续会意,将柳长寄单独叫到一边。
小女孩朝柳长寄道了一声谢。
柳长寄哼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只要这群小孩别再在他面前嚎啕大哭就好。
女孩扯了扯衣角,问他:“大哥哥,你有没有娶妻?”
“我听大人们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陆续在一旁,听得一愣。
这群人小鬼大的孩子,平日都听的什么东西。
柳长寄怔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
随后深沉看向陆续,意有所指低吟:“梧桐夜雨,几回无寐。红尘只叹相逢晚,恨此情难寄。”(*)
小女孩茫然摇头:“听不懂。”
这个大哥哥长得眉清目秀,怎么说话比村里上了年纪的教书先生还难懂。
“我说你来晚了。”柳长寄笑意张狂,“本座早就心有所属。”
女孩似懂非懂“哦”了一声:“隔壁柳家姐姐喜欢张家的哥哥,一开始张家哥哥不喜欢她,喜欢邻镇的一个姐姐。”
“可后来,柳家姐姐还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张家哥哥。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虽然孩子没哭,陆续仍旧头疼不已。
这些小鬼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一定是学堂留的课业太少。
柳长寄扬嘴:“这故事不错,本座记下了。”
明明不过一天,陆续觉得彷如过了好几天,前所未有的心累。他心中腹诽,一定是穿过断层,炎天一层二层时间流速不同的缘故。
回到尘封殿,泡了小半个时辰的热水澡,才洗去一身疲惫。
从浴房出来时,闻风也已在别的房间沐浴完毕。
他斜靠在长椅上,沾染满身月华,水气氤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只套了一件外袍,衣襟大敞,峻瘦结实的完美身形半露在外。
高贵优雅,又尽显王者霸气。
凤目中暗涌着一丝锋锐阴光,似有若无的寒气看的陆续后颈一凉。
“阿续,”清越笑音压着隐忍的怒火,“当驸马是什么滋味?”
陆续:“……”
他就知道。这个醋坛子成的精,绝不可能忽略这件事。
白日的时候他默不作声,此时秋后算账来了。
他走近闻风身边,跨坐到他腿上,不轻不重将人一推。
闻风一怔,顺从着他的力道,仰躺在宽如床榻的软椅上。
陆续嘴角微扬,居高临下看着他,绝艳双眸背对星光,倒映着风月,淬染极致危险的诱惑。
闻风瞬间被勾去三魂七魄,心醉得难以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拿捏在手。
陆续手上挑衅,漫不经心中又夹杂热切:“不知道。我又不去当驸马。我有自己的君王。”
闻风喉结微微一滚。
冰冷的白玉仍在放肆挑衅,高高在上:“求我。”
雅音沙哑低沉:“……求你。”
“没听清。”
“……求你。垂怜我。”
陆续低笑一声,满足了卑微的渴求。
闻风自从见到陆续第一眼,就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宿命。
陆续才是他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和蚀骨的深情,都被他轻易拿捏在手中。
逃不出五指山的,一直是他自己。
他的神魂早已被这人勾去,心甘情愿迷失自我。
第145章
红艳欲燃的山花在风中舞动, 落英飞荡在尘风殿里,同清脆的铃声一起,交织出万丈软红尘的灵动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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